跟着士兵們一起訓練了一上午,最後結束的時候,何無恨還受到了特殊優待,被百夫長留下來專門指點。
雖然何無恨很納悶,黑甲營的軍士不是都很討厭他麼?怎麼這個百夫長還單獨指點他?難道是想巴結他?
本來何無恨的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當他想起該吃午飯了,大步流星走進食堂之後,才發現他還是太單純了。
他被耍了。
因爲,現在食堂裡已經沒多少人,大多數士兵早都吃完飯離開了,而且負責打飯的伙頭兵們,正在收拾餐具和木桶reads;。
“我草,我還以爲那個百夫長好心指點我呢,原來他是故意拖延時間,害我吃不到午飯!”
何無恨總算明白了,這黑甲營裡步步危機,每個人都沒安好心,都想方設法地整治他,刁難他。
火燒火燎地奔到打飯的木板條案前,何無恨揮舞着手中的大瓷碗,朝伙頭兵喊道:“兄弟,給我打飯。”
正在收拾餐具的兩個伙頭兵,繼續忙着收拾木桶,頭也不擡地道:“午飯時間過了,沒飯了。”
一聽到這話,何無恨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指着那仍然盛着飯菜的木桶道:“放屁,那桶裡面還剩下那麼多飯菜,你當我眼瞎啊?”
兩個伙頭兵頓時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擡起頭來,握着三尺長的黑鐵勺子,滿臉冷笑地盯着何無恨道:“喲,你想鬧事是吧?”
何無恨一看就知道,這是兩個老兵油子,或者稱之爲兵痞也行,都是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貨色,看來又遇到麻煩了。
但這點小問題還難不倒何無恨,要是連兩個伙頭兵都擺不平,那他就不是何大少了。
“你倆不要歪曲事實,我只是讓你們給我打飯,沒想要鬧事。( )”
一聽何無恨的話,倆伙頭兵都笑了,還以爲何無恨服軟認慫了。
兩人頓時不屑地嗤笑道:“你誰啊?你讓我給你打飯,我就得聽你的啊?我告訴你,軍營有軍營的規矩,過了午飯時間,誰來都不行。”
何無恨跟兩個伙頭兵吵了起來,頓時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在食堂裡吃飯的還有幾十個老兵們,紛紛都圍了過來。
眼看着那兩個伙頭兵百般刁難,就是不給他打飯,何無恨也懶得跟他們糾纏,直接拋出自己的身份,希望能起到效果。
“我告訴你,我是鎮國公何大帥的嫡孫,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也應該清楚,希望你們倆仔細想想,是不是真的要故意爲難我!”
何無恨說這些話,並不是想仗勢欺人,只是他受到刁難和不公平的待遇,需要擡出自己的身份,來解決這個問題reads;。
如果被欺負刁難了,還不知道反抗和解決,仍然要忍氣吞聲的話,那就是十足的傻|逼行爲了,就像前任何大少那樣。
豈料,那倆伙頭兵只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的冷笑更濃了:“喲,何大少這是要仗勢欺人啊?大爺我今天還偏偏就不怕你了,你能怎樣?”
這番話,頓時讓那倆伙頭兵,從故意刁難何無恨的兵痞,變成了恪守軍規軍紀,不畏強權,不爲何大少淫威所折腰的熱血男兒。
食堂內其他老兵們紛紛起鬨,竟然鼓掌叫好起來。
“好,你不給我打飯是吧,那我自己來!”一看這兩伙頭兵鐵了心要刁難他,何無恨也懶得多費口舌,雙手直接抱起條案上的飯桶,走到一張餐桌前,抱着木桶開始吃飯了。
“這……”那倆伙頭兵本來還洋洋得意,享受着衆多老兵的掌聲,但這一幕,卻讓他倆傻眼了,面面相覷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無恨抱着一桶米飯吃的津津有味,他也確實餓了,軍中訓練體力消耗很大,他的飯量也大增。
那兩個伙頭兵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看向何無恨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和怒氣。
終於,兩人還是想到了辦法,朝身邊那些還在吃飯的老兵們招招手,頓時有十幾個老兵靠了過去。
十幾個老兵們和那倆伙頭兵,在一起竊竊私語了一陣,隨後衆人都點點頭,像是制定了什麼計劃。
然後,那十幾個老兵,一個個摩拳擦掌地朝何無恨走了過來,臉上全是不懷好意的冷笑。
雖然何無恨正在專心吃飯,但他也知道那兩個伙頭兵不會善罷甘休,一直暗中注意着他們的動向。
此時,看到那十幾個老兵圍攏到他身邊,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何無恨哪裡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麼?
不過,何無恨卻處變不驚,沒有站起來,仍然埋頭吃飯reads;。
但是,他的左手,已經握住了飲血刀的刀柄,同時,他的話音也在食堂裡響起。
“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冷靜地想想自己在做什麼?一定要爲了無聊的意氣之爭,賠上你們的性命和一家老小嗎?”
“對我而言,你們的命猶如豬狗,我敢殺你們,你們敢殺我嗎?你們真要動手,就算能揍我一頓,我也可以殺你們幾個人!而且,我這個人很記仇的,如果我被你們揍一頓,或者因爲打架被趕出軍營,被我爺爺教訓,那我肯定會拿你們的老婆孩子和爹孃出氣的。”
“你們也知道,我是個紈絝大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誰不怕死的,儘管來!”
說完,何無恨握着飲血刀,一刀拍在面前的木桌上。
飲血刀的分量非常重,何無恨這一擊之下,那木桌頓時承受不住,直接被拍的四分五裂,碎木屑和飯菜頓時灑滿一地。
這一下,那些老兵們頓時止住了腳步,一個個愣在原地,思索着他說的這些話,臉上都露出一陣陣後怕的神色。
本來,他們只是想教訓教訓何無恨這個廢物紈絝,最多把他揍一頓解氣而已,根本不敢把他打傷,更別提打死了。
若是他們敢打死何無恨,那何大帥絕對要把他們滿門抄斬來泄恨的,這一點每個老兵都知道。
何無恨的那些話,更是字字誅心,好似利劍一般,插|進了他們的心窩子裡,使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因爲,他們知道何無恨說的是真的,以這個臭名昭著的惡少以往的所作所爲,絕對會做出那些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壞事。
而那些事,絕對是他們這些人所承受不起的。
於是,這些老兵們在猶豫了一陣之後,終於悻悻地離去,都退散了,不敢再生出教訓何無恨的念頭。
……
軍營內一處大帳裡,正有兩個人在秘密交談。
坐在上方的赫然是黑甲營五虎將之一的吳龍將軍,站在下方彙報的,正是伍長吳大頭reads;。
兩人顯然已經交談了一陣,交談的什麼內容暫且不知,吳龍將軍臉色凝重,沉思了一陣,才擡起頭說道:“吳大頭,你說這些可句句屬實?”
“回稟將軍,句句屬實。”吳大頭的心情很不愉快,在新兵手上栽了跟頭,吃了個悶虧,他當然心裡憋氣。
吳龍將軍點點頭道:“嗯,看來這個小混蛋還是有點能耐的,而且腦子也不笨,今天中午食堂的事也被他化解了。”
“看來,普通的方法整治不了他,我們還得想辦法教訓教訓他,給他一個下馬威,否則以後他在黑甲營還不知道多麼飛揚跋扈呢。”
想了一陣,吳龍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不由地露出一絲冷笑:“這樣吧,吳大頭,今晚你們那隊人上山值守去。”
“嗯?吳將軍,我們小隊前天才輪班值守過……”吳大頭一愣,沒明白吳龍將軍的意思。
吳龍把銅鈴大眼一瞪,沒好氣地道:“吳大頭你真是豬腦子,難怪會栽跟頭。”
“我教你這個笨蛋,你們去山上值守,晚上把他一個人丟在林子裡。林子裡全是猛獸,他這個廢物懦弱膽小,肯定要被嚇的尿褲子。”
“哦,原來如此,我懂了,謝謝將軍提點!”吳大頭立刻會意,頓時明白了吳龍將軍的意圖,臉上露出一副“還是將軍高明”的笑容。
吳大頭高興地點頭,領了命令就要告退,又被吳龍將軍喊回來:“對了,你們可以不出手揍他,嚇唬嚇唬他就好,千萬別讓他真的出事了,否則我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這個請將軍放心,屬下明白該怎麼做。到時候我會帶人暗中觀察他的,如果真遇到猛獸了,等他被嚇的尿褲子了,危急關頭,我們會現身救他,不會讓他餵了野獸。”
見吳大頭領會到了自己的意思,吳龍將軍的臉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點點頭道:“那好,你下去吧,記得見機行事,一定要好好整整這個小混賬,讓他知道黑甲營絕不是他可以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