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話音剛落,我卻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並且隨着我們距離小鬼越近,我的心臟因爲不安的感覺而越來越劇烈的跳動着。
就在我們離小鬼藏身的老鄭頭家,還有兩米都不到的距離,我是在受不了心臟劇烈跳動帶來的窒息感而停了下來。
我和師父,還有朱勤壽是一字排開走的,我被他們夾在中間保護着。所以我這停下腳步,他們自然也都察覺了。
“怎麼了,正一?”師父問道。
我根本說不出話來回答師父,因爲我的額頭上已經被悶出細細密密的汗水,那是我爲了不發出聲音,驚擾到小鬼,我唯有咬牙忍受着。
就在這個時候,我內心的不安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烈程度,我不由分說,拉起師父和朱勤壽的手,就用全身的氣力往回跑。
我要逃!我要離開這裡!
只有距離小鬼藏身的地方遠一些,我內心的不安纔會逐漸減弱。
等跑到一開始師父讓建偉兩兄弟去佈陣的地方,我才停了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的喘氣。
“正一,你怎麼了?”師父拿出手帕,替我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師......父,我感......感覺到,那......很......很危險!”我一邊喘着氣,一邊說道。
而師父沒有回答我,他和朱勤壽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好像都從對方的眼神中,明白了些什麼。
“小朱,你去外面,把人都帶進來吧。不許給老子說漏嘴了!”師父對朱勤壽說道。
朱勤壽深鎖着眉頭,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回之前歇息的屋子了。
師父從身後的法器包裡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我,我一看,是87式行軍鋁製水壺。
我打開水壺,咕咕咕的猛喝了幾口水。
原來人在強烈不安的時候,是會口渴的!
師父看着我喝完水,用手帕擦了擦我正在滴汗的頭髮,說道:“正一啊,謝謝你!”
這瘋老頭又在抽什麼風?怎麼突然謝謝我?
就在我丈二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朱勤壽已經把外圍的人都帶了過來。
“陳師......”
朱勤壽走到師父面前,正想開口說話,卻被師父瞪了一眼,硬生生的把話給憋了回去。
我看着朱勤壽一臉委屈的樣子發笑。
師父環視了一週,然後說道:“情報有誤,大家隨我上山吧。”
情報有誤?說完這簡單的四個字後,師父再也沒有說話,帶領着大家往山上走去。
但實際上,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已經讓在場,除我以外的人都明白了。大家的心裡一沉,很默契的都不言語。
“謝謝你,正一。”
山不高,很快我們就距離山頂只有幾分鐘的路程了。朱勤壽突然走到我身邊,低聲對我說道。
我心裡不禁納悶起來,瘋老頭和朱勤壽兩個人都對我說謝謝。我做了什麼?
我知道從那瘋老頭的口中是問不到答案的,那就只有從這個守不住嘴巴的朱勤壽下手了!
“朱叔叔,爲什麼你和師父都對我說謝謝啊?”
原本我以爲以朱勤壽嘴上沒鎖的性格,一定能問出答案來,可誰知,朱勤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我,搖了搖頭,然後就跑上前去,追上了我師父。
這讓我急得是抓耳撓腮,可是絲毫沒有辦法。
到了山頂,往下俯視,正好能看到整個村子的全貌。
師父讓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然後他把建偉兩兄弟叫上,走到懸崖邊不知道商量着什麼。
我鬼鬼祟祟的靠近,想聽一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我害怕靠得太近被我師父發現,只能坐在距離他們一米遠的地方,豎起耳朵聽着。
但是由於山上的風太大,再加上他們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小,我只能隱隱約約聽到師父說道:“陣眼一共有五處......最後一處在這裡......你們多帶幾個人去......”
我看着建偉兩兄弟同時點頭後,就趕緊把身形正了正,佯裝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
接着,在師父的挑選下,建偉兩兄弟帶着大部分的人走了,只剩下師父、朱勤壽、我、還有另一個人在山頂。
等建偉他們下山了後,師父又坐回到了懸崖邊上,從包裡摸出煙筒來。
看得我很是無語,這老頭的法器包裡裝得都是些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師父身邊,用手給他護住火柴的火焰,幫他點燃了煙筒。
我心裡太多問題想知道答案了,但是我太清楚這瘋老頭的性格,直接問,他肯定是不會說,那就試試軟的!
師父滿足的抽了一口煙,然後看向我,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別一副想問又不問的便秘表情。”
我便秘表情?好吧,我忍!
“師父,你就跟我說說唄。”
我開始用我的殺手鐗——撒嬌!
以前瘋老頭偶爾會帶我去鄉場走走,我看到新奇的玩意兒,想要了,但是瘋老頭不給買的時候,我就會用撒嬌這一招,百試百靈!
果然,瘋老頭還是受不了這招的威力,打了個冷顫說道:“原本就沒不打算瞞着你,你別撒嬌,一撒嬌我就起雞皮疙瘩!”
“嘿嘿。”我笑了一聲,看着瘋老頭,等待着他說下去。
瘋老頭又抽了一口煙,說道:“你救了我和朱勤壽的命,所以纔要謝謝你。”
救了他們的命?什麼時候?我一臉疑惑地看着師父。
“你好好想想,你進村之後,到你感覺老鄭頭的房子裡有東西,是不是沒有不安的感覺?但是等我們靠近之後,你就感覺到不安,這就是你的靈覺發揮了作用,也同時告訴了我們,房子裡的根本不是小鬼!如果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進去,說不定我們都得交代在那!”
“你咋確定不是小鬼的?那萬一是靈覺得近距離才能發揮作用呢?”我問道。
“靈覺沒有距離的限制。如果是小鬼令你感覺到不安,那從我們進村開始,你就能感覺到了。”師父回答道。
“那房子裡的不是小鬼,是什麼?”
說道這裡,師父狠狠地吸了口煙,眼神裡充斥着憂慮,還有一絲疑惑。他緩緩開口說道:“是一個極其惡毒的陣法!上次我去看望老鄭頭的時候,就隱約感覺他們村子的地形有些不對勁,但當時我沒時間去查探。直到你的靈覺預警,我纔想到一種可能,這才上了山,觀察整個村子的風水脈絡。”
“師父,你不是山字脈的嗎?怎麼還會相字脈的東西呢?”
通過師父對我的短時間惡補,我牢牢記住了他說的知識,這會兒我的腦袋還是很靈光的。
“跟着你師祖久了,其他脈的一些簡單的法門,我還是粗通的。”師父回答道。
“哦。”說到這裡,我想知道的都已經得到了答案,我已然沒有了興致。
主要是今天連番的折騰,消耗了我大部分的精力和體力,我有些想睡覺了。
於是我整個人靠着師父,慢慢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