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仔細檢查過劉長根的家,根本就沒有發現半點不乾淨的東西。但是,劉長根又不是說謊,那麼,這幾天折騰劉長根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對於這一點,我和養父都很好奇。
當初,養父就想置身事外,不想插手學校的事,就是擔心因爲捲入這件事,打亂我們平靜的生活規律。只是沒有想到,因爲我的固執最終還是將養父給捲入了進來。如果這一次真的又是吳文山暗中搗鬼,按照養父的原話,接下來不單劉長根的日子不好過,恐怕就連我們自己都無法再立於安穩之地了。
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了,吳文山道行逆施,這是違背道,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總有一天,會受到應受的懲罰。
養父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因爲對這玩意好奇,再則,養父已經答應幫劉長根,所以,不等劉長根央求,養父便提出建議說道:“現在整個屋子裡非常乾淨,想要除掉或者驅走根本不可能。這樣吧,晚上我再來一趟。”
劉長根仍有些顧慮,或許是那個玩意真的把他折騰太慘了,所以,就算得到養父的肯定,他仍然心有餘悸。“張老師父,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我派司機去接你。”
回去的路上,我問養父是否有了點眉頭,因爲這件事太過詭異,而且,並沒有親眼見到的情況下,養父也不太確定,只是說到了晚上就能知曉。
我們前腳剛回到小賣部,吳化緊跟着也出現了。我看這傢伙一臉得意,容光滿面的,好像是遇到什麼開心事,忙問道:“你撿着錢了?瞧把你高興得這樣。”
吳化伸出食指晃了晃。“俗,俗不可耐。”
“喲荷,裝什麼高深啊。你到底是遇到什麼高興事兒了,快給你乾哥說說。”
雖然以前我對吳化並沒有多少好感,準確的說出來還有幾分討厭,但是,自從答應了吳子君,所以,我只能拋開心中的這一絲牴觸,將他真正的當作自己親弟弟一般看待。有了這個轉變,這個時候再見到吳化,我反倒覺得我們之間好像真的有幾分親切,畢竟,吳化從來沒有討厭過我。
吳化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乾哥,難道在你眼裡就只有錢啊?”
吳化越是不變,越勾起我的好奇。“你小子就別繞彎了,有什麼屁話快說,不然,我可就真的沒興趣,到時候,你想說我還真的不想聽了呢。”
“嘿嘿,實話告訴你吧,爺爺一改常態,這段時間他正教我畫符。”
吳化的情況與我有幾分相似,雖然吳子君在道法上有非常高的造詣,但是,他卻杜絕吳化與他學道。之所以有這個突然的轉變,或許是因爲吳子君因爲太相信了自己卜算結果,想讓吳化學幾招保命護身吧。
我笑道:“恭喜了,那你這幾天學得怎麼樣?”
吳化並沒有急着回答,反而從身上拿出一支毛筆。這支毛筆筆頭尖細,筆把粗圓,長餘二十釐米左右。看上去,與普通的毛筆並沒有什麼兩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
我的個去,這不是廢話。我直接白了他一眼。“你當我瞎啊。”
“那你說啊。”
“不就是一支毛筆嗎,瞎得瑟。如果你想要毛筆,出門左拐走十米,就是一家文具店,要多少有多少。”
吳化裝神弄鬼,又晃了晃食指。“錯錯錯,大錯特錯。這就是俗人的世界,眼界只能這樣了。”
我正當喝斥他的時候,養父拿着茶杯路過,正瞧看見了他手中的這隻毛筆,旋即,將茶杯放在櫃檯上,朝着吳化走了過來。“小化,能不能給我看看。”
吳化當然沒有拒絕,直接就遞給了養父。
養父接過這支毛筆,確認再三。“沒想到,他最終還是這樣決定了。”
我就站在旁邊,再聽着養父說的這一句話,我腦子裡就好像成了一團漿糊,根本弄不清狀況。“爸,這不就是一隻毛筆嗎?”
養父看向我說道:“這的確是一隻毛筆。”
得到養父的肯定,我立刻顯得有些得意。“小化,你聽見沒?”
“但,這不是一隻普通的毛筆。”
我神情一愣,道:“爲什麼不普通?”
養父道:“這是萬毫,茅山的三大法器之一。是集一萬個剛死滿月嬰兒頭上的胎毛製成,再以道術加持,所以,不單由萬毫畫出的符籙其威力比平常毛筆畫出的威力更大,而且,用此筆畫符更能得心應手,根本並不需要太多的道法注入。這就是爲什麼,在這個圈子裡需要力量更大的符籙都會去找吳化的爺爺了。傳言閻王殿的判官用的勾魂筆,其做法也是這樣,只不過,判官是鬼神,手中的那隻勾魂筆的能力自然比這隻萬毫更強。”
聽着養父的解釋,我整個人頓時不自然了。原來,吳子君並不是打算僅僅養吳化簡單保命幾招,而是要將自己的衣鉢傳承給吳化。吳子君堅持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想開了,但是,我已經無數次嘗試讓養父將真正的道術教給我,可是,他始終不肯。“沒有想到這看似普通的毛筆,竟然還有這樣的來頭,快給我瞧瞧。”
如果不是因爲養父的解釋,就算拿着這支萬毫,我仍然分辨不出什麼。不過,這個時候,我顯然已經不能夠再以剛纔的認識來看待它了。
在養父出去之後,我問吳化道:“這幾天你學了些什麼?”
吳化收起萬毫,說道:“別提了,雖然我一直都想讓爺爺教我畫符,現在終於得償所願,我應該高興纔對。但是,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度日如年,整天那個枯燥令我發吐,我甚至還想讓爺爺收回成命。”
“吳爺爺到底讓你幹什麼了?”
“畫符啊,一整天的畫,畫不好還沒飯吃。”
其實,說起畫符,我自己也會畫。不過,也僅僅只會畫一種最粗淺的護身符。我還記得,當初我暗中偷學養父這張護身符畫法,至少嘗試了上百次,最終才成功。所以,看着吳化這怨屈勁,我心裡有幾絲同情。但是,既然吳子君已經決定將自己的道傳承給吳化,嚴
師才能出高徒,他又怎麼可以縱容吳化用以前的性子來跟着他學道。所以,用些手段,這也是必然。
我問道:“那你學會了幾種符籙的畫法?”
吳化脫口道:“我已經學會三種符籙的畫法。護身符、招財符和隱身符。當然,以我現在的道行只能畫黃符,而且,維持的時間並不長。”
“三種,這麼多?”
“那是,爺爺說我很有天賦,只要我堅持,將來一定能超過他。”
我並不懷疑吳子君判斷,畢竟,有他親手教導,就算吳化資質愚笨也應該差不到哪裡去。“你初入道門,畫出的符真的能有用麼?”
吳化白了我一眼,說道:“不住,我們試試?”
我是故意激吳化的,就是想看看他用萬毫畫出來的符籙是不是真的如養父說的那樣。照吳化的話來說,如果以普通的毛筆再加上他現在掌握的畫符火候,畫出來的符籙效用應該只能維持最多一個小時左右。但是,現在他有萬毫在身,至少可以將這個時間提升三倍以上。
我來到二樓,從養父的抽屜裡拿出黃紙和硃砂。吳化猶豫了半天,最終畫了一張五路財神招財符。吳化專心致志,筆走龍蛇,畫符的同時口中念着我聽不懂的咒語,幾分鐘之後,招財符就在他的萬毫筆下誕生了。“便宜你了,你現在就將這張符貼在小賣部的門樑上。”
我興高采烈的接過招財符,邁着歡快的步子,迅速的來到樓下將招財符按照吳化的吩咐貼在門樑上。我倒要看看,這張招財符到底是不是真的管用。畢竟,小賣部的生意平時都很穩定,每天最多的收入拋開成本頂多也只有兩三百塊左右。
就在我剛將招財符貼完,我們小店右邊一家飯館老闆跑了過來。“小夏,幫我拿盒煙。”
在這條街面上就只有我們這一家百貨小賣部,所以,對於附近街鄰的喜好我肯定是有所瞭解的,連忙拿了一盒十塊的雲煙給他。“黃老闆,今天生意怎麼樣啊。”
黃老闆沒有回答我的客氣話,反而神情顯得有些奇怪。“今天不要這個。”
我是肯定黃老闆一直以來抽的都是十塊雲煙,所以,根本沒有必要詢問他就直接將煙給拿了出來。“你平時不是都抽這個嗎?”
黃老闆說道:“拿一盒軟的黃天子。”
黃老闆並不是個很大方的人,因爲他老婆平時管他得厲害,每個月給他的零用錢很有限,能夠抽十塊的雲煙也算是他最大的經濟能力了。以前我有空就調侃他,不要老抽一種啊,有空換換其它的口味,比如說貴一些的香菸之類的。但是,黃老闆總是笑笑的回答我,買這個一盒就抵雲煙好幾盒了,划不來。
可是,現在黃老闆就像是個爆發戶似的,一改常態,非要五十一盒的黃天子。正當我覺得他奇怪的時候,他這個時候真正的轉變成了個爆發戶。“算了,給我來一條。”
接下來三個小時之內,我們小賣部恐怕在這條街面上生意算是最火爆的一家,險些都將小賣部的存貨都搬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