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的拍攝日子裡,時間很快地就到了11月28日,這一天下午,張成元特地向劇組請了半天的假,打電話約他的朋友元斌出來喝茶,順便想和他說聲道別,因爲元斌明天便要去江原道春川第102補充隊報到入伍,進行新兵訓練並以現役兵的身份就此展開兩年左右的單調苦悶的兵役生活。
在首爾市郊離元斌家不遠的一家清幽的茶館,張成元坐在一個雅間裡等着元斌,不一會兒,元斌就到了,張成元急忙迎了上去,彎腰低頭說道:“道振哥,你好!”
元斌伸出右拳在他的胸膛捶了一下,笑着道:“小子,不用裝得這麼尊敬,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而且我們之間還用得着客套嗎?”
張成元骨子裡是個極其驕傲的人,同樣驕傲的元斌怎會感覺不出來,只是兩人的驕傲都很內斂,一般人不容易看不出來,大都只能看到他們表面上的傲氣。或許正是因爲兩人都兼具同樣的傲骨,他們才能在有限的接觸中成爲相當不錯的朋友,雖然不是很親密,但很知心。
張成元請元斌坐下,說道:“這次請道振哥出來,是想給你踐行的。”
元斌搖搖頭道:“平時一年半載都不來見我一面,非要到這個時候纔來看我,看來我要多參軍幾次,才能多見你幾面。”
“道振哥,你是在開我的玩笑吧?要是我真的時常去打擾你,只怕你這個喜歡清靜的人就會嫌我煩了,說不定會把我轟出去。”張成元笑着道。
元斌搖頭道:“明明是你不想來看我,還偏要將責任推到我身上來,你這傢伙,可比以前不老實多了!”
……
聊了幾句閒話後,張成元問道:“道振哥,最近你和志英姐(韓彩英)過得怎麼樣了?你這次入伍,她有沒有來送你?”
元斌道:“志英她過得還不錯,應該正在享受愛情的甜蜜,不過你怎麼把我和她扯在一起了?”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張成元問道。
“她這麼跟你說的?”元斌反問道。
張成元有些尷尬的道:“不是,是我自己猜的!”聽元斌說話的語氣,他便知自己猜錯了。
元斌沉吟了一會道:“我們只是好朋友。”
從他的這句話,張成元無法判斷他與韓彩英到底有何糾葛,是隻有好感而根本沒談過戀愛,還是曾經談過戀愛而已經分手,這些張成元都不知道,見元斌不想說這些,他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畢竟即使是朋友,也要互相尊重隱私。
張成元問道:“道振哥,那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元斌哼了一聲道:“我可沒有你那樣的桃花運,姐姐、妹妹一大堆,不愁找不到女朋友,我所認識的幾位適齡的女性,不是與我不合適,就是已經有了男朋友了,弄得我現在還是個單身漢,有時我還真羨慕你這小子長了一雙會勾引女人魂魄的眼睛。”最後一句明顯是在開張成元的玩笑。
張成元笑道:“道振哥,你還用得着羨慕我嗎?只要你稍微改變一下性格,主動出擊,有幾個女人你會追不到?不過,你可千萬不能來追求我的那麼姐妹!”他也開起了玩笑。
元斌道:“怎麼,你一個人還想獨佔那麼多的優良資源?也不怕被全韓國男人的唾沫給淹死?Fin.k.l、金泰希、文根英等,哪一個的男粉絲不是成千上萬?”
對於張成元的緋聞元,斌還是知道一些的,這是因爲張成元這一兩年人氣太高了,媒體們總會拿他和出現在他身邊的女性來炒作新聞,雖然抓不到確切而有力的證據,但總是以“據說”、“可能”等字眼來報道這些消息,以吸引民衆的眼球。
張成元厚着臉皮道:“現在先圈佔了,等將來想結婚了就有對象了,不然被別人搶走了,到時可就後悔莫及了。”
元斌嘆道:“如果我的臉皮也有你這麼厚就好了,也不會搞得現在這麼孤單寂寞,都要去參軍了,連個掛念我的女人都沒有。”
張成元道:“到了軍隊裡,道振哥你就會發現男人對女人究竟有多麼渴望,或許你會因此改改性子,對女人更加主動起來,當然,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加木訥,希望你不會是後者。”
元斌道:“不說這個了。你不是正在拍電視劇嗎?拍電視劇一般都很忙碌的,你怎麼出來了?”
張成元道:“再怎麼忙,擠一擠挪一挪總會有時間,我跟導演的關係不錯,讓他給我調整了拍攝順序,騰出了這個下午。畢竟爲你入伍踐行,這輩子可就只有這一次。”
元斌道:“看來你比我更有義氣,上次你去參軍我就沒請假出來送你!”
張成元道:“這跟你沒關係,我記得當時是我嚴詞拒絕你出來送我的,當時我真不想讓朋友們看到我鬱悶的樣子。有時候我真覺得韓國根本沒必要維持一支比例這麼高的軍隊,即便中國有那麼大的地盤、那麼多的人口,其軍隊的數量也只是韓國的四倍左右,倒弄得我們這些藝人也要去當兵,而且還差不多是免費的,真是虧大了。”
元斌道:“政治的事情,說不清楚,還是不說了,你也小心你的嘴巴,這種話如果傳出去會大大影響你的人氣,甚至會受到某些高層人物的打擊壓制。”
在韓國跟張成元同樣想法的人肯定還有很多,但張成元是公衆人物,有些心裡話根本就不能說出口,元斌怕張成元年輕氣盛,無意之下會說出一些不計後果的話來,到時也很難收拾了。
張成元笑道:“也就今天說說而已,以後我不會在說了,如果隔牆有耳被人聽到的話,我就死不承認!”
實際上在他的神識偵查之下,他事先察覺到周圍根本就沒人旁聽,也沒有現代儀器的監視,他纔敢說出之前的那番話來,否則,他哪會說這種沒有輕重的話?而他說這些話的目的,則是想紓解一下元斌此時心裡的煩悶。不過顯然他沒有達到目的,反而讓元斌有些替他擔心了。
元斌立刻轉了一個話題,說道:“你已經當過兵了,有什麼好建議或金玉良言要跟我這個預備新兵交代的嗎?”
張成元道:“倒有幾句話要說,你姑且聽聽。一、服從上級命令。在訓練和執行任務時期,一定要無條件地服從命令,即便對長官的命令有異議,也要先執行再說。當然事後你可以向他講述你的意見,如果他肯聽,那最還不過了;如果他不聽甚至藐視你,你也不要跟他爭辯。在軍隊裡與上級作對,純粹是自找苦吃。另外,以你的人氣和地位,只要你不觸犯他們的面子和利益,那些喜歡欺負新兵的長官或老兵們也不敢把你怎樣。
二、結交朋友。軍隊雖然號稱是一個大家庭,但因爲某些傳統原因,各種弊端很多,要想在軍隊裡不被人欺負或者活得自在一點,就應該多交一些看得順眼的朋友,大家互相抱成團,互相幫助,力量就強大了許多,也就不容易被人欺負和嘲笑。
三、不要去欺負新兵或者軟弱的人。這一點,我相信即便我不說,道振哥也能做到。
四、不要去維護被欺負的人,除非他跟你是一個團伙。在軍營裡,無謂的善心只會令所有人討厭。”
元斌不解的道:“爲什麼?”
張成元道:“軍隊原是一個暴力機構,缺少溫情也不需要軟弱的人,因爲在戰爭時期或者執行任務時,這些軟弱的人會害了他們的戰友,雖然社會上的人應該不怎麼贊同這個觀點,但這就是軍隊裡的邏輯。所以上級官員如果接到新兵被虐待的投訴,只要不過分,一般不處理或者輕微處理,這是要讓新兵明白:如果你不堅強起來,只有被欺負的分,因爲軍隊裡需要的是強者。”
元斌搖頭不語。
張成元接着道:“不過欺負新兵要掌握一個度,就是要在新兵的精神狀態可以接受的範圍。如果超過了這個度,很容易會造成突發事故,比如開槍掃射同僚等事件。”他在軍隊裡親身體驗了一回這種情況,至今印象還非常深刻,當時如果不是他反應敏捷,身手高明,或者已經死在了槍下。
元斌眼睛眨了一下,有些擔心的道:“被你這麼一說,我對軍隊倒越發有些恐懼了。我記得你以前所在的15師團就曾經發生過開槍事件,轟動一時!當時我還打電話詢問過你的情況。還好你沒事。”
因爲軍隊的保密條例,張成元從沒向人透露過他就是那次事件的參與人之一,因此元斌自然就對這事毫不知情了,他只知道張成元在那個事件中安然無恙,否則他會更加擔心的。
張成元笑道:“不是每個人都會那麼倒黴的,60萬的軍隊,那麼多座營地,一兩年纔會發生那麼一起事件,怎麼也輪到道振哥你身上。不過你還是多多留意一下那些被欺負新兵的精神狀態和行爲舉止,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以備不虞。這是我要說的第五點。”
“第六、不逞強,不退讓……”
張成元再次滔滔不絕地講了下去,能夠指點人氣巨星元斌,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以後恐怕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又說了半個多小時後,他總算說完了,元斌聽得很仔細,不明白的地方便馬上發問並問得清清楚楚。
聊完這些在軍中需要注意的事情後,元斌又問道:“這次你來爲我送別,有沒有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張成元道:“我工作這麼忙,哪有空替你準備禮物?就當我剛纔的那一番話是禮物得了。如果你還不滿意,那我就你陪你喝幾杯酒罷了。”
元斌道:“你這吝嗇的傢伙,你上次入伍,我至少還送了一個杯子、一雙襪子等日常用品給你,而我這次入伍,你居然什麼也沒準備。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我們喝酒去吧!”
張成元道:“道振哥,你還好意思說,你送那些禮物,沒一個值錢的,送了比不送還糟糕……”
兩人離開茶館,去了元斌那個沒有女人收拾而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家,拿出五六瓶燒酒、二個酒杯和幾盤迴來時順便買來的下酒菜,暢懷痛飲起來,一邊喝,一邊傾訴着兄弟情義和離別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