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時間,惘若流水般逝去,點點滴滴,幻化爲鏡中月,水中花。
他與她相處,除了見到她那副冷豔的女神面容,那麼便是她開口怒罵自己生氣表情了。
“這女人,難道說天生來就是這麼‘性冷淡’?”
他心中鬱悶,頭微微一側,感受着她柔軟身體,以及近在咫尺的玉臉傳來的絲絲熱量。
她不知道他在罵她性冷淡,否則,又要提起青蓮劍給他後背來上一劍了。
如今,她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他也恢復得差不多,所以他可不能在她面前隨便口花花了,免得被爆了“菊花”都不知道!
“林若曦,你師父那賊老頭兒跑哪裡去了?”
他沒話找話道。
不可能這麼長的路,後背有着個女神相抱而不好好聯絡下感情吧?如此難得的機會,對於他這麼好色的人來說,怎可錯過?
“哼!”
她臉一寒,美眸將訕笑的他瞪了回去。
他還不收心,想了想,繼續道:“難不成,那該死的老匹夫沒將你這女神收回去?”
他的聲音中充滿疑惑,不過卻聽得人像是在埋怨那林峰,沒將這“林妖精”收走一般。這人,竟然是敢當着人家徒兒的面大罵她的師父,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yin*賊——你到底要說什麼?”她咬着銀牙道。
一路上,已經習慣他這樣口無遮攔,所以她倒並未像當初那麼脾氣火爆。女神之心,確實很容易淡定下來。假若她愛一個人,那麼此生註定不會說出來,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絕對不會去強求。她便是那種不善於表露心生的女人!
“嘿嘿嘿……”
駕馭麒麟獸,他笑道:“我是擔心你師父看到我倆這麼親近,要收你回林家面壁思過!”
“誰和你這麼親近了?”
她細葉眉微揚,聲音冷淡道,“這又關你什麼事?”
不過,雖說他這句話乃是無心之言,可女神聽者有意,在其後背上皺起了眉頭。
“是啊。師父這次受了重傷,大限將至卻還未能突破王階,若是他強行叫我回去,我就永遠無法出來了啊。”
“林家,一個神秘得我都無法深知的家族,師父若真是像他們所說的那種奸賊,我該怎麼辦……”
她心中想着,也擔心家族中“處女鏡”照出自己女神之體略帶雜質、與眼前的白髮少年有染,儘管之前她已經騙過了林峰,找到說辭,但家族的那些老頑固,又怎會輕易放過自己?
“他們一定會尋根究底的……”
見身後的女神並未說話,聶晨風也只好安靜下來,不再自討沒趣熱臉貼在人家冷屁股上。
不一會兒,天漸漸暗下來。第七天,也將過去。
然而此時,東洲的地貌,也顯現在二人一獸的眼中。
“呵呵呵,要到了啊。”
聶晨風看着腳下兩側飛逝的原始森林,心中有種莫名的激動。
聞言,林若曦也一掃心中的陰霾,美眸打量着下方的森林。
若別人見到這二人,駕馭着一頭火麒麟在天空上飄過的話,肯定會驚訝。一是驚訝於那身負魔刀的白髮少年,曾攪亂混亂之城、掀起東帝國腥風血雨的白髮惡魔;二是驚訝於女神迴歸的絕美;三是驚訝於那尊傳說中,纔會有的麒麟聖獸;其四,自然便是向聶晨風投去嫉妒的目光——這二人,怎麼會在一起的?
突然,穿透淡淡的雲霧,一片熟悉的原始古林出現在聶晨風的眼中,他神識之強大,自然將百來丈以下的森林感應得清楚。
“麟兒,下去吧。”
他如此說道。
“不是直接去東帝國嗎?”
林若曦出音,有些疑惑。
“呵呵呵,你是想你師父將你這落難的女神抓回去嗎?”
聶晨風調笑道。
“你……”
聞言,她極力保持着不與這白髮少年多說,免得氣傷了身子。
不過,能聽到他親口稱自己爲“女神”,女人的天性令得她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滿足的。別人如此稱自己,她絕對不會在意,不過眼前白髮少年從來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如今無意調笑出“金玉良言”,也算是開竅,她怎麼能不有所喜色呢?
“哞……”
火麒麟一聲低吼,終於從天空中俯衝而下。
“嘭”的一聲,一尊神獸便載着一男一女穿過樹冠,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好了。下來吧。”
他率先躍下麒麟背,伸手準備接她下來。
見此,她凝視着他,微微一猶豫,還是將玉手放在了他的大手裡。
這一握可不得了!
白皙,滑膩,柔弱無骨,一種冰涼中略帶溫熱的舒適瞬間沁他心脾。在如此閒淡的時刻,他才能好好欣賞下女神的十指,光是一手,就讓人想要握此一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薄薄的長袖青紗,自然地搭在一截手腕兒之上,圓潤,透明,彷彿一個橫呈的睡美人。
這樣的極品女子,當初在天之裂痕那個黑地方,自己在她身上摸來摸去,親來親去,怎麼就沒好好欣賞下呢?
聶晨風腸子都悔得青了……
他沒想到她居然不排斥自己將手搭了下來,心中微微一喜。
其實,二人早已經有過肌膚之親。這一點兒,對於她來說還算不得什麼。不過,這可僅僅限於是他,而且二人之間還有着約定,她翹臀還有些疼,當初都到那一步了,她又怎能拒他於千里之外。
若是王衝在此見到這一幕,豈不是鼻子都要氣歪了?
見他陶醉於緊握自己的玉手中,她心中羞惱道:“哼,果真是一yin*賊呢!”
“咳咳咳……”
他牽着她的手,不好意思的乾咳了幾聲故意看向別處,扶她下來那麼久,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看了一眼他的側臉,她並未說話。
如此帶着一神獸“漫步”,算來也是二人之間最爲平靜的時刻了。卻不知道,這種關係能持續多久。
“這裡,便是我曾經遇到巨木人之地。”
他正經起來,回憶着。
“當初,王鷹等人帶領衆玄者攻上旗來後山,一代劍王因此喋血……”他喃喃自語。
她側過玉容,看着他等着下文。
“而我一人獨自逃離,那王鷹老匹夫竟然追了我三天三夜,在第四天的時候,我在原始森林中無意遇到了巨木人,才借它甩掉了窮追不捨的王鷹!”
“但是,又一尊巨木人發現了我,追殺了我三天三夜,幸好,後來遇到了每年每度、前來這原始森林尋找碧水金晶的你們!”
他轉過面,與她對視着道。
她絕美的玉顏無所波動,心中卻已然明瞭:原來當初,他不是故意引來巨木人攻擊我的啊!
“那麼他那次突然出現,將那幫盜賊滅殺,是真的救了我,不是對我有所企圖了……”
想到此,她輕微轉過面,不再看他。
“呵呵呵,不過如今想來,那些盜賊恐怕不一般,說不定是四大家族或者是兩大門派的人吧?”
他猜測着,知道聰慧的她早已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和這女神說話就是簡單,一點即通。
“嗯。”
她輕微點頭。
半個時辰後,聶晨風二人來到了一片極爲陰森之地。在半晚時分,整片古林都顯得陰森而詭異,周圍恐怖的氣氛,刺得人汗毛倒立!
“哞……”
麒麟獸不安的低聲咆哮,前蹄時不時抓着枯葉掩蓋的泥土。
“不行。我們還是白天進入這片地方吧。”
他緊握了下她的玉手,皺眉道:“當初有神老護身,我乃是玄階星的出世強者,都被那兇殘的巨人木追得狼狽不堪,雖然現在已然八星,你我聯手對付一兩頭倒不怕,若是陷入重圍,恐怕在這深夜中也難逃那羣怪物啊。”
他心思縝密,如今既回到東洲,取回聖器也是在志在必得,倒不急於這一晚。
“嗯。”
她輕微點頭,卻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他說的神老是什麼人?怎麼當初他又修爲突然暴增,血染旗來後山,在學院攜輕揚以令混亂學院諸長老,成了玄者?
曾滅殺陳吳二老的爪牙,戰勝吳長老,難道就是因爲他所說的那個神老?
太多的疑問,都充斥在女神的腦海。突然間,她感覺這麼久了,眼前的白髮少年身上還有着自己未知的無窮隱秘!
“你眉心有古字……”
她看着他,說話只說半句。
聞言,他頓時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思維跳躍,自語道,側過臉跟着麒麟獸往回走。
很快的,一人一獸便碰巧來到一片崖壁旁。
乍一看,此地竟是當初他救她的那個山洞。
打量着這熟悉的場地,她知道他是故意帶她來這個地方的,不過,二人若不來此地歇息,這荒山野嶺,她的確是想不到什麼更好的地方來棲身,所以也不怪他。況且,此處離那巨木人地還很近,天一亮,便是出發的最佳之處呢。
“她怎麼會知道我眉心有古字的?”
一路上,他在心中琢磨着這個問題。
飛入山洞後,她看了看透明的洞頂,微微失神——曾幾何時,她見到他大手抹在自己的小腹處,誤會了他,突然發飆將這山洞差點給毀了。
她微微看他,見他依舊一副疑惑的樣子,卻獨坐在了山洞口。
“她不可能是在我和玉蝶墜入奈何橋前,古字顯現和羽溪副院長對了一掌時發現我這個秘密的吧?”
他還在鬱悶。
然而,隨着他踱步洞中心,進入投下來的月光中,其腦海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難道是在混亂之城拍賣會,我感覺有人在窺視我身體的那人,便是你林若曦……”
他看向洞口坐着的清麗背影,衝動得說出了聲。
聞言,她身體一顫,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
月色下,女神雪白的脖頸卻是紅了一片,可惜他卻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