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聶晨風木紫馨二人終於跨過混亂外中兩城,來到了內城的混亂學院。
混亂學院東大門,乃是一劍指蒼天、腳踏巨龍的雕塑男子。男子石刻,紋路清晰,披風迎風飄蕩,宛若刀削的面龐上有着犀利的雙眼,栩栩如生,彷彿隨時要復活過來一般。
——這,是“天之驕子”離殤天的畫像!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混亂學院大門竟然立起他的雕塑。
一陣皺眉,聶晨風也管不了那麼多,隨即帶着木紫馨悄悄地步入了大門。
來到樹木旁立的的古道時,木紫馨一步攔着聶晨風,看着他的眼道:“晨大哥,剛纔在你滅殺王羽的時候王衝也在外城,你爲什麼不馬上滅殺他啊?”
聞言,聶晨風淡然一笑,親暱地摸了摸她脖頸間的秀髮。
“呵呵呵,他能眼睜睜看着我殺了他作惡多端的二弟王羽,既然不主動動手想必也是因爲對我有所顧忌!而我也同樣……”
“喔,你是說他身上有傳送陣紋,或者是厲害的殺招?”木紫馨腦袋微側,頭髮順着一旁滑過而露出白皙的玉臉。
“是呢。王衝此人深不可測,若沒有絕對的把握難以將之滅殺。況且在外城是他王家的地盤。我怕我們還沒將他滅殺反而被圍剿了。”
他看着她的明眸道:“紫馨,經歷兩個月前的復仇大戰,我算是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讓自己陷入絕路啊……”
稍微尋思,她算是明白了他所指。
“是呢,你在東洲樹敵太多,動王衝則暴露了身份,這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絕對會引來無數仇敵追殺!”
“呵呵呵……”
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他拉着她,繼續往學院的西北方行進着。
黃河貫穿混亂學院東西兩方,將整個學院分爲了南北學院,南軒北閣、東府西河,自此而出名!雖說中離殤聲明最盛,但是並不代表着四大勢力就很弱,相反,這些從不“顯露”的人物纔是真正的狠角色!
東府冷無情,是聶晨風的好友,現在在中都情皇門;南軒主南軒兒,自然是跟凡提一起入了yin皇門;至於北閣主雨洛然,現在因爲整個東帝國被聶晨風攪得腥風血雨而勢力大減,自然留在紫禁城,和國主雨東河正發愁呢。
而血河主,也就是血和尚,這位神秘的學院強者聶晨風對其只有幾面之緣。二人並無什麼過節,他也不知道這血河主的底細。
二人經過時,學院中有的修士正在練習吐納,有的則在練習威力龐大的鬥技。“轟”,“嘭”,時不時的,法力波動夾雜着刀光劍影傳上學院上空,映襯出此學院的強大。
奈何橋,位於學院中部,橫跨百餘丈寬的黃河。於其上,一男一女一閃而逝。
夜幕中橋兩邊,稀疏有着幾對情侶在那裡談情說愛,講經論道!
“這裡,就是晨大哥你和玉蝶當年被逼下去的地方嗎?”
橋北端,二人停了下來,此時木紫馨正看着身邊男子的臉,問着。
“嗯。”
他點點頭,一些記憶隨之而浮現腦海。
“走吧。免得被發現了。”
緩過神,他對她一笑後便揹負魔刀又出發了,沿着北院的黃河湖畔上行,二人來到了西血河的地域。
黃河水齊平古道,河水驚濤拍岸,帶起一抹抹黃沙,崖壁間,甚至有一些巨石直接被衝擊得破碎開來!
岸上,濃濃的水霧宛若一層黃裡透白的紗罩。水珠打溼二人的鞋腳,衣衫,飄落在他們的頭髮上。木紫馨的長髮有些溼潤,彷彿是剛出浴的美人兒,聶晨風時不時看她的側臉一眼,忍住心動而是繼續趕着路。她察覺到他的欣賞自己容顏的目光,並未介意。
當聶晨風無意看到她左臉的月牙形傷疤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紫馨,我爲你尋找到的復顏草也給了劍王,原本說……”
“呵呵,晨大哥,我說了我不在意這傷疤好不好,只要晨大哥你喜歡不是麼?”
“這……”
他一時語塞,覺得自己與紫馨分別半年,回來什麼都沒能給她而有些愧疚!於是心中打定要好好對她……
“唳……”
夜色中,突然傳來一聲鶴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擡起頭,聶晨風便看到一隻三丈龐大的絕美冰鶴從古林之巔飛過:那透明的羽翼,彷彿天使的翅膀,紅色的尖尖長嘴,頭頂有着一抹紅,捲動的空氣帶來一陣陣寒流,令得數十棵古木都一陣搖曳!
注意到冰鶴上坐着一位絕色女子,一身水晶裙,雙腿橫跨冰鶴背而露出一些些雪白的大腿肌膚,讓人心生念想的往上繼續看,柳腰曼曼,長髮飄然,再向上,一臉的冰冷卻不由得叫人高不可攀。
“嗯?舞娘皮?”他驚異道,不過想着舞輕揚本來就回到中都也就不以爲奇了。
“什麼舞娘皮啊晨大哥?”
一旁的木紫馨聞言輕微皺眉,見他一臉不好意思的望着自己,她這才知道他是說髒話了!很明顯,劃破夜空飛着的女子一定是“冰山美人”舞輕揚無疑! шшш⊕ ttκā n⊕ co
“她這麼急朝西河方向趕是爲何?”
聶晨風恢復正色,見此女有些慌忙而疑惑。
“難道是這西河地域出了什麼事?”
木紫馨黛眉輕皺,猜測着。聽過聶晨風曾經講解的惡魔傳說,或者龍魔妖窟,女人的聯想力讓她自然往那方面想!
“算了呢,我們還是悄悄去我們的學院墓地,拜祭下玉蝶的墳墓就走!”
說罷,聶晨風加快了步伐。
她明白他是擔心日後忙着修煉而無時間來看望佳人,所以對他執意前來拜祭楊玉蝶而並沒有什麼不滿。無論他有幾個女人,心性淡然的她,似乎都不會在乎……
沿着黃河即將分岔,也標誌着離西北墓地越來越近了。而此時聶晨風的心,越靠近墓地而愈加的沉重。昔日楊玉蝶之死,乃是離殤天所爲,佳人獻吻,死在自己懷中的一幕還記憶猶新……
“離殤天,北漠虛無之崖未能徹底滅殺你,來日我一定要將玉蝶的死討回來啊!”
心中想着,他的手捏得嘎吱作響!
“啊……晨大哥你弄疼我了……”
突然,身邊女子的輕呼引得聶晨風一愣。於是他猛地一定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想到離殤天,自己因爲太過憤怒而捏痛了紫馨的手。
“紫馨對不起對不起……”
他連忙擡起她的玉手爲她吹着熱氣道:“是晨大哥不好,是晨大哥不好,捏疼你了吧?”
看着女子有些泛紅的纖細左手,他後悔極了,暗恨自己怎能如此大意呢?恨別人,懲罰了自己,如此事做不得啊!
“沒事呢晨大哥……”
木紫馨見他手足無措,額頭都急出了汗水,反而溫柔地伸出右手,捏着衣袖來爲他擦拭着!
“好了晨大哥,我們走吧。”
木紫馨對他淡淡一笑,心中就喜歡他笨笨的樣子,不過突然,她卻是驚呼了:“晨大哥小心……”
就在二人因此而耽擱時,突然,整個黃河段都狂暴起來,緊接着趁二人相互關心走神時,一道高達十丈的河水巨Lang向二人壓了過來。其氣勢之浩大,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兒來!
聶晨風背對着黃河,察看着木紫馨的手,木紫馨面對黃河,自然無意間先察覺到驚悚的一幕!
“快退!”
反應過來後的他,也隨着她朝北面奔去。不過以二人的速度,身後的巨Lang卻是越來越近了,過一地,便淹沒所有的花草古木,甚至,高高的衝Lang衝擊下來還將地面的泥土都颳了一層!
洪水氾濫,巨Lang滔天!
“該死的,給我開啊!”
驀地聶晨風放開木紫馨的手,猛地止住腳步的同時心意一動,抓起死亡魔刀,轉身就來了個《怒海狂刀》中的“開山裂海”式!
“轟——”
靈氣狂霸無邊,一把火紅的死亡魔刀刀芒頓時從天而降,徑直拉扯出一片片高溫空間,猛地劈在了十丈高大的巨Lang上!
“嘩啦啦啦……嘶嘶……”水幕分割,水火相遇,一陣陣水氣爲這方天地加重了溼度!
水幕瀑布,暫時被聶晨風這一刀兩分,不過瞬間又閉合了口子,勢必要吞噬他們二人。
“嗯?一刀開山裂海沒能抗住這巨Lang?”聶晨風微微一驚到:“抽刀斷水水更流,還破不了你?”
“那我就環水柔情刀吧!”
千分之一秒內,他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左手攬過身邊的女子,然後迅速的旋轉起來,同時對身邊女子道:“紫馨抱緊我了!”
話畢,整個人揮動魔刀高速旋轉着,眨眼間,竟然是在十丈高大的巨Lang徹底壓下之際,緩緩地沿着水幕壁飛了上去!
如同颶風遇到驚天漲潮,風暴眼與水幕相交。這奇異的一幕或許只有今日才能欣賞到。
“蹬……”
他抱着她,終於穩穩地停在了巨Lang之巔!喘過氣兒,他迅速掃過廣闊黃河面的雙眸,卻是帶着深深的殺意!
“哼,哪些鼠輩藏頭露尾不敢出來?”
隨着黃河水幕緩緩退去,二人再次飄在了黃河岸上。不過,聶晨風卻是大喝出聲了。懷中的女人也輕皺黛眉的看着四周,以她的實力自然看得出來,暗中有絕頂強者在興風作Lang!
“呵呵呵,好一個衆人稱道的‘白髮惡魔’啊,今日一交手,你聶晨風的名號果真名副其實。”
一飄渺的話語從水中傳來,彷彿漫天都是那人的聲音,聽得人如夢似幻!
“我本在你眼前,你卻視我爲無物!”暗中人不待他答言,繼續說道:“佛曰,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啊!”
說話的同時,那人並未就此顯示出真身,而是在醞釀絕強一擊!
“轟……”
能量波動從黃河之底傳來,一水Lang看得人頭暈目眩。緊接着,三道巨Lang再次拔河而起,一重蓋一重,宛若水漫金山,竟是剎那形成了三十丈高的天幕!
“這下灑家要讓你插翅難逃,水幕漫天!”
隨着那人話語的落下,巨Lang再次壓向聶晨風二人。短短時間內,最高的那一層Lang率先跨過二人頭頂,已經形成了封閉的“蛋卷”!
見後退也要被淹沒,水幕包裹簡直避無可避,木紫馨正要出手時,卻是被那隻環在自己腰間的大手緊了緊,同時耳畔傳來溫煦的聲音道:“你別出手,我來!”
她疑惑的看着他,不過見到他嘴角那一抹自信時,她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將臉貼近了他強悍的胸膛。
她相信正摟着自己的這個男人的能力,更明白來人恐怕是事先預謀好,而就此設伏等待的,所以他並未馬上要自己露出真實實力,而是準備待會給暗中人一個“驚喜”!
而他將她護得好好的,假裝她依舊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心中卻尋思着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