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爲馬
隨着那名修士的目光掃過,二樓的食客,立刻齊齊心驚膽戰,紛紛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唯獨東方傑,卻是繼續坐在那裡,旁若無人的喝着杯中酒。
觀察完所有人的容貌,那修士瞳孔深處不由迅速閃過一抹濃濃的失望,看其模樣,似乎在這羣食客內,也無他要找的人!
“小五,你可要仔細認清楚了,否則,一旦今日無法找出真兇,我爹雷霆大怒,小心你人頭不保!”就在那修士準備開口的剎那,正踏步走上二樓的黃袍青年,突然一聲厲喝。
“是,是,少爺請放心,小的一定看仔細了!”被稱之爲小五的修士聞言,不禁嚇得一哆嗦,連連點頭。
他目露濃濃苦澀,再次目光一掃,望向了東方傑等人。
這二樓的食客,除了東方傑一人的衣着打扮和其他人不一樣外,餘者,屆時本地修士。
見此一幕,小五突然心中一動,目中精芒一閃,迅速擡起右手,猛地指向了東方傑“少爺,小的看清楚了,昨晚玷污小姐的真兇,就是他!”
話落,小五迅速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城主只給了我們一天的期限,如今已經過去大半,若是還無法找出真兇的話,不但我要死,我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爲了自保,我只能對不住他了,誰讓他是一名外來修士,實力又不高呢?
反正昨晚只有我一人看清楚那真兇的模樣,其他人皆不知曉,哈哈,老子真是太聰明瞭,居然想到如此指鹿爲馬的妙計!”
“你說什麼?真兇是他?”黃袍青年聞言,不由身子劇烈一震,目露滔天凶煞之芒的望向了東方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內似欲噴出火來!
“是的,少爺,就是他,昨晚小的在巡邏之際,看到他衣衫不整的逃出城主府,但小的修爲不夠,卻無法追上他,讓他逃之夭夭了!”小五震聲答道,他說得有鼻子有眼,倒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一樣。
“城主府辦案,無關人等,速速滾蛋,否則,以同謀罪論處!”黃袍青年聞言,更加的憤怒,驀地大手一揮,下達了逐客令!
“快走!”衆食客聞言,不由齊齊駭然色變,連忙惶然四散而逃,幾乎眨眼間,整個二樓,就只剩下了東方傑一人。
“小子,你膽子倒是挺肥的,玷污了我家小姐,居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坐在這裡喝酒吃飯,老子看你是活着不耐煩了是吧?”小五死死盯着東方傑,猛地一聲大喝。
“哈哈,是啊,這世上還真有那愚不可及之人,竟敢留下等死!”
“少爺,請下令,讓小的去殺了他!”餘下修士聞言,亦是齊齊喧譁滔天起來。
“大家一起上,給本少殺了他!”黃袍青年臉色鐵青,大手一揮,就要派修士去殺東方傑!
可,就在他話語出口的剎那,一旁的那名白袍青年,卻是震聲一喝“衡少,且慢動手!”
“哦?藍大哥,你爲何阻止我殺他?”黃袍青年聞言,不由微微一愣。
“現在事情還未弄清楚,若我們就這麼貿然殺了他,一旦冤枉了好人,放走了真兇,豈不是得不償失?”白袍青年淡淡道。
“恩,藍大哥言之有理,是小弟莽撞了!”黃袍青年點了點頭,話落,他迅速踏步上前,目光冷冷一掃東方傑,趾高氣昂的喝道,“小子,給本少站起來,本少有話要問你!”
東方傑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但卻連正眼也未瞧那黃袍青年一下,而是繼續端起酒杯,小口品嚐起來。
“喂,小子,本少和你說話呢,難道你耳聾了不成?”黃袍青年見狀,瞳孔猛地一縮,其內隱有殺機一閃而過。
“我只說一句,我今日還是初來霧月城!”東方傑眉頭皺得更緊,略一沉吟,終於淡淡答了句,然後繼續吃菜喝酒起來。
“哼,少爺,您千萬別聽他的鬼話,試問,有那個殺人犯,會主動承認自己殺了人?他一定是在狡辯!”黃袍青年尚未答話,他身後的小五,已是扯着嗓子大聲叫嚷起來,似乎想徹底坐實了東方傑的罪行,免得他翻供!
反正昨晚就他一人看清楚了真兇的容貌,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旁人根本無法反駁。
“不錯,那小子一定是在狡辯,看他一副油頭滑腦的模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少爺,何必與他廢話,直接殺了他,將他的腦袋提去見城主,我們就可交差了!”
餘下修士聞言,亦是齊齊喧譁鼓譟起來。
白袍青年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向前一步,走到黃袍青年面前,與他並肩而立。
“這位兄臺,請問昨晚你有沒有進過城主府?”白袍青年還算禮貌,語氣平緩的問道!
“沒有!”東方傑搖頭。
“小子,若想證明你的清白,那你告訴我,昨晚你去了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有無人證?速速將一切從實招來,否則的話,休怪本少對你不客氣了!”黃袍青年見狀,再次厲聲怒喝起來。
“衡少,客氣點!”白袍青年勸道。
“客氣點?哼,雖然現在還無法證實他就是昨晚玷污我妹妹的真兇,但卻是嫌疑犯,本少何必對他客氣?”黃袍青年聞言,立刻不悅開口!
“衡少……”白袍青年還欲再勸!
“藍大哥,你什麼也別說了,區區小事,我還能處理,用不着你在這裡指指點點!”黃袍青年亦是怒了,冷冷打斷了他的話!
“哎,那行,你自己看着辦吧!”白袍青年被這話一嗆,苦笑着搖了搖頭,索性不再言語!
“小子,本少讓你交代一切,你還不速速道來?”黃袍青年死死盯着東方傑,厲聲吼道。
“我沒什麼好交代的!”誰料東方傑聞言,卻是冷冷一笑,迅速起身,直奔酒樓外走去。
遇到這種稀裡糊塗扣帽子的事情,東方傑根本懶得解釋。
因爲他清楚,就算自己再解釋,恐怕也無濟於事,畢竟,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有何人給他作證?
“給我站住!”見東方傑這個態度,黃袍青年不由氣得渾身發抖,唰的身子一晃,迅速擋住他的去路,惡狠狠喝道!
“你想幹什麼?”東方傑淡淡開口!
“幹什麼?小子,在未交代清楚事實前,你休想踏出這間酒樓半步,否則,死!”黃袍青年咆哮道。
“哈哈……”東方傑聞言,不由仰首哈哈一陣長笑,身子一晃,迅速繞過黃袍青年,繼續向着二樓臺階走去。
“小畜生,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黃袍青年勃然大怒,直接擡起右手,猛地一拳向着東方傑砸來!
一拳出,天地驚,整座酒樓都隨之劇烈一顫,地板道道裂痕遍佈,彷彿要迸裂。
東方傑搖了搖頭,直接反手一揮,發出一道規則光幕,擋住了黃袍青年的攻擊!
“莫要惹我,否則,後果自負!”東方傑說着,繼續大步而去。
“狂妄,本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敢在這裡大放厥詞!”見東方傑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自己的殺招,黃袍青年先是猛地一愣,繼而雷霆震怒。
他作爲一名武神初期境界的超級強者,今日若是連一個小小的武尊都無法拿下,此事一旦宣揚出去,豈不是立刻就得淪爲整個霧月城的笑柄?
話語出口,黃袍青年右拳再次高舉,瘋狂注入能量後,拳頭上頓時迸射出一陣耀眼奪目的碧色光芒!
“死吧!”黃袍青年獰笑,這一拳,赫然打出了他的巔峰威能,整個二樓轟然崩塌,數之不盡的碎木,融合在那一拳內,如一條暴戾狂龍,直奔東方傑而去。
看樣子,似乎想將東方傑一拳轟殺。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東方傑搖頭,這種爲了自己的面子,就不惜對人痛下殺手的兇狠之徒,留之何用?
話語出口,東方傑頭也未回,只是擡手捏訣,向着身後的黃袍青年一揮!
一揮出,風雲變。
一柄碩大的血色長劍,立刻脫手飛出,就連虛空亦是不堪重負,在這柄夾雜着滔天凶煞之威的血劍下,紛紛崩潰塌陷,出現道道肉眼難辨的虛空裂縫。
“呼!”當血劍奔至黃袍青年身前三米之際,已然漲大數倍不止,其上散發的寒芒,更是驚天動地,黃袍青年身周方圓百丈範圍內,盡是一片寒光閃爍,就連那炙熱的陽光都無法滲透半點。
一股濃濃的生死危機感,陡然從黃袍青年心中涌起,全身汗毛更是瞬間根根倒豎而起。
難以忍受這股生死壓迫的黃袍青年,猛的仰首發出一聲驚天怒吼,其高舉的拳頭,毫不猶豫的狠狠向着那柄當頭斬來的血劍轟去。
“咔嚓!”在那無堅不摧的血劍下,黃袍青年的右拳,瞬間一分爲二,而血劍的下斬之勢,卻只是稍微被阻擋片刻,便既餘勢不減的繼續瘋狂下落。
“咔嚓!”又是一聲刺耳至極的咔嚓之音響起,整柄血劍,斜斜從黃袍青年的右肩位置,一直砍到了其腰身左側。
“啊!”只來得及發出生前最後一聲凌厲至極的哀嚎,黃袍青年身上那道血痕便猛然漲大,整個身子更是“澎”的一聲爆炸成渣,化作血雨傾灑。
這一切,全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僅僅一招,黃袍青年便屍骨無存。
“啊?”見到這詭異一幕,小五等人不由嚇得肝膽俱裂,目中不屑之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與不敢置信之色。
武尊後期的修士,僅僅一招,便將一名武神初期的強者轟殺得連渣都不剩了,只留一地血腥。
此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若非今日親眼目睹,恐怕就算別人和他們講,大家也絕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