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有一身穿皇袍之人現身,道:“拿下。”魏子云等人手持兵器,將南王世子與王安圍住。
王安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會有一個?”
皇帝道:“王安,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的話,朕已經在房裡的密室裡聽到了。你認爲朕會毫無防備不成?”
陸小鳳看着與葉孤城鬥劍的‘皇帝’,道:“他手裡的見是骨毒,他怎麼會在這裡?”
司空摘星問道:“你認識那個鬥劍的假皇帝?”
兩人相交一劍各自而退,李清裝束一扯,露出了真面目。稱讚道:“白雲城主好劍法。”
葉孤城道:“原來是你,怪不得有此能耐。你是朝廷的人?”
李清淡淡道:“只是來還朱家一個人情罷了。”
西門吹雪忽然道:“你不誠。”
葉孤城自然知道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於是回道:“你既學劍,就該知道學劍的人只要誠於劍,並不必誠於人。”
衆人想要齊上拿下葉孤城,只聽西門吹雪阻止道:“等一等,我若與葉孤城、李清聯手,普天之下,有誰能抵擋?我七歲學劍,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敵手。”
葉孤城忽然嘆了口氣,打斷了他的話,道:“只恐瓊樓玉字,高處不勝寒……人在高處的寂寞,他們這些人又怎麼會知道呢?你又何必對他們說?”
李清忽然笑道:“劍神、劍聖、劍魔,誰纔是劍上頂峰呢?”
西門吹雪道:“不錯。這一次,一見就是兩個呢,怎能錯過。”
皇帝看着三人,道:“朕準了,那就讓朕看看你們的驚世劍法吧。”
李清道:“那就先平復一下心境吧。”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想佔便宜。
葉孤城道:“能平復我心境的人就在這裡呢。”說着去找陸小鳳談心了。
而陸小鳳也終於將所有的事情想通了,指證了葉孤城。放下一切的葉孤城,倒也全部認了下來。葉孤城已有必死之心,他寧可死在西門吹雪或李清的劍下。
九月十五的月亮一樣圓,在這悽美的月光下一場殘酷的廝殺即將開始,李清手中魔劍似乎有些蠢蠢欲動了。
葉孤城問道:“我誠於劍,西門吹雪誠於人,你呢?”
李清想了一下,回道:“誠於心,誠於情。”
葉孤城道:“隨心所欲,你當得‘劍魔’二字。”
三人立於場中,靜、靜得可怕。四周人影沒有一個,敢出半分聲音,連侍衛咽口水的聲音都是那麼突兀。
忽然風靜止了,人卻動了。人影劍影虛實交替,似幻似真。劍快、快得難以想象;劍妙、妙至人間絕世。三人劍上爭雄,不同的意境,各自璀璨,盡展劍上巔峰。在場衆人只覺得到處是電光火石的金鐵交擊。除自己以外的兩人皆是敵人,出招的同時還要留意另一人的攻擊。稍有不慎便會被其他兩人的劍氣撕成碎片。轉眼間三十招已過。
葉孤城的生命就是劍,劍就是葉孤城的生命。只不過生命本身就是場戰爭,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戰爭。無論是哪種戰爭,通常都只有一種目的——勝。可是現在對葉孤城說來,勝已失去了意義,因爲他敗固然是死,勝也是死。
西門吹雪的劍,本來是神的劍,劍的神。可是現在,他已不再是神,是人。因爲他已經有了人類的愛、人類的感情。人總是軟弱的,總是有弱點的。陸小鳳很擔心,他知道高手對決,無論多小的弱點,都是足以致命的。手上忽然也沁出了冷汗,他忽然發現西門吹雪劍勢的變化,看來雖然靈活,其實卻有些呆滯,至少比不上葉孤城的劍那麼輕靈流動。
而李清這邊似乎則更爲可怕,劍中魔尊,披靡天下。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拘束。劍招隨心而爲,隨心而至。時快時慢,忽上忽下,似風似雲,讓人防不勝防。無論是心境還是功力,李清都勝現在的兩人一籌。
葉孤城一劍攻向李清,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令人難以想象。可李清卻懸劍反手一擋,手腕一轉、一推,將劍導向西門吹雪刺來的一劍。交擊一瞬間,西門吹雪瞬間變招,向前連刺五劍。葉孤城與李清反應更是迅速,各自兩劍擋下後反擊再起……三人互相攻伐,互相牽制,反而成了一場消磨戰。
司空摘星道:“陸小雞,百招已過,你看他們到底誰更厲害?”
陸小鳳道:“很難說。”實際上陸小鳳已經看出來了,李清的武功更甚一籌,他只是不想落了其他兩人的面子。
殷羨道:“這三人劍法已經超凡入聖了。已不知到底誰能活下來。”
司空摘星忽然道:“慘了,這賭局怎麼辦?劍魔橫插一槓,這怎麼算?”畢竟京城很多地方都開了盤口賭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誰贏,現在李清出手,那就是筆糊塗帳。
陸小鳳氣道:“什麼時候了,還想着賭錢?”
連番激戰,引動李清體內武者鬥魂,漸漸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似有所悟。而骨毒魔劍似乎越來越躁動不安,似乎在迴應着李清意識。忽然間李清明悟了,一劍抽身連退七步。左腳向前,單手弓步持劍,雙眼血紅,如同魔神降臨人間,正是《奪命十三劍》第十五劍將出。
風停了,人靜了。原本交戰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停了下來,持劍而立,死死盯着如同殺神的李清。李清劍未出,無邊殺意就震懾在場衆人。明明衆人離得那麼遠,卻下意識的感到無邊寒意,不少人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木道人皺眉緊張,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
陸小鳳叫道:“不好,此招不可擋。李清,住手!”
李清如同毀滅天地的魔神,厲聲道:“劍--十五!”
可劍剛剛起招之時,當大家都認爲勝負降分之際。只見李清的左手忽然握住了持劍的右手,僵持了一會兒。李清慢慢恢復平靜,原本身上的戾氣漸漸散去。從神色猙獰的地獄魔王,變爲了雲淡風輕的仙人。
李清還劍入鞘,深吸了一口氣,道:“接下來你們繼續吧,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再動劍了。”
陸小鳳皺眉問道:“你剛剛似乎走火入魔了,你用的到底是什麼劍法?又爲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