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逸在和印天常在酒桌上相談甚歡,因爲有印天常的刻意拉攏,兩人的關係拉近了很多,幾乎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
“印老哥,酒喝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飯後,方逸向印天常告辭。
“老胡,給方老弟安排個上好的客房。”印天常對身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吩咐了幾句,又笑着對方逸說道:“方老弟就把這當成你自己的家,不用跟老哥客氣。”
方逸笑着點點頭,在那管家的帶領下走出了房間。
“大人,這年輕人值得你這樣拉攏嗎?”在方逸出去後,一個童顏鶴髮的老人從內屋走了出來,此人是印天常的幕僚,修爲達到了兵氣後期,乃是印天常手下第一重要人物。
“洪老,白天的事你也應該知道,這人以區區化氣境的修爲竟就擊退了陳武,先不說他身上有多少秘密,光是這份恐怖的天賦,他就值得我這樣拉攏。”
印天常淡淡地說道。
被稱爲洪老的老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說道:“那大人是真要和他結爲盟友了?”
“當然!”印天常笑了起來,眼神卻有些陰冷,“這些年,陳家發展太快,已經漸漸不把我這個城主放在眼裡了,哼,真以爲他們暗地裡的勾當我不知道?我不止要拉攏方公子,還要全力扶持方家,給陳家留下一個大患。”
“大人的意思是,想把方家扶持成一個傀儡,讓他們去對付陳家?”洪老捋了捋長鬚,說道。
“不不不,不是傀儡,是盟友,平等互利的盟友。”印天常搖搖頭,他知道洪老在想什麼,笑道:“洪老,你想想,能培養出方公子這樣英年才俊的家族,會是個簡單的家族嗎?這些年方家恐怕一直在隱藏實力,就是爲了崛起的時候震撼四方吧……再說,我確實很欣賞方公子,也是真心要想和他交個朋友。”
要是方逸在這裡聽到他的話,恐怕會笑出聲來,他方家隱藏什麼實力,要不是他奇遇連連,獲得了道武天書和道武天尊令,他方家就快要被李家滅族了,哪還談得上什麼崛起。
“大人明鑑。”洪老想了想,也笑了起來。
……
“拍賣會?”
此時,在雲升城西邊的王家莊園裡,一個藍衣青年聽到身後管家的彙報後,奇怪地說道。
這年輕人大概二十三四歲,劍眉星目,英朗神駿,嘴角始終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親切溫和。
“是的,少爺,這是城主剛送來的邀請函。”那管家將一封紅色的請帖恭敬地遞了上去,說道:“據說這是個年輕人開的拍賣會,卻是用城主的名義來發請帖,看來城主很看重他。”
藍衣公子接過請帖,卻沒有打開去看,輕聲說道:“其他兩家得到消息了嗎?”
“據手下人彙報,只要有些名望的家族,都在這次城主府的邀請名單上。”管家回答着。
“蔣雲龍呢?”藍衣公子忽然問道。
“蔣公子今天在醉月樓招待朋友,現在應該已經回府,想來也看到了這份請帖。”
“真有意思。”藍衣公子伸出潔白的手指彈了彈請帖,那份請帖就被彈成了灰燼,消散在空氣中,“去準備下吧,明天去城主府。”
“是,少爺。”那管家低頭說道,然後躬身退了下去。
藍衣公子靜靜地站了會,忽然笑了起來,喃喃自語:“白睛黑牛的內丹?那可真是稀罕的東西,蔣雲龍,想來你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到時候我們再來鬥個高下吧……”
在整個雲升城,敢直呼蔣雲龍名字的,沒有幾個,這個藍衣公子就是這爲數不多的人之一。
因爲他是王延博,王家的大公子,他有這個資格。
在雲升城,也許沒有人知道王家族長是誰,卻沒有人不知道王延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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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突破到聚氣境,二十一歲突破到化氣境,而到了二十四歲,他又奇蹟般地晉升到了兵氣境,修爲只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與蔣家的蔣雲龍、陳家的陳子浩並稱爲“雲升三傑”,是雲升城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
而且,他還是晴嵐宗的內門弟子。
在楚鄉國中,那些家族最有天賦的子弟幾乎都會加入到楚鄉國境內的三大宗門——無極宗、晴嵐宗和法衍宗內……陳家的陳子浩是法衍宗的內門弟子,蔣雲龍卻是無極的內門弟子。
這三位年輕人之間的鬥爭,已經不單單是三個家族之間的鬥爭,更是三大門派之間的較量,牽涉衆多。所以,他們平日裡都是誰也不服誰,你爭我鬥地持續了好幾年。
……
雲升城,蔣家。
“雲龍,這事你怎麼看?”大堂內,蔣家族長蔣震虎坐在太師椅上,對身邊的黑衣青年說道。
黑衣青年身材高大,身穿無袖緊身黑衣,露在外面的手臂看起來有些粗糙,但無法掩藏皮膚下那蘊含恐怖力量的肌肉,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明亮,銳利,氣勢逼人,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他正是蔣雲龍,二十五歲的兵氣後期武者!
“既然有白睛黑牛的內丹,那我們就必須去。”蔣雲龍的聲音鏗鏘有力。
“嗯,那就這麼定了。”蔣震虎對這個孫子是一百個滿意,笑道:“這次恐怕王家和陳家的那兩個小子也會去,明天蔣家就由你帶隊吧,務必要將白睛黑牛的內丹拿下來。”
“是,爺爺。”蔣雲龍臉色肅穆,眼神也鋒利起來。
“王延博,陳子浩,我們的鬥爭又要開始了……”
……
陳家。
“父親,你說那畜生給了印天常什麼好處,還幫他召開拍賣會?”陳杰臉色陰沉地對陳武說道。
他對方逸恨到了極點,兒子現在還躺在牀上不省人事,雖然經過救治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他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不說是他,整個陳家的人此時都是憤怒之極,恨不得扒了方逸的皮!
“那小畜生不知耍了什麼花樣,把印天常弄地團團轉,真是該死!”
“要是落到我的手裡,我一定要讓那小畜生生不如死!”
“對,最好將他千刀萬剮!”
衆人羣情激奮,紛紛出言附和,大堂裡一片雜吵。
“都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嗎?”陳武臉色鐵青,今天他的臉算是丟盡了,本來是帶人上門去擒拿方逸,沒想到不止沒有成功,反而被方逸這個小輩打成重傷,這個消息恐怕明天就回傳遍整個雲升城,這讓他以後還怎麼擡得起頭?
他現在對方逸的恨,已經是傾盡江海都難以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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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畢竟是一族之長,養氣的功夫一流,很快就冷靜下來,對身後的管家說道:“顏小姐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管家說道:“而且顏小姐聽說是方逸開的拍賣會,明天也要去看看。”
“顏小姐也去?”陳武皺了皺眉,他心裡對那神秘的顏小姐沒有好感,自己的孫子好意陪她去吃飯,被人打成這樣她不但不幫忙,反而在旁邊看好戲,加上之前她的侍女就將陳誠的堂哥打成重傷,出手毫無顧忌,這讓他對顏小姐的怨恨也加深了一層。
但他也只能將怨恨藏在心裡,不敢表露出絲毫,這顏小姐來歷極爲神秘,不止身邊的兩個侍女實力恐怖,她身上更有楚鄉國皇室的令牌,陳武根本不敢得罪,只能陪着笑臉將她供起來,還要千方百計地討好她。
不過從她對陳家人的態度來看,想要巴結她幾乎是不太可能了,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顏小姐儘快離開他們陳家,走得越來越好,他們得罪不起,還躲不起嗎?
陳武心裡憋屈,他們陳家在雲升城呼風喚雨,什麼時候這般接二連三地窩囊過?
可勢不如人,他就算不能忍,也得忍着。
“好了,顏小姐那邊的事我們管不到,就隨她們去吧。”陳武調整了下心態,對衆人說道:“明天的拍賣會我們也要去,那小畜生雖然可惡,但手上也着實有些寶貝,那顆白睛黑牛的內丹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來,爲將來子浩衝擊闢光境所用。”
妖獸內丹不止是煉製丹藥的絕佳材料,就算是直接煉化,對武者的修爲也有着莫大的好處——當然,也要武者有能力煉化才行,否則下場就悽慘了,搞不好就會被內丹的暴戾真氣撐得破體而亡,最輕也是走火入魔,變的瘋瘋癲癲。
所以,在尊武大陸上,很少有武者會直接煉化內丹,通常都是請煉丹師將內丹的戾氣去除,煉製成對修爲精進的丹藥,這樣服用就不會有危險。
“多謝爺爺。”陳武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陳武臉色振奮,連忙起身,屋內的衆人也都是臉色驚喜,顯然他們都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木門無風自開,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年輕人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子浩,你怎麼回來了?”陳武驚喜地說道。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法衍宗回到家族的陳子浩,兵氣後期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