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本來也沒想上來就殺人,畢竟他和這些人都素不相識,更沒有什麼仇恨可言,能不殺人就儘量不要殺人,可這四人卻不這麼認爲,爲了能通過這次的考覈,他們招招都是想要他的命,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由此可見,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哪怕是修行者也一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之。”
方逸站在原地沒有動,但他腳下的刀片卻彷彿活了過來,在真氣的牽引下,這些刀片都紛紛化作了流光,那三名向後退去的武者根本逃不開,只能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被這些刀片穿透而過。
鮮血飛濺,如煙花般淒厲而絕美。
“你……”
那三人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緩緩地倒了下去。
方逸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找了個人多混亂的地方插了進去,現在混戰還只是剛剛開始,不能過多地消耗真氣,只能先慢慢地拖着,等到廣場上的人淘汰地差不多了,纔是他全力出手的時候。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其實也不在少數。
……
廣場的東邊,八個人正在圍攻着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這些人明顯是固定的團隊,十幾人中都是穿着相同的服飾,看樣子應該是某個世家的弟子,一同前來報名參加這個考覈的。
這八名武者實力不俗,最強的有兵氣中期,最差的也有化氣後期,每一劍劈出,手中的刀劍都劃出一條條凌厲的光芒,八個人的同時攻擊不容小覷,那些光芒瞬間便將中間的兩名年輕人淹沒。
今天無極宗的考覈改爲混戰,對他們這些有同伴的人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可以說是佔了很大的便宜,遇到對手就一擁而上,就是用人海戰術,拖也能拖死對手。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對面的那兩個年輕人也不是泛泛之輩。
“哥,你說這次考覈中有沒有值得我們重視的人物?”這兩個年輕人面對從四面而來的攻擊竟是毫不在意,那些光芒離他們身體還有幾尺的時候便紛紛消散,他們甚至連背後的長劍都沒出鞘,其中一個穿着綠色勁裝的年輕人嘲諷地看着周圍的這八個人,冷聲說道:“不要都像這些廢物一樣纔好。”
身邊那位跟他有些相像的紫裝年輕人隨手彈開一柄長劍,接口說道:“不要小看這些人,我們在家族的同輩中算是不錯,但這裡雲集了楚鄉國各地的青年高手,比我們強的肯定有不少,我們還是謹慎一點爲好,千萬不要陰溝裡翻了船。”
“哥你就是太謙虛了,我們的實力已經足夠讓很多人感到絕望了。”那名綠裝年輕人傲然大笑:“要不是家中那些老不死的要我們儘量保持低調,我早就想大開殺戒了,誰要是不服,我們兩兄弟就打到他們服爲止!”
“下手別太重了,這些人我們留着還有用,先拖一段時間看看其他地方的戰鬥情況。”
“有道理。”
……
廣場的南邊,一個頭戴斗笠的神秘人如鬼魅般穿行在人羣之中,身體幾乎化成了虛影,他也不出手攻擊,就這麼來回地穿梭於人羣之間,讓那些人攻擊都紛紛落空,反而傷及到了自己人。
一時間慘叫連連。
“真是晦氣。”
“這到底是什麼身法,怎麼如此詭異!”
“要不別管他了,我們換個目標?”
“不行,這小子耍了我們這麼長時間,不殺了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人羣中有人猶豫起來,但更多的人還是拼命地攻擊着那道幾乎虛無的影子,連附近的幾個團隊也加入了進來,他們似乎是在無意間達到了協議,要先集中力量解決這個有些邪門的傢伙。
可這個戴着斗笠的神秘人依舊如影子般飛掠着,那些人不說是攻擊到他,就是捕捉到他的身影都不可能,幾個實力較爲強大的青年也只能看到他偶爾飄起的面紗下,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
……
西邊的角落裡,一個年輕人手持一面黃色長幡,嘴裡快速地念着咒語,一面快速地揮舞着,四周地面上的石板紛紛龜裂開來,無數尖銳的石刺從地底穿透而出,扎進那些躲避不及的人羣中。
他身上的那件黃色長袍上雕刻着密集的符文,表面上亮着柔和的黃色光芒,周圍人羣的攻擊都被這層光芒抵擋住,傷害不了他身體分毫,而且他手中的那面長幡也是極爲強大的法器,至少也是在玄階中品以上。
他的每個攻擊都是大範圍的,傷害力簡直可以說的上是恐怖,輕輕鬆鬆地就擋住了四面八方的攻擊,顯得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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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注目的還是在廣場的北面,四周看臺上的大部分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那裡,所有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神情,就連那個紅衣執事都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一個身高起碼在兩米以上的巨漢摧枯拉朽般地在人羣中橫衝直撞,他根本沒用什麼法器,僅僅依靠自己的便擋住了所有的攻擊,那些劍氣就像是在給他瘙癢,連讓他的身體停頓片刻都做不到。
他身上的那件獸皮大衣已經完全破碎,露出了鋼鐵般的肌肉,那些肌肉的表面竟是閃爍着類似金屬的光澤,刀劍落在上面便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是頭皮發麻,心裡無法抑制冒起了寒氣。
如果方逸注意到這邊情況的話,絕對也會大吃一驚,因爲這巨漢的肉身強度,已經可以和他相媲美,甚至還要隱隱強上那麼幾分!
這個鐵塔般的巨漢其實最多隻有十七八歲左右,臉上還殘留着稚嫩,但他那雙腥紅的眼睛讓別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年紀,他就像是隻暴戾無情的猛獸,所過之處無人生還,全都被他用雙手撕成了碎片。
以他爲中心的百丈之內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滿地都是殘肢碎骨,粘稠的鮮血就像是紅色的地毯鋪滿了地面,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起碼就殺死了幾十人,身上的血腥味直衝天際。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今年的新人中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
“他修煉的是罕見的煉體心法,全身刀槍步入,每個部分都可作爲武器,簡直就是臺殺人機器!”
四周的看臺上像是炸開了鍋,議論紛紛,一些始終沉默着的無極宗老成員也是悚然動容,即使像他們這些見慣了死亡的人此時也是頭皮發麻,看向那個巨漢的眼神中帶着微微的恐懼。
“如此年紀便有這般駭人的煞氣,簡直是聞所未聞。”
看臺上,一位白衣飄飄的青年男子忽然出現,隨着他的出現,四周的天地靈氣如潮水般向他涌來,彷彿此刻他就成爲了這天地中的唯一。
“是夜闌師兄!”
“夜闌師兄!”
看到這白衣青年出現,看臺上那些無極宗弟子紛紛恭敬地行禮,臉色激動,顯然這青年在無極宗內擁有很高的地位。
就連那個紅衣執事臉上也掛起了笑容,連忙走過來,笑道:“夜闌,怎麼現在回來了?”
“任務完成了,自然就回來了。”夜闌淡淡地說道,連看都沒有看他,完全沒有把他這個在別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執事放在眼裡。
那老者眼中的怒氣一閃而過,隨即又變得笑容可掬,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夜闌,一百零八位真傳弟子中排名第十二位,煉罡初期的修爲,在門內擁有極高的聲望,手下有上百名內門弟子,確實沒必要把他這個普通的執事放在眼裡,老者雖然不岔,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夜兄,你的這點臭脾氣怎麼就是改不了,弄得好像有人欠你錢似的。”
就在這時候,一位虯髯大漢也出現在了夜闌身邊,聲音洪亮的說道。這大漢與夜闌年紀相仿,大概在三旬上下,身背一柄流光四溢的巨刀,竟是玄階上品法器,而且看這大漢的服飾穿着,顯然也是一位真傳弟子。
“是裘師兄!”
“裘師兄怎麼來了,他不是去執行任務了嗎?”
看到這大漢出現,看臺上不少無極宗弟子都圍了過來,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顯然這些人都是這大漢的手下。
“裘伍,沒想到你也來了,真是好興致啊。”夜闌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
“這次新人中似乎有不少好苗子,我這是過來給夜兄分擔來了。”
裘伍哈哈大笑,他也是煉罡初期的修爲,在真傳弟子中排名第十一位,實力還稍稍勝於夜闌,所以說話也不用顧忌什麼。
無極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真傳弟子幾乎都會在考覈的那天招攬有潛力的新弟子,他現在急急忙忙地趕來,就是聽說這次新人中有不少天才人物。
“有這樣的好事,應該大家分享纔對,怎能讓二位獨享呢。”
裘伍的話剛說完,看臺上又陸續出現了一個個白衣真傳弟子,有男有女,細數之下,竟不下五十人,各個都是俊男美女,衣衫飄舞,恍若神仙中人。
“現在十位師兄閉關的閉關的,在外的在外,不知這次的新人如何分配呢。”
一個面色溫和,手裡把玩着一塊紅玉的男子笑眯眯地說道。
他說的十位師兄,就是指真傳弟子中排名前十的那幾人,按照以往的規矩,他們都會親自前來挑選新人的,不過今年是個意外,他們都不在這裡,好在這些真傳弟子基本上也都是率屬於那十人的麾下,他們前來挑選也是差不多,只是一番爭搶怕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