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海的東海,那些逃亡在外的海族,或者正在逃離的,都異常關注着那一場決戰。
希望着,期待着,青螭他們勝利的消息……
但在崑山海域內,這一場即將要決定海族命運的大戰,似乎跟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除了依舊緊防於西海的邊界以外,崑山島內的一切照常運轉,沒有絲毫的改變。
李小意他們已經回到了崑山海域,格外的選擇了一座海下有一條海溝的礁島,暫時供給金鱗鮫族所棲居。
這些半人半魚的傢伙們,極爲謹慎,尤其是在人族極爲密集的崑山海域,除了那座礁島的四周,絕不涉足於其它的區域。
金鱗鮫族可以說是崑崙宗在站穩崑山海域以來,第一個自願前來歸屬的海族。
而李小意相信,隨着魚龍族在西海的肆虐,會有更多的海族前來,他沒有翹首以盼,只覺着這些海族和人一樣,不到窮途末路,絕不會回頭。
像金鱗鮫族這樣的主動歸屬,李小意自然給予各種的資源,幫其在海溝內佈置出她們所喜歡的生存環境,並且從海底直接將整個礁岩小島貫穿出一個個窟窿,來適應這一族的習慣。
卻也是僅此而已,以後再來的海族,無論是單獨的個體,還是完整的族羣,就算是像藍龜那樣的海中大族,崑崙宗也不會再給予什麼好臉色。
因爲李小意喜歡低頭看人,在他想要和你平等對視的時候,給臉不要臉,也就不給你臉了。
“根據眼線回報,西海的魚龍族已經逼近了藍龜一族的所在,那魷氏三兄弟也在其內,看來這一次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從大到小的一點點吃掉整個西海。”
李小意掃了一眼道覷真人,大殿之內不光有他,包括忘憂宗的妙彤真人,金輪法寺的緣覺和尚,武靈門和清月門的李天罡,劉若芸,以及金鱗鮫族的金亦珍都在其中。
道景真人咳嗽了一聲:“西海那裡的結果已經註定,於咱們而言,緊密相連,過去可以成爲崑山海域的一道屏障,這之後就要靠我們自己了。”
“光憑現在崑山海域的實力,的確是不足以對抗整個魚龍族,李掌教是否能開禁解封,廣收本土海族,這樣聲勢一壯,再有崑崙,必然能夠成勢。”
“算了吧!”李天罡冷笑了一聲,這話卻是對方纔的有所提議的金亦珍所說的。
武靈門可以說是道門裡比較古老的一宗,近些年無論是道門還是新聯盟,對戰的對象從陰冥鬼域的幽魂陰屍,再到魚龍一族,直至十萬大山,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人多是力量大,但是人一多同樣事情也多,想要團結一致,那可是極爲的困難,不是有句話叫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嗎?”
在李天罡看來,現在的崑山海域就很好,雖然精煉,但貴在衆志成城,萬衆一心。
“魚龍族固然可怕,但是想要攻破這裡裡,恐怕沒那麼容易。”
一旁的劉若芸點頭同意,至今爲止崑崙宗展現在他們眼前的實力,比起整個道門,那也是不逞多讓。
特別是龍舟戰船的戰力和數量上,還有陰屍道兵的等級,以及配置的法寶,全部是成套的裝備,憑藉這些,就可以彌補人數上的不足。
金亦珍皺了皺眉,她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其他人還好,李天罡對她這位外族似乎極其的排斥。
同時也擔心棲居在崑山海域的這些人族,會不會夜郎自大,真的以爲以此就能對抗魚龍族。
“金道友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和掌教真人已經商議過了,不過既然大家現在同乘一條船,這些事情就必須大家一起討論。”
說話的是道景真人,他這一開口,算是讓此刻僵硬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至於開禁解封,崑崙還是要做的,卻也不會什麼人都收,這一點李掌門可以放心,畢竟道門和新聯盟的前車之鑑咱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道景真人到底是人老成精,這一番話無論是金亦珍還是李天罡都照顧到了,二者的臉色也都恢復到了常態。
李小意則站起身來道:“道景師兄說的沒錯,現在的形式,任何的打算,還是規劃,都是紙上談兵,形勢的變化之快,沒人會預料得到,不過有一個方向始終要明確,整個崑山海域的人都要清楚,這裡是崑崙的,更屬於在場的諸位道友的!”
道景真人點頭,同樣起身,其他人亦然如此,都是沉默的一禮以後,這纔出了崑山大殿。
唯有金亦珍和道景真人留了下來,李小意已經沒有了方纔的盛氣凌人,語氣平和道:“金道友初來乍到,有些事情,不用本座明說,你也該明白的。”
後者點頭道:“李真人的意思,在下曉得。”
李小意“嗯”了一聲:“所謂日久方可見人心,金鱗鮫族既然已經加入到了這裡,只有在崑崙制定的規則之內,本座可以向你保證,必然不會有所偏向,會全部一視同仁的。”
金亦珍再行一禮,她不是三歲的小孩,有些事情可不是光用嘴說,就會讓人深信不疑。
更何況對於李小意,她的總體印象,可不是那麼好,儘管這個人救過她,但涉及到了整個部族,她自己還是留了個心眼。
李小意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至於其它也沒什麼可說的,待金亦珍離開以後,道景真人這才道:“以後有的是煩心事啊。”
呵呵一笑,李小意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小梨個溫婉兒這時上前,拿出杏花酒擺到對面的白玉石臺上。
道景真人和李小意走過來,無需客套的分別落座,一道道精緻的小菜陸續的上來時,道景真人自己給自己先倒了一杯:“這人一老啊,居然還養成了喝酒的習慣,現在就是想借也借不掉嘍。”
李小意聞言啞然失笑道:“師兄可是要明白,這酒顆不是白喝,人這一輩子的辛酸苦辣全在這裡,喝了也就是喝了,到嘴裡的滋味如何,只有咱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