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域商盟,找了一個最爲抵擋的住宿洞府,一天也要三顆中品靈石。
相當於三百顆下品靈石,這樣昂貴的價格,委實讓李小意有些咋舌。
但是沒辦法,誰讓這是陰冥鬼域的中心城市,訂下了可以暫住的洞府,李小意便往其它商鋪走去。
先把手裡的一些用不着的海獸材料兌換成一部分靈石,然後便開始瞎逛,並沒有再遇到幽羅藤蔓生長所需要的材料。
日落黃昏的時候,回到住所,再確定了一遍葵水的真僞,李小意便開始閉目打坐,運行起冥獄轉生訣。
因爲沒有找到神凰,這部功夫的第二篇,李小意始終無法修煉,而縱觀整部功法,轉生篇的入魂衍化,是穿連整部功法的關鍵。
他有些遺憾,也有些着急,只能繼續修煉化生篇,生而入天地,不斷精煉體內的靈氣,鞏固修爲。
但願敖旭能快些找到神凰一族,讓他能儘快有陰陽化一的機會,可是由於鬼皇的打壓,現在的神族,猶如過街的老鼠,只能躲在那些不爲人知的旮旯角落,過着暗無天日的苟且生活。
也確實沒有幾個人,能有李小意這般瀟灑的大搖大擺,神族的體內都有神性,只要境界高於他的,都有可能發現他的身份。
可李小意依然在萬象城,天下神族最爲畏懼的墳墓,也是神族染血最多的地方。
而在萬象城的入城傳送陣內,一位面容陰鬱,臉色蒼白而沒有人色的中年男子,同樣一身的黑袍,正緩步的走出。
駐足於萬象城的神鬼廣場上,他舉目四望,人頭涌動的修者羣體,穿梭閒逛的各類種族,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遠處黑白兩色的塔頂之上。
曾經的神皇宮,如今變成了陰冥殿,曾經的神皇大人,現在卻換成了威懾天下的鬼皇。
他閉眼,耳邊迴盪着的是無盡的哭嚎以及怨毒的詛咒,空氣裡的味道,在他聞來,到處充斥一股血腥味兒,那是神族的血,流不盡的血。
夜幕已經來臨,他依舊孤身一人的屹立在廣場之上,閉着眼,就那麼一聲不響的站着。
夜晚的萬象城,依舊熱鬧非常,因爲陰冥殿和龍宮的戰端開啓,這裡的修者,比任何的時候都多。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低端的洞府,如此之貴的原因。
各大商鋪,通宵營業,生意也從來沒有這麼好過,那些個老闆,收靈石收到手軟,嘴巴樂的都快要咧到了耳根子上。
李小意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凝練體內的靈氣,一直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又被洞府外的呼喊聲吵的不行。
走出洞府,那個租他洞府的矮胖子殭屍,也站在門外,李小意上前道:“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這般熱鬧?”
“你不知道嘛?”殭屍的胖臉扭轉過來,滿面濃郁的屍氣,隨着表情的變化,快速的起伏不定。
“今天可是鬼皇祭的大日子,老弟,你修煉修傻了不成。”
望着矮胖老闆的青面獠牙,又變化如人的表情多變,讓李小意有些不太適應,點頭笑了笑,便打了招呼的出了門。
這殭屍也是有感情的……李小意望着那座黑白塔。
來到神鬼廣場上,早已是人擠人的擠不下人,尤其是那些屍身肉魔,一個人佔了數十個人的位置。
卻沒有修者敢有所怨言,擠在這些妖魔鬼怪的身邊,李小意只是想看看這所謂的鬼皇祭,到底有什麼名堂。
如果有機會一睹,陰冥鬼域的第一修者的真容,也算自己沒白來一趟這一界。
至於所謂的鬼皇祭,是當年鬼皇登位,一統陰冥大陸時所訂下的。
每百年的這一天,都會有一位神族遺脈,被血祭在此,用此來證明鬼皇乃至整個陰冥殿的強大。
當年的陰冥鬼域的實際統治者,可是神族成員,也是最早原住民所崇拜的圖騰。
可時過境遷,原來的享受尊崇地位的神族,如今卻成了連人族都不如的祭祀品。
這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不聞舊人哭,只聽新人笑!
但在近千年的時間裡,前幾度的鬼皇祭,因爲鬼皇的閉關不出,神族遺脈被屠戮的景象,已經變得越來越少,近幾年更是難得一見。
但是今年鬼皇出關,不知道會不會再度看到,千刀萬剮神族的景象。
一隊整齊的方陣,突然的從陰冥殿裡走出,頂盔貫甲的全部是銀甲屍,有近百人的隊伍兩邊,各有一位金甲屍在指揮調動。
神鬼廣場上的修者,漸漸地也安靜了下來,一聲聲悠揚的鐘聲,從黑白塔上傳來。
修者們開始往兩邊散去,李小意當然也在其中,只不過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被那兩具威風凜凜的金甲屍所吸引。
擁有劫法真人實力的金甲屍,是李小意第一次見,相比於鐵甲屍和銀甲屍,金甲屍的體型,反而略顯瘦小。
但是一身凝實的屍氣,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森寒之感。
金髮金面,全身上下,就彷彿是鍍了一層金,卻又落地無聲,氣息全無,根本就感應不到對方。
就在李小意仔仔細細的觀察着金甲屍的時候,神鬼廣場的中心地段,已經被修者們,自發的空了出來。
銀甲屍的隊伍行至此處,便站立不動,兩具金甲屍中的一位,手上金光一閃,一座白玉石臺,就此出現。
上面雕龍刻鳳,無數的圖騰異獸,刻在其上,白玉臺很大很高,這便是傳說中的神鬼邢臺吧,李小意想着。
另一具金甲屍行至隊伍的中心處,兩手單提,各抓了一男一女,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白玉臺上,將這兩人,往身前一舉。
頓時,整個廣場上,響起了一陣陣的鬼哭神嚎,迴盪在萬象城裡,響徹在天地之間。
神族遺脈?李小意的目光,落在了奄奄一息的男女身上,這兩人的年紀都不是很大。
如果按照人類的面貌來識別,大概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六具銀甲屍,這時候突然走上臺前,將這兩人固定在,剛剛拿出的刑具之上,然後金甲屍拿出一個赤紅的玉瓶。
倒出兩顆紅丸,分別塞入到一男一女的口中,本來神態萎靡,已經快要不行的兩個人,立時臉色涌盪出一抹異樣的潮紅之色。
這該是能激發身體潛能的丹藥,爲的就是讓受刑者,在整個痛不欲生的過程裡,能夠一直保持意識形態的清醒。
用最爲敏銳的感知,來承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卻給下面的看客,帶來一場視覺上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