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海殿出來的時候,李小意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耳朵,好在天幽之水已經拿到了手裡,接下來便馬不停蹄的往戰神谷走去。
白骨山的戰事,已經平息了下來,所以他要做些自己一直沒時間辦的事情。
孫彪他們還在訓練,李小意單獨把王崢叫了過來,說了一會兒話,李小意便轉身離開,遁光一起,往山下的方向行去。
坊市作爲修者雲集,交易法寶,賣出靈石的場所,自然建立的比較隱蔽,並且在各大宗門的近處,都會有一些大型坊市,是由宗門自己支撐建立的。
維護秩序,定期收取一定的費用,還可以順便撿取一些所需的材料,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坊市的存在,對於宗門來說,都是利大於弊。
從前去過的一間坊市,比起眼前所見,自然是要小上很多,兩邊雖然沒有牌樓林立,但是大大小小的帳篷絡繹不絕。
整齊排列的就好像人來人往的市集一樣,雖然說不上如何繁華,卻也熱鬧非凡。
李小意這時已經換了一身黑袍,一頭白髮盤在頭頂,戴了一個斗笠,只是臉上的鳳翎痕跡難以遮掩。
從這頭走向另一頭,慢悠悠的,李小意不急不緩,大大小小的帳篷,單單只是掃了一眼,便一晃而過。
然後選定其中幾個比較特殊的,閃身而入時,立馬便有有一個夥計,上前接待,異常的熱情。
但是當李小意提出要交易的東西時,皆是搖頭,無奈只能出售一點海獸材料,來換取一定的中品靈石,因爲他已經沒有靈石了。
海獸材料的出售,李小意分佈在幾個特定的帳篷,只是賣出一點,然後閃身而出,爲了不錯過任何的機會,他又選定了幾個點,依然毫無所獲。
嘆息一聲,他出了坊市,沒走幾步的突然站定的瞬間,身形模糊的消失在原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女子的身後。
“你跟了我半天了吧!”
潔白如玉的脖頸上,一對兒彎曲的勾刺,閃爍着幽芒,緊貼在白皙的肌膚上。
正是銀蛟甲上渾然一體的蠻蛟獠牙,那女子卻是輕聲一笑:“故友相見,李道友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嗎?”
李小意的嘴角,忽然的露出一絲冷笑,一手從女子豐潤的腰身攔過,伸手上移,一直抓到飽滿的山丘之上,但是抵在其脖頸上的勾刺,未曾移動分毫。
只要對方稍有移動,他並不介意讓他的手,再染鮮血。
但此女的呼吸平穩,沒有一絲的慌亂,反倒是鎮定自若的,將自己身體往後頂了一頂,李小意眉頭一挑,身形後退的同時,女子已然轉過了身。
目光掃向坊市的一邊,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此刻正躲在一塊大石之後,探頭探腦的向着這邊張望。
再看對面的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紀,一身宮裝羅裙,肌膚白嫩,面容豔麗,淡妝濃抹間,給人一種奪人心魄的嫵媚。
這人他還真就認識,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的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更加嬌豔如花。
想起方纔自己的藉機揩油,李小意並不在意,對面更是如此,只不過比起凡俗世界裡的那些風塵女子,略顯生澀。
“溫道友,是如何認出我的?”李小意的臉上面無表情。
女子妖嬈一笑:“這話如何來說,倒是小女子想問問,如今該喚你是大名鼎鼎的李小意,還是默默無聞的李小道呢?”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一笑,溫靜怡衝着遠處招了招手,溫婉兒怯生生的走了過來。
曾經的小姑娘,現如今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站到溫靜怡的身後,時不時的偷看着李小意。
將斗笠掀起,手扯身上的黑袍,李小意的真實面容,展現在母女二人的眼前,溫靜怡眼睛一亮,臉上的嫵媚更甚。
“我記着還有一個人呢?”李小意出言問道。
本來還是一張嬌豔欲滴的臉,神色一黯,溫靜怡看向李小意,拉着溫婉兒道:“死了!”
再多的話李小意沒說,因爲那個女子,他也未曾見面,只不過在那次交易裡,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息而已。
如今說出來,是怕對方有什麼特殊的隱匿神通或者法寶,讓他無法發現。
溫靜怡笑容苦澀道:“這個人間,只剩下我們母子倆,李道友對我們還有顧忌?”
皺了皺眉,話鋒一轉道:“那你們跟着我做什麼?”
“爲了這孩子能有一條活路!”溫靜怡沒有任何掩飾的回道。
這是一個麻煩,聽到這話的李小意,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
神念掃過溫靜怡的身體,靈根一般,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體質,只是比普通人能多感受到一絲靈氣罷了。
即使如今崑崙宗缺少弟子,以溫婉兒資質,頂多也就是外門弟子,絕對進不了內門。
當初的溫靜怡並沒有如何的幫助過自己,所以他覺着這是個麻煩!
但是將其帶入到崑崙外門,以他如今在崑崙的身份地位,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所以這個忙,他倒是可以幫。
“還不快跪下!”溫靜怡一把將溫婉兒拉扯到身前,後者立即躬身下跪。
這是要拜自己爲師?他搖了搖頭,這輩子李小意都不想收任何的徒弟,一是沒那個精力,二是,對於“人”他本能不想太過親近。
“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的,或者我暫時做不到的,只要李道友一句話,爲了這孩子,我都願意!”
這話溫靜怡說的很堅決,也是肺腑之言,李小意卻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會收徒,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溫靜怡還是不肯放棄,當着女兒的面,她也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即使是我這具身體,亦或者是我的命!”
溫婉兒淚流如雨下,她擡着頭,看看自己的母親,又一臉哀求的望着李小意,可遠處的那個白頭男人,還是搖着頭。
溫靜怡眼睛有些發紅,李小意卻一展身形,人已遠去,屬實是鐵石心腸。
人不狠而不立,更何況他現在正處於上升期,並不想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走的毫不猶豫,一句話也沒留下。
溫婉兒起身,走到自己孃親的身後,溫靜怡卻仍舊不死心道:“咱們去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