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怒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憤怒過。
林誠，一個下位天的修士，因爲堅守着一絲在試煉者眼中很可笑的正義而幫助了他一次，然後，被人殺了。
林誠，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因爲他而死。
姜小凡眼神冰冷，這一刻，他直接展開了地獄道，多少年了，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這等禁忌力量了。
“滾下去。”
他冰冷道。
地獄空間開啓，怨靈咆哮，鐵鏈嘩啦啦的響動。
地獄，裡面是置放大天地輪迴環的地方，是大六道中最核心的一處所在，是輪迴的聚集點，因此，是最可怕的一方禁域。
“嘩啦啦！”
鐵索晃動的聲音不斷傳出，嘩啦啦作響，帶着一種可怕的音律。
“該死，給我破開！”
黑甲男子大吼。
然而下一刻，讓他更驚恐的事發生了，從血色空間中伸出的鐵索貫穿他的體魄後，竟然將他的神魂給封印了，他體內的神力在這一刻完全被凍結了起來。
“莫德，幫我！”
他大叫道。
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拉着朝着血色空間沒去，他感覺到了恐懼，在他的感知中，那裡面彷彿潛伏着一頭絕世兇獸，要一口將他吞沒。
華服男子祭出神境，面向姜小凡。
“我的神鏡可折射一切攻殺，你來試試自己的術的滋味。”
華服男子冷道。
神境流轉幽光，看上去如夢似幻，然而下一刻，華服男子動容，他的神鏡失效了，沒有絲毫作用。
“怎麼可能！”
他滿臉驚色。
就在這時，一條幽黑的鐵索貫穿而來，狠狠落在他的神鏡之上，隨着一道脆響傳出，神鏡出現了一條清晰的裂痕。
華服男子臉色大變，快速閃身後退，而在同一時間，老林遠處的一對年輕男女也詫異，那青年男子終於在這一刻動容了。
“莫德的破羅鏡居然失效了，沒能反彈掉那人的神通，怎麼回事。”
男子皺眉。
年輕女子搖頭，也不清楚。
老林四周有着諸多觀戰者，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爲姜小凡此刻拉開的血色空間所驚。
“那是什麼啊！”
“可怕！恐怖！”
“簡直，就是死亡絕域啊！”
不少人心顫。
不要說是這些人，縱然是韋羧也大驚，被這片血色空間震住了。
“這小子，手段還真多。”
胖子苦笑。
強大的血煞之氣在這片老林中交織，鐵索嘩啦啦的響動，拉扯着黑甲男子不斷朝着血色空間內而去，黑甲男子竭力掙扎，可惜卻是沒有一點用。
“該死的，住手！殺了我，你會付出血的代價！”
他戾吼道。
另一邊，華服男子攻殺了幾次無果，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盯着姜小凡道：“我勸你最好停下來，你已經殺死了幾個上位天修士，那幾片上位天不會放過你，現在，你最好不要再給自己增添仇敵，這很不理智！”
姜小凡笑了，滿臉諷刺和不屑。
“但凡進入三千試煉古路者，無論何人，無論來自哪裡，皆一視同仁，生死由命，死了也怨不得誰，我記得，這是三千大試煉的第一準則。”姜小凡盯着華服男子，冷笑道：“現在，你說那幾片上位天不會放過我？威脅我？”
“你們上位天個個都是不要臉的東西，就算來到這條古路，也是隻允許你們上位天殺人，不允許別人傷你們，太脆弱了，如同你們上位天這些脆弱的螞蟻，既然怕死，爲何非得參與到這場殘酷的試煉中來？喜歡找虐？”
他盯着華服男子，接着道：“說真的，我真看不起你們上位天，你們除了披着一個響亮的名頭外，其餘地方一無是處，將無恥與不要臉演繹到了極致，將弱小和陰險體現的淋漓盡致，我不明白，你們到底靠着什麼活下來的。”
如此言語，頓時讓華服男子臉色難看到極點。
同一時間，遠處的一對年輕男女也是臉色不好看，皆變得陰沉起來。
更遠處一些的地方，諸多觀看者面面相覷。強大的上位天，在姜小凡口中說出來，居然是弱小者，這讓許多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等上位天的強大有目共睹，存在到至今，幾次排名戰都未曾被超越，事實擺在那裡，容不得你污衊！”華服男子喝道。
“幾次排名戰鬥未曾被超越？靠的強大的戰力？”姜小凡冷笑，眼中滿是嘲諷，道：“全是狗屁！你們上位天真正依靠的，不外乎就是神道盟的支撐，沒有神道盟那些人，你們這些上位天的弱小螞蟻早就死的乾乾淨淨了。”
“你！”
華服男子臉色陰沉到極點，眼中幾乎快噴出火來。
從來都是上位天的修士高高在上，將下位天和中位天的修士視作螞蟻，但是現在，一個來自下位天的試煉者，居然將上位天的修士叫作螞蟻，從骨子裡藐視上位天的人，這讓這個華服男子胸悶氣脹，殺意濃到極點。
“你如此言語，是想和所有上位天試煉者爲敵嗎！”
他喝道。
“威脅我？你們上位天的人也就這點水準了。今天我就站在這裡，你有魄力就喚來所有上位天的試煉者，我一個個斬個乾淨。”姜小凡毫不在意，額頭黑髮狂亂舞動，眸子冷冽迫人，盯着黑甲男子：“就如他一般！”
“嘩啦啦！”
鐵索震動的聲音傳來，血色空間內，突兀的又有數十條鎖鏈飛出，徑直將黑甲男子貫穿在了虛空中。
“啊！”
黑甲男子慘叫，朝着華服男子大聲呼救。
姜小凡眼中殺光森然，冷冷的喝道：“死！”
“噗！”
數十鎖鏈猛然一震，黑甲男子的肉身當即炸開，神魂也一併被撕碎。
又一上位天修士，敗亡！
四周的老林邊上，諸多觀戰者個個大驚失色，又一個上位天修士被殺了，而且還是道境七重，比藍衣男子強大，論戰力，也比道境八重的神城統帥強大，可就是如此，這樣一個人卻簡簡單單就被殺了，許多人心都快跳出來了。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這……真是一下位天修士？”
“狠人！絕世狠人啊！”
諸多修士吞嚥唾液。
這一刻，來自中位天和下位天的一些試煉者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想法，就算是去招惹上位天的人，也絕對不能招惹眼前這位，太狠了，這簡直就是個可怕的殺手。
這一刻，饒是韋羧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小子，真是……霸氣啊！”
他哆嗦道。
這一刻，他都被姜小凡的氣勢震住了。
不過，他更覺得爽快，姜小凡呵斥華服男子，鄙夷上位天衆人，那些言語實在太犀利了，讓他很是痛快。
老林中狼藉一片，姜小凡與華服男子遙遙相對。
“只剩下你一個人。”
姜小凡冷道。
華服男子顫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他竟生出一股恐懼之意。
“怕了？”
姜小凡冷笑。
華服男子臉色鐵青，怒斥道：“放肆！我莫德豈會怕你一個區區下位天的爬蟲，今日在這裡斬了你！”
“轟！”
他身上爆發出沖天的威勢，神鏡盤旋，碾壓向姜小凡。
姜小凡冷笑一聲，毫不顧忌的迎了上去，直接一記輪迴拳迎上。
“竟然以拳頭去撼動那面神鏡？”
“那可是巔峰級神寶，哪裡是肉身可以扛得下來！”
“不妙！”
不少修士變色。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中位天和下位天的修士，自然也看不慣上位天的人，許多人從內心裡不希望姜小凡輸。
“咚！”
一道驚天之音響徹十方，震碎了大片虛空。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華服男子倒飛了出去，虎口崩裂，血流不止。
“這……”
“肉身撼動巔峰神寶，怎麼可能！”
“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妖孽啊！”
許多人都快麻木了。
姜小凡表現出來的戰力太過可怕了，看的諸多觀戰者都快傻掉了。
華服男子倒飛，臉頰都扭曲了。
“螞蟻！你該死！”
他咆哮道。
姜小凡右腿在地面上狠狠一踏，人如神箭般衝出：“死的只會是你。”
輪迴拳壓下，再次將華服男子轟飛。
他望着前方，三個字出口，冷的嚇人。
“雷神落！”
“轟！”
蒼穹變得一片漆黑，這一刻，繼紫色雷霆之後，有黑色的滅雷落下，那等毀滅性的波動遠遠的擴散，嚇的諸多觀戰者全部後退，生怕被波及到。
“啊！”
華服男子慘叫，肉身被劈的千瘡百孔，血水染紅了虛空。
“這就是你上位天，道境七重巔峰，比螞蟻還弱。”
姜小凡嘲諷。
他右手一揮，成片的劍罡落下，將華服男子貫穿，釘在了大地之上。
華服男子慘叫，肉身疼痛，更有來自精神上的打擊。強大如他，居然被來自下位天的姜小凡一口一個螞蟻的叫，甚至稱他比螞蟻還弱，這讓他幾乎快瘋了。他怒聲咆哮，引動秘術掙扎，但是很快，他的臉色再次慘變。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顫聲道。
姜小凡一步步跨了過去，他在插入華服男子體內的劍罡上釋迦了封印神術，短暫封印了華服男子的所有修爲和神力。他站在華服男子身邊，隨意從對方身上抽出一柄劍罡，壓在其脖頸上空，緩緩揮下。
“住手！”
一道冷淡的聲音突兀響起，場中，一男一女閃了出來，正是最開始來到這老林外的那對年輕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