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突然的話語讓幾人嚇了一跳，不知道她怎麼這麼激動。還是葉緣雪上前開口，拉着海神的手好奇的問道：“海神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姜小凡等人也都疑惑的望了過去。
海神深吸了一口氣，不過卻怎麼也掩蓋不了眼中的驚訝和一絲興奮，緊緊的盯着下方的小張痕：“他不是人類，也不是妖，更不是魔，他……他是天地靈氣匯聚而生，天生的一副道體！”
聞言，蒼木恆等人皆是一驚，下方的那個少年竟不是人類？
姜小凡，冰心，葉緣雪，三人對視一眼，皆有些不可思議。他們三人都知道小張痕的身世，知道他不是人類，不過對於海神能夠一眼望穿卻有些驚訝。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人類？”
姜小凡有些好奇。
海神瞥了他一眼，道：“這有什麼，只要達到玄仙領域的人都能發現。他的軀體雖然和人類一樣，但是卻如琉璃般無垢無塵，普通人就算修煉到羅天境界也不可能讓血肉之軀達到他這等乾淨程度。”
此話一出，葉秋雨等人又是一震。
最下方的少年，其軀體到底有多麼乾淨他們不是很清楚，但是羅天境界的強者，其血肉之軀幾乎已經達到了極致，沒有了絲毫塵垢。可是如此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他的軀體竟比羅天境強者還要乾淨嗎？
“太誇張了吧，我不信。”
秦羅搖頭。
不要說是他，就是辰逸風和葉秋雨都有些懷疑。
“我信。”
姜小凡突然道。
聞言，蒼木恆等人都望了過來，就算是說出這等話的海神都有些好奇。畢竟這種話說出去真的太過震撼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血肉之軀比羅天強者還要乾淨，就算是一些三清級數的強者估計也不會相信。
姜小凡沒有隱瞞，道：“當初我傳給張痕道經時，曾經試過以金丹爲他洗骨伐髓，但是……但是小傢伙的肉身簡直比琉璃還要乾淨，我所碾碎的金丹粉末全部被他的軀體排斥了出來，似乎那是很髒的東西一般。”
此話一出，連蒼木恆都驚的震了一下。
“不會吧？”
陵霜姐妹張大了嘴巴。
金丹啊，其中所包含的本身就是最爲純淨的能量，非常乾淨。但是小張痕的軀體卻潛意識的將它們排斥了出去，這足以說明他的血肉之軀比金丹中所蘊含的能量純淨千百倍，否則不可能生出這等反應。
“這……”
衆人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種事實在太過離譜了，但是縱然離譜，可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他們不會懷疑海神的眼光，更不會質疑姜小凡的話語，這一切顯然都是真實的，只能說下方那個少年太過逆天了，十足的一個絕世妖孽。
“嗡！”
虛空微微波動，銀色神光瀰漫在每一寸空間。
林中，十六歲的少年靜心悟道，數千銀色古字在虛空中盤旋。它們彷彿有着自己的意識，時而演化青龍白虎，時而變幻玄武朱雀，道之波動如海洋般浩瀚。
這種道的波動太過強烈了，強如蒼木恆，辰逸風，葉秋雨，冰心，這些個年輕至尊皆瞪大了雙眼。他們就算站在最高空，此刻也能感覺到下方的道則有多麼誇張，那盤膝而座的少年彷彿正被道的海洋包裹着一般。
姜小凡收回目光望向海神，道：“你剛纔說的空靈道體，什麼意思？”
聽他問出話來，其餘人也都望向海神。
海神眼中的幽光更加強烈了，顯然對下方的十六歲少年非常驚訝。直到葉緣雪輕輕扯了扯她，海神纔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道：“空靈道體，意思很簡單，天生爲道而生，稱他是道的完美載體一點也不爲過。”
姜小凡望了葉秋雨一眼，突然問道：“比太陰血脈如何？”
海神搖頭，道：“沒法比，太陰血脈是你人族的一種血脈覺醒，天生可以輕易的掌控陰之力，對道也比較親近。可是太陰血脈和空靈道體相比卻差了不少，空靈道體，爲何要這麼稱呼？它不是血脈，而是一種體制……”
“修士在悟道的時候一般要保持空靈之境，越是神識空靈，所能夠感悟的道就越深越強。而空靈道體，其空靈之意就是指具有這種體質的人，無論他是吃飯行走還是睡覺打架都會一直處在空靈之境，隨時隨地與大道相通。”
“轟！”
此話一出，無疑是如同一方天雷在蒼穹上炸開。
這豈不是說小張痕一舉一動都能帶動着大道之力？
“這麼狠？”
秦羅瞪大了雙眼。
“一點也不……”海神搖頭，努力的回想，道：“你們不瞭解，空靈道體在上古時代只是一個假設而已，歷史上根本就沒有這種體質出現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些強大存在推斷出來的理論而已……”
她是自隕神窟中而生，那裡曾經是一處龐大到極致的神戰場。長久的居於那片地域，她不僅學到了很多奇特的神通秘術，腦海中自然有了不少關於那些死去的絕世強者的一些記憶，非常龐雜。
“我這麼說吧，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人，妖，魔還是修羅，他們都是由母體而生，只要是母體而生，血肉就不可避免的要沾染污垢和穢濁。這種污垢需要到聖天領域才能完全除盡，這就等於是說，就血肉的乾淨程度而言，聖天級數的無上存在才能和空靈道體相比……”
衆人聞言，先是忍不住點頭，而後又驚駭莫名。
肉身的乾淨程度和體魄的強度沒有絲毫關係，就如同一張白紙和一柄鈍刀，鈍刀何止比白紙堅硬了萬倍？可卻遠不如白紙乾淨，血肉之軀也是相同的道理。
但是縱然如此，那也得有個極限啊。
在他們看來，只有達到聖天級數存在，其血肉才能在乾淨程度上和空靈道體相比，這實在太誇張了，簡直是駭人聽聞。
海神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接着道：“天地間的大道本身就很純淨，所以自然也就親近血肉最乾淨的人，這和悟性天資沒有點滴關係。所以也可以這麼說，空靈道體算得上是大道的寵兒……”
“因爲空靈道體是由天地靈氣凝聚而成，沒有母體，血肉非常乾淨，所以對空靈道體而言沒有種族的區別。也就是說，空靈道體可以修行天地間任何術法，且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擎至最高峰。”
聽着海神綿綿不絕的話語，衆人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
他們算是明白了海神的意思，用一句話來總結，空靈道體這種體質整個就是天地的寵兒，大道的完美載體，完全就是爲道而生，爲道而存。
“轟！”
強盛的波動不斷擴散，衆人也都屏住的呼吸。
虛空中，那數千銀色古字依然在不斷的演化，那一個個古字忽然變得朦朧起來，如同一顆顆小星辰，它們交織在一起，場面之壯觀讓一行人莫不變色。
“這……該不會是在演化星空吧？”
秦羅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
連姜小凡都有些驚異，這幅場景還真的有些像啊。
“是！”
海神簡單的道。
她眼中閃爍着璀璨的神光，無比興奮。
姜小凡瞭解海神的心性，知道她雖然激動，可卻絕對不會對小張痕有什麼惡意的想法。此刻看她這個表情，他頓時忍不住調促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是發現了美味的食物，你該不會想將他給吞了吧？”
海神惡狠狠的颳了姜小凡一眼，懶得搭理他。
此時此刻，這片空間的道則波動更加濃郁了，比他們最初現身時強盛了數倍有餘。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小張痕體內突然衝出一股奇怪的光華，和四周的空間漸漸結合，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這是什麼？”
姜小凡突然皺了皺眉，對這一幕有些不解。
他在突破人皇的時候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形。
“你不知道？”
對於他這個問題，海神顯得很奇怪。
“不知道。”
姜小凡老實回答。
海神的神色更加好奇了：“你已經是人皇了，他現在在凝聚領域，你難道看不出來？就算你看不出來，這種感覺也算是親身經歷過，不可能忘記吧？”
“額……”
姜小凡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雖然已經在人皇八重天巔峰了，可是還真就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又沒有修出領域。雖然在神鬼葬地的時候有幸見過蒼木恆突破人皇，可是當時他一門心思和別人搶神藥去了，而後又阻攔紫微聖子，還真就沒有注意。
海神沒有在意他，只是瞥了他一眼，繼續盯向下方。
“凝聚領域是最後的一步，也是最爲關鍵的一步。這一步之後，他就算是一個真正的人皇了。”
海神道。
她看上去倒是很緊張，很興奮。
下方的林子中，蕭家堡堡主顯然也知道如今是小張痕突破人皇最重要的階段，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低沉的道：“提高十二分警惕，最後一步來了，絕對不能讓他發生任何意外。”
姜小凡眼中閃爍着淡淡銀輝，一瞬不瞬的望着下方。
這是他在紫微收的第一個弟子，而且又是這般出色，他自然非常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