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好嗎……
簡單的四個字，但是姜小凡卻能夠看出神主眼中的不平靜。
“不好。”
他沉聲道。
神主略微顫了一下，眸子有些波動。她看上去很年輕，但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顯示出了她的真實年齡，絕對是骨灰級的無上存在。
“我的錯。”
她眼中有懊悔。
望着無敵的上古神主，聞聽此言，姜小凡有些詫異。
神主的眸子很平和，始終落在姜小凡脖子上的那條藍金項鍊上，彷彿忘卻了周邊的所有事與人。
“咚！”
突然，一股可怕的波動蔓延開來，震動星空。
上代青霄天主衝了過來，直接展開驚世大神通，一舉朝着神主壓下。
“她的涅槃也不完全，趁現在！”
他喝道。
這之後，另一股強橫的波動衝起，上代神霄天主拼着自損本源，施展出了近乎和上代青霄天主相同的術法，體外的氣息開始以幾何形式倍增。
姜小凡頓時驚訝，看來這兩個老傢伙是要拼命了。
“神主大人？”
另一邊，神主使者有些擔憂的開口。
它知道神主的強大，絕世無匹，少有人是對手。但是儘管如此，作爲最忠誠的僕人，它依舊替神主擔憂，畢竟神主的涅槃並不完全，是強行從蛻變中走出。
“無妨。”
神主搖頭。
她臉色柔和，背對着神主使者揮出一道幽光，沒入神主使者體內。剎那間而已，神主使者渾身青煙冒騰了起來，絲絲縷縷的交織。
姜小凡能夠感覺到，神主使者體內的死氣在變弱。很快，其體內的死亡氣息盡數散去，有一股祥和神聖的氣息流轉而出，本源再也不若之前那般陰暗。
“多謝神主大人。”
神主使者激動的道。
姜小凡能夠感覺到，神主使者的蛻變在這一刻徹底變得健全了，這讓他有些驚訝，暗道神主果然是功參造化，手段竟然如此可怕。
“轟！”
威壓破境，星空扭曲。
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終於殺到，手中仙光交織，繚繞着最爲可怖的光輝，猶如是大世界在磨滅，場景駭人聽聞。
姜小凡凝眉，頭頂神圖嗡嗡而鳴。
神主眼中略微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年輕人，到我身後來。”
她的聲音很溫和。
姜小凡道：“前輩可以使用這方神圖。”
他將頭頂的神圖移出，推到神主身前。
神主畢竟也是強行從涅槃聖術中甦醒，此刻的狀態非常不穩定，戰力遠遠沒有恢復到巔峰。而她是小公主的母親，本身也很偉大，他很尊敬。
“不用。”
神主搖頭，玉手輕揮，神圖重新回到了姜小凡頭頂。
她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最終平靜了下來，右手平伸，神光漫星宇。
“嗡！”
這是神族的本源力量，此刻一出，頓時凝聚成了一方璀璨的道圖，於其身前微微的旋轉，緩緩朝着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靠近。
“砰！”
“砰！”
驚人的對碰，仙光浩蕩，上代青霄天主兩人直接倒飛。
“你！”
兩人同時變色，不可置信的盯着神主。
上代青霄天主開口，道：“你也是強行從涅槃中走出，怎麼可能頃刻間變得這麼強，縱然是你也不可能如此，不應該會這樣！”
他從涅槃中走出的時候雖然也是聖天級，但是卻很衰弱，然而現在，神主從涅槃中走出，其戰力卻是如此可怕，似乎並沒有衰弱多少，這讓兩人震驚。
神主搖頭，並不說話。
她神色平和，但是眸子卻有些深邃，身前的道圖變幻，化作一輪仙月朝着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鎮壓而去。
“極變！”
上代青霄天主變色，當即大喝。
他不是第一次和神主交手，自然知道眼前這個人有多麼的可怕，也知道她所展出的這方道圖仙月有多強，所以喝出了這道強大的法則。
“破滅！”
上代神霄天主也喝道。
與上代青霄天主一般，他也展出了自己傲人的法則力。
這等法則力是聖天存在所獨有，是將自己的道與天地之道融合爲一，然後又超脫出來的一種可怕力量。這種力量一出，足以影響大天地規則，毀滅一切。
“極變”和“破滅”，這四個字看似簡單，但是卻包含着兩大聖天級人物對道的極致理解，始一出現就令這方星空大變樣，無窮無盡的仙光佈滿了高天。
“這就是聖天存在的不同嗎？”
姜小凡低語。
這種不同尋常的力量，他只在聖天級強者身上感受到過。它們不是領域，也不是道則，而是一種純粹的法則力量，與大天地規則一模一樣。
“世界萬靈，修道者莫不想成就天道，真正凌駕於天地之上。而想要如此，就要讓己身具備與天地相似的力量，即是所謂的規則，創出自己的法則。”
神主的聲音突兀在他心中響起。
姜小凡微微一愣，而後瞬間瞭然。
“原來如此。”
他暗自點頭。
天地有規則，這是衆所周知的事，連普通的凡人都知曉，例如春夏秋冬的變換，例如生老病死的交替。修道者修仙，本身也算是一個逆天的過程，他們在挑戰天地的權威，企圖超越生死的界限。
而想要在這一途走到極致，那就必須要凝聚自己獨有的法則。
“轟！”
前方的交鋒非常激烈，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各展手段，兩種不同的法則涌動，似大海般朝着神主覆蓋而去，要將之毀滅在其中。
然而這兩種法則雖然強大，但是神主的仙月更可怕。
“哧！”
仙月輪轉，每一次轉動都會浩蕩出一股神秘的道力，牽動大天地法則，令四方大道沉浮，繚繞在其周邊，成爲最爲可怕的攻殺利器。這也是一種法則力，只不過神主功參造化，將這種無形的法則演化出了具體的形態。
三種法則對碰，閃電交織，毀滅之光四處涌動。
“原來如此，絕對守護中有你當年留下的一縷道力，剛纔那一縷本源道力衝入了你的體內，讓你得以保持着這種狀態。”
上代青霄天主突然道。
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滿臉殺意的掃了姜小凡一眼。
姜小凡下意識的低頭，望向胸前的藍金項鍊。這條項鍊之前有發過光，按照上代青霄天主所言，想來其中的神主道力就是在那個時候流入了神城石像中。
前方，神主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嗡！”
她的眸子很平和，看不到殺機，也見不到冷芒，但是出手卻極爲可怖。
星空似大海在翻涌，一輪仙月當空，上破天，下懾地。
“該死！”
上代青霄天主咬牙。
神主從涅槃中走出，所擁有的戰力超出了他的預估。
“景霄，你在幹什麼，還不速速出來！”
旁邊，上代神霄天主衝着最後一座神城喝道。
他們如今的境況都不是很好，都是以本源爲代價施展禁術保持着聖天級戰力，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他喝動最後一座神城，要景霄天主出現，一起戰神主。
然而，那座神城中並沒有傳出迴應。
上代青霄天主以神念一掃，臉色一變：“感應不到景霄的氣息了。”
“什麼？！”
上代神霄天主頓時一驚。
他們一邊與神主戰鬥，一邊都是探出神念，涌向最後一座神城內。就在下一刻，兩人齊齊一顫，他們看到了一灘灰燼。
“你……你殺了他！”
兩人望着神主，臉色真正大變。
尤其是上代神霄天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之前傳音上代景霄天主時對方沒有迴應的原因，原來，原來是已經死了。可是，他在出來的時候，對方明明還活着啊，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神主竟然斬殺了上代景霄天主？
這不太可能啊。
“咻！”
突然，一縷微光從那方古城中射出，飛入了神主體內。
她神色平淡，並不多言，仙月幻化天倫寶印，鎮壓萬古諸天。
“該死！你……你從很久前就開始掩飾這一切，他早就死了，我們感應到的並非是他真正的氣息，你……真是好算計啊！連這都要遮掩！”
上代青霄天主兩人大吼，怒氣滔天。
上代景霄天主一直在牽制着神主的涅槃進度，在與神主做成最直接的交鋒，爭鬥了百萬年之久。讓兩人想象不到的是，對方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了，他們所感應到的氣息，那竟然是神主刻意爲之，是爲了麻痹他們。
“報應！報應啊！”
神主使者大笑，非常的解氣。
上代青霄天主兩人臉色鐵青，出手越加的狠辣了，堪稱毀天滅地。
“這……”
遠處，神霄子驚駭。
下一刻，他悄然退走：“不行，要立刻通知其它幾位天主大人們，否則，兩位老祖宗將危。”
如今，九重天的天主們下界都要付出極爲慘重的代價，但是這個代價若是與失去兩尊聖天級存在相比，那顯然是後者更嚴重，嚴重數千倍。且，就算幾位天主無法下界，取來幾件無缺聖兵也是有大幫助的。
“哧！”
他撕開星空，一步跨入其中。
對此，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自然知曉，甚至於，他們暗中在替神霄子掩飾，幫助他離開這裡，他們如今的狀況確實不容樂觀。
只不過，他們的願望終究還是落空了。
“想走？走的了嗎！”
一道冰寒的聲音響起，姜小凡冷笑，頭頂神圖，一步就跨了過去。
他抗衡不了此刻的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但是神霄子他還是能夠對付的，既然神霄子來了這裡，他就不可能讓對方安然離開。
“小輩！”
上代青霄天主喝道，出手制止姜小凡。
神霄子是九重天的年輕至尊，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他們不可能讓對方有失。而且現在，神霄子是否能夠離開，那也關係到他們之後的境況。
“仙幻聖境。”
神主突兀開口，充滿磁性的聲音響徹星空。
她出手攔住了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令他們無力阻止姜小凡。
“唰！”
姜小凡如今已經跨入羅天第二重天，速度快的出奇，瞬間就出現在了神霄子身邊。他頭頂神圖震動，自主飛到了他的手中，被他直接壓蓋了下去。
“住手！”
“停下！”
上代青霄天主和上代神霄天主大吼。
神霄子更是遍體生寒，額上瞬間流下了冷汗，驚恐不已。然而他畢竟是羅天級的年輕至尊，膽識過人，直接後退，撕開星空隧道，一步就跨入其中消失不見。
對此，姜小凡面不改色。
“殺！”
他口中傳出一聲低喝，無視閉合的星空隧道，直接持着神圖壓了下去。
“轟！”
恐怖的神能波動，神圖所過，毀掉了四周的一切。
一道慘叫傳出，夾雜着驚恐，絕望和不甘，而後很快消散了下去。這片星空徹底破碎，絲絲縷縷的血霧交織，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