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水心生膽怯,自然不敢再跟聶離叫板。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可是獲得了止觀尊者的傳承,如今也是道者八品的強者,只待鞏固了境界,熟練了道者的攻防手段,聶離施加在他身上的種種恥辱,他總是要討回的。
“哈哈,離少,你,果然是開不得玩笑的。”
一句玩笑,沈洛水便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
聶離哼了一聲,冷冷地開口:“這個玩笑,一點兒不好笑。沈大少,記得我們之間的協議麼?金城,是我的!”
“自然,一切都已經辦妥。只是,離少,因爲東線吃緊,我姐夫讓我調軍去幫他一把。所以,這金城的守備,就只能麻煩離少啦!”
“你倒是好算計。”
毛郞人出現在金城之外,以沈洛水的爲人,在知道了毛郞人的兇殘後,定然不想招惹這種敵人。而金城的駐軍,可是他沈洛水的嫡系,率軍離開自然是最上乘的選擇。而且,聶離可以肯定,沈洛水領軍撤退,只怕這金城的財富,也是要十去其九,這人,果然不愧是大家族出來,根本是睚眥必報。
沈洛水訕訕一笑,向着聶離微微抱拳:“離少,軍令在身,就不多做停留,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既然現在不能找聶離一雪前恥,沈洛水更不會在這裡多留。面對聶離,他一直都是處於下風,就像剛纔,又是一次的自取其辱。
聶離簡單地擺擺手,不與沈洛水多廢話。若不是沈洛水對他還有用,聶離必然會將沈洛水斬殺在這裡。這個人,有野心有手段,而且,臉皮夠厚。這樣的人,既然註定是敵人,越早滅殺,越早少後患。
待到沈洛水一行人遠去,聶離這才緩緩邁步,朝着金城而去。臥牛嶺遭遇毛狼人,謝鉅和平寶護送桓雪公主逃離,如今他們應該就在金城。還有陳紹和和葛大力,應該也逃了出來吧。
聶離的腳程很快,片刻後便到了金城。
一如聶離之前的猜測,沈洛水的離去,真正是刮地三尺。曾經相當繁華的金城,如今彷彿是經受了那連番洗劫。
“小子,
爲什麼不把剛纔那個蠢貨宰了?”
瞅着金城的慘樣,黑貓都是看不下去。
聶離聳聳肩,道:“不急,且讓他多活些時日。說起來,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我想收攏人心,未必會容易。”
金城,本就是邊城小寨,在這裡的人,多是些流放之人。這種人,極難產生感恩之心。但是,經歷了沈洛水的這般盤剝,聶離出現,給他們一個希望,給他們一個動力,他們便很容易對聶離感恩戴德。
黑貓腦袋縮回去,哼道:“果然是狡猾的人類!”
聶離也不反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就有各種的勾心鬥角。而且,這次的事情,也不是聶離主動謀劃,他不過是把握了一個時機。
“對啦,貓兄,你之前打算讓我先完成什麼事情,怎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聶離在金城內亂逛,一方面是看看金城的具體情況,另一方面,則是感應陳紹和等人的所在。掌控金城,可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而陳紹和,曾經就是金城的副百戶,有他坐鎮,萬事皆宜。
然而,面對聶離的詢問,黑貓直打哈欠,道:“時機不到,到時再說。”
當聶離到達那被毀掉的千戶所門外,面上漸漸露出了笑意。陳紹和等人都好好的,只是,他們的情緒貌似不佳。
千戶所遭遇馬賊洗劫,被付之一炬。後來只是被簡單修繕,待到沈洛水帶人前來強佔了金城,這百戶所便成了空空的院落一座。陳紹和等人自臥牛嶺逃出,潛入金城,便藏在早無人跡的千戶所內,晝伏夜出。
“出來吧,已經安全了!”
聶離步入千戶所,淡淡地開口。
千戶所內是藏有幾個密室的,而陳紹和、葛大力、謝鉅和平寶四人佔據了一個較大的密室,桓雪公主獨自一人待在另一間密室。幾人在這裡擔驚受怕數日,忽然聽到聶離的聲音,都以爲自己是產生了幻聽。
“是離少的聲音,你們聽到了麼?”
陳紹和驚喜地看向葛大力等人,只是,他的語氣,不是很確定。這密室,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
“我說,你們還等我進去請你們麼?”
聶離笑笑地開口,他其實能明白陳紹和等人的心情。不過,謝鉅和平寶可是道者一品,雖然才入門,也無修煉功法晉級。但是,道者之間的感應,他們總該能知道他在外面纔是。
第二次聽到聶離的話語,陳紹和興奮地蹦起來,啓動機關,衝出了密室。
“離少,哈哈,離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活着回來的!”
陳紹和相當的激動,聶離活着回來,他們纔有希望。臥牛嶺的基業雖然毀了,但是,只要人活着,他們總能東山再起。當今天下,羣雄蜂起,亂世出英雄。
聶離看看從密室內衝出來的陳紹和諸人,不由露出歡欣的笑意。自聶家滅門,他逃亡開始,鮮少遇到真心對他之人。如今,陳紹和四人對他,縱然帶着幾許意圖,但這份至情,他卻還是能分辨清楚。
“離少——”四人在聶離的身前站穩,萬般感慨,只化作一聲稱呼。
聶離擺擺手,道:“毛郞人短時間內不會繼續南下,如今,金城地界歸我掌管,你們,可願隨我一道,爲那臥牛嶺死去的的亡者,報仇雪恨?”
“誓死追隨!”
臥牛嶺,是在陳紹和和葛大力的手中丟掉的,那裡,一度是謝鉅和平寶的家。對臥牛嶺,不管是陳紹和、葛大力,還是謝鉅、平寶,都有着別樣的情感。臥牛嶺被毀,人衆皆亡,這份仇恨,將銘刻他們心中。
桓雪公主此刻也走出了密室,遠遠地看着聶離。她是略知毛郞人習性的,也隱約猜到臥牛嶺的慘狀。然而,此時此刻,桓雪公主想得更多的,卻是北地胡人部落的情況。聶離這麼長時間纔回轉金城,桓雪公主可以猜測聶離的迴歸路線,定然是先向北,進入北地,然後,折轉南下。那麼,北地胡人部落如今是個什麼狀況,這天下,聶離是最清楚之人。
聶離看向桓雪公主,微微嘆口氣,邁步走了過去,低聲道:“北地很慘。不過,烏丸族還好些,似乎是集合了數個部落之力,正在跟毛郞人對峙。這是天災神難,人力難以迴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