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敢回來?”
趙謹良睜着不敢相信的眼睛,傻傻地盯着緩慢走回來的周離。
腳跺受傷的其他金身宗弟子正在敷藥,將一些丹藥壓碎,然後敷到受傷的腳跺上。周離這一擊,他們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全愈。個別傷到骨頭的,還需要更久。
自然地,滿場都是對周離的詛咒,一個個恨不得生吃了周離。
可是趙謹良陡然間的話,讓所有人的動作一僵,渾身炸毛了一樣,猛地站起來,警戒着,死死地盯着去而復返的周離。
確實,周離怎麼還敢回來?
這個問題,他們根本想不明白,在發射了金甲信號後,換了誰,就算是一方強者,也會選擇先行閃避,以免與金身宗發生正面衝突,可是偏偏這個周離,卻是去而復返。
一瞬間,他們一行人,皆是目瞪口呆,傻愣着。
“不,你怎麼會去而復返,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趙謹良吞嚥着口水,不覺地後退了數步。
在他的眼中,早就視周離如魔鬼,自已現在的傷,還讓自已氣勁翻滾,若是這個瘋子還再來一腳,自已這一身的修爲,怕是要廢掉了。不說現在受傷,就是自已這一隊人馬不受傷之時,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周離笑了,笑眯眯的。
“這裡的風景不錯,又回來看看了。”
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卻讓趙謹良他們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風景不錯?”
下意識地,衆人皆是扭頭四處亂看,卻根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周離卻不管他們的反應,笑眯眯地走近。
“別過來,你別過來。”
趙謹良大吃一驚,猛個後退,甚至是因爲緊張,而被石塊給拌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還不斷用手支撐着後退。在他的眼中,盡是惶恐之色,畢竟之前周離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詭秘和恐怖了。
可是周離僅僅是一個跨步,便到了趙謹良的面前,然後用腳踏在他的胸膛上,直接將他給踩在地面上。
“好小子,放煙花放得很爽嘛,剛剛那一股氣勢哪兒去了?”周離蹲下去,拍了拍趙謹良的臉龐,冷笑着說道。
旁邊的一衆金身宗弟子雖然眼睛裡噴火,他們倒是硬氣,有些人已經是挪步準備靠近。
周離僅僅一個轉頭,冷聲說道:“誰敢上前一步,我讓他血濺當場。”
一句話,剛剛還有些蠢蠢欲動的金身宗弟子們全都是再一次後退。
周離一手神鬼莫測的弓術,早就嚇破了他們的膽。
趙謹良有些發愣,這一輩子他還沒有遇到過這一種事情,從小到大,都是他欺負他人,什麼時候會被人踩在腳下,噼裡啪啦地打着臉?這一幕,不只是他纔會對其他人做的嗎?
無盡的恥辱,一瞬間讓趙謹良哆嗦着,臉色漲得通紅。
“你敢,我曾爺爺是金身宗的長老,我父親是執事,你敢動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驚慌失措的趙謹良,將他所有的靠山給搬了出來:“金身宗上下,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周離笑了,冷冷地盯着趙謹良:“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一句話,剛剛失措而瘋狂的趙謹良,頓時所有的動作僵硬,愣在原地上。
趙謹良可不認爲周離是在開玩笑,知道了自已的背景,還敢如此戲弄自已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這一刻,他的腦海裡,纔回放了朱龍吟他們似乎是擁簇着周離,還稱周離爲周家主?
朱龍吟他們是什麼身份,而且以這四人的驕傲,能夠讓他們心服口服的人,會是簡單的人?
“你……你是什麼人?”趙謹良顫抖着詢問。
若對方真的擁有潑天的背景,一但讓金身宗裡知道是自已惹來的大麻煩,恐怕自已曾爺爺第一個生撕了自已。
周離笑道:“現在問這一個,會不會太遲了嗎?”
說時快,周離的耳朵一動,已經聽到了破空聲。
嗖
嗖
嗖
來人的速度很快,由遠及近。
周離將自已踩着趙謹良的腿給移開,就這麼冷冷地站在原地上,然後將眼光投到了來人的方向。
只見到不遠處的翠綠樹冠上,十數名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人在狂奔着,彷彿擁有着無上的輕功一樣。很多時候,只是一點樹冠上的枝葉,人已經是彈出十數米外,繼續狂奔。
不必多說,也知道這就是金身宗的人。
僅僅是幾個呼吸間,這十數名金身宗的弟子便是到了眼前。
趙謹良他們終於也發現了援兵,一個個臉上盡是激動的神色,再不出現,他們恐怕會在周離的氣勢下窒息而死。周離給他們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
嘭
幾乎是同一個動作,十數名金身宗弟子落下。
爲首那人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明瞭。
見到趙謹良竟然是如此窩囊狼狽地被人踩於腳下,一身金身宗的宗服破爛不說,還滿是泥污。胸膛位置上,還有着一大片赤色的血跡,嘴角還有着殘餘,一頭長髮篷亂。很難相信,這還是風度翩翩的趙謹良?
“圍起來。”
一揮手,十數名金身宗的弟子便是猛地彈射,瞬間就將周離給圍了起來。
這些金身宗弟子,無一不是內門弟子,實力達到了氣者後期,最低也是氣者七階,實力完全不是之前的這一隊巡邏隊能夠相比的。更有數人,已經突破靈者境界在即。
周離沒有動,臉上還是笑眯眯的。
趙謹良雖說臉上盡是欣喜的神色,可是周離這一種詭秘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根本不敢動。
“放開趙師侄。”這爲首的金身宗弟子喝聲說道,眼光帶着不屑的神色。
周離氣者三階的實力,確實,他根本不會放在眼中,以他的實力,一隻手就可以將對方給滅了。只是他想不出來,就憑這麼一個人,怎麼將趙謹良弄得如此的狼狽,連旁邊的這些蠢貨也是畏手畏腳的?
周離倒是聽話,踢了踢趙謹良,淡聲說道:“好了,你的人來了,現在給我滾。”
趙謹良哪兒還敢有猶豫,忍着疼痛,一個翻身,用最快的速度逃離周離的腳下,他還真怕了周離反悔。
爲首的這一名金身宗弟子,有一種吐血感,眼前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底氣,在面對自已這些人時,不但沒有慌張,竟然還敢在自已的面前,將一個滾字用到了趙謹良的身上。
“小子,你這是找死。”這人冷笑起來。
旁邊的樹林處。
一頂巨大的花傘出現,由兩名女武者手持着,下面則是一名年輕人。
數十名護衛組成的隊伍,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出現。
驚魂未定的趙謹良,見到這一頂花傘時,終於是心中大定,臉上盡是欣喜的神色,遠遠便是喊道:“恭迎少宗主。”這一刻,他只差衝上前去,抱着少宗主的大腿大哭了。
趙謹良有一種自已就像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孩,終於是找到了家長的感覺
被周離傷到的金身宗外門弟子,直接就是跪了下去,喊道:“弟子恭迎少宗主。”
看不出來,這金身宗的等級觀念還是十分的強烈,僅僅是少宗主,便讓這裡的弟子們如此的恭敬,真不知道若是宗主到了,他們會怎麼樣。
呂不武只是點頭,淡淡掃了一眼趙謹良,眼神中帶着滿。
趙謹良被呂不武掃了一眼,便是渾身顫抖起來,他可是知道少宗主是什麼樣的性格。這一次他親自負責封山事宜,這是宗主對他的一個考驗,現在卻是自已將事情給辦砸了。
想到少宗主的辛狠,若是他知道完全是自已因爲私慾而搞出來的麻煩,自已還用在金身宗混下去?
“先下手爲強。”一個念頭形成,趙謹良頓時不顧自已的傷勢,一步衝到了呂不武的面前:“少宗主,殺了這人,他在明知道是金身宗封山的情況下,還在裡面採集草藥不說,弟子阻止,他還出言不遜,將我們金身宗貶得一文不值。便是連宗主,他也多有辱罵,你看看弟子,那個慘啊……”
趙謹良聲淚俱下,只差號啕大哭了。
呂不武眉頭一皺,罵道:“真是廢物,你一個氣者三階的金身宗弟子,會敗給這人?更何況,一支巡邏隊,至少有兩名氣者五階的外門弟子,他們呢?全是吃於飯的嗎?呵呵,一隊巡邏,被區區一名氣者三階打成這樣,真是丟金身宗的臉面,還有臉在這裡哭哭啼啼?”
趙謹良連忙低下着頭,他知道自已肯定少不了一頓訓罵,但總比少宗主知道是自已惹的禍強。
罵完了趙謹良他們,呂不武嘴巴里還不斷罵着廢物和蠢貨的詞,直到出了不少的氣了,纔是將眼光放到了周離的身上,說道:“很有膽量,知道我們是金身宗封山,不逃不說,還敢打傷金身宗的弟子,現在更是還有膽色站在我們面前。”
站在呂不武旁邊的李師叔眉頭卻是微微一皺,輕聲說道:“少宗主,恐怕這人不簡單,有古怪。”
能夠以氣者三階的實力,將趙謹良一隊巡邏隊給擊敗的人,又怎麼會簡單?趙謹良是草包一些,卻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是彼有幾分實力的。
如果說只是趙謹良一人被擊敗還有情可言,可是一隊巡邏隊,就讓人想不明白了,巡邏中的兩名氣者五階弟子是於什麼吃的?怎麼也和其他弟子一樣,被人重創?
種種,以他的經驗,自然意識到周離有古怪。
被李師叔一提醒,呂不武只是一點頭,臉上不以爲然:“李師叔,有您在,再有古怪,他還能翻起什麼浪來?要知道,此次封山,本宗數百弟子在此,一人吐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他。”
聽到呂不武恭敬里語,李師叔也是有些飄然起來,淡笑道:“還是少宗主想得明白。”
有他坐鎮在這裡,就憑他靈者七階的實力,眼前的這人還能飛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