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傀儡一拳無功,陳嶠面色微微一變,雙手連連虛點,指揮金屬傀儡繼續進攻。
金屬傀儡雙目之中透出點點紅光,隨即身形如風,雙拳如驟雨一般,繞着白城向他周身上下砸去。
這具金屬傀儡不動時,重如山嶽,將青石地板壓的粉碎,一旦出手卻如柳葉一般,隨風而動,輕若無物,不愧是陳國傾盡國力鑄造出來的異寶,一拳拳猶如閃電一般,挾帶山洪暴發般的力道,向白城劈頭蓋臉砸去。
白城適才只是隨手一擋,便能擋住金屬傀儡一擊,此時有了準備,迎擊的更是輕鬆,一隻手依舊扯住陳道子不放,一道道勁氣向他周身刺去,另一隻手卻是隨意撥擋,隨手擋開金屬傀儡進攻。
這也是陳嶠黴運當頭,以他煉神宗師的修爲,若修煉的是別的道法,雖然未必勝得過白城,卻也不會如此狼狽,只因他一身道法大半用於催動金屬傀儡,而這金屬傀儡又是一力降十會的戰法,這才被白城正好剋制,絲毫沒有勝機可言!
片刻之間,雙方已交手數百招,拳腳相交之際,無數勁氣橫飛,莫說後院之中的亭臺樓閣,便是一旁塘中清水,也被吹飛出去,整座後院就好似颶風過境一般,糟蹋的不成樣子。
金屬傀儡似是不知疲倦,數千拳擊出過後,仍是一副狂轟濫炸的模樣,絲毫沒有懈怠之意。
白城心中嘖嘖稱奇,他適才已有些瞧不上這金屬傀儡,直到此時這金屬傀儡確有特殊之處,若是換他人來此,斷無自己這般輕鬆。
須知他是以肉身對敵,氣力悠長可以持久。尋常煉神宗師是以神念之力對敵,雖然浩浩無邊,但卻難以持久,這具金屬傀儡動力充沛無比,一旦被其近身,再想拜託可就難了。
白城穩住戰局,繼續盤問陳道子,說道:“王爺,卻不知這位道門叛逆是何來歷?是久居高層?或是新晉高手?抑或是...”
陳道子面色連續變化,他發現白城似乎有看破人心的能力,無論他說出什麼消息,只要一旦張口,便會被白城猜出其中真相。
只是他卻不知,白城並非憑他口中話語判斷真假,而是直接從他心脈跳動、血液涌動的頻率來判斷真假。
換句話說,陳道子答與不答都無所謂,只要他能聽到這個問題,便能猜出事實真相。
......
白城一面應付金屬傀儡,一面追問陳道子,瀟灑自如,並無半分窘迫之態。
陳嶠面色已然沉下,他閉關多年,耗費無數國力,潛心研製這金屬傀儡,本以爲一旦出世,縱然不能天下無敵,也是當時最爲頂尖的高手,沒想到今日竟被白城擋下。
尤其令他心中惶恐的是,陳國皇室早已有脫離道門之心,經過數十年的不斷努力,已在道門之中結交下一位強力盟友,此事只有他與陳曜、陳道子兄弟知曉。
不料,白城不但修爲驚人,逼問口供更是一絕,隨口便能說破陳道子的心思,若是再給白城世界問下去,只怕這名盟友的身份也要曝光!
想到這裡,陳嶠目放寒光,雙手放出幾道毫光,連連點中金屬傀儡。
金屬傀儡目中紅光一閃,身法猛然一變,不再繼續向白城出手,竟然轉過頭去向陳道子全力進攻。
嗖!
金屬傀儡化掌爲刀,一掌斜斜從陳道子側上方掠過,向陳道子脖頸之間砍去。
白城面色一變,沒想到陳嶠竟然如此狠心,竟然主動出手要殺陳道子,當即手上發力,要將陳道子拉開。
只是金屬傀儡出手在前,白城出手在後,他雖然反應機敏,卻也慢了半步。
陳道子雖然被白城拉開,身形斜斜側開數尺,未被金屬傀儡真個擊中,但卻受到掌風波及,只聽“咔嚓”一聲,左臂竟已齊肘二斷!
陳道子雖然修爲稍差,但也有練氣修爲,修行的又是皇室功法,卻沒想到連金屬傀儡的掌風也挨不住,金屬傀儡之強可見一斑。
白城面色微沉,他還有許多話要問陳道子,卻不能聽憑陳道子就此被金屬傀儡斬殺。
他以神念向四周一掃,只見後院之中除了陳嶠與金屬傀儡以外,還有數百名弓手在數十丈外將三人團團圍住。
這些弓手手中的長弓並非尋常弓箭,無論是長弓還是利箭,其中都含有絲絲天地元氣,雖然算不上法器,但也不是尋常弓箭可比。
白城心中暗道,這些弓手只怕就是所謂的道兵了。
他雖不懼這些弓手,但陳嶠既然能讓金屬傀儡擊殺陳道子,自然也能讓這些弓手射擊陳道子,到時候萬箭齊發,他也未必能護得住陳道子不死。
想到這裡,白城猛然一掌將金屬傀儡擊出七八丈遠,隨手一拽將陳道子背在背後,足尖一點,飛身縱起,躍出兩丈多高,但卻也不墜下,隨即腳踏青雲,飛速向琅琊王府之外掠去。
衆多弓手雖然也是精兵強將,但到底未曾與煉神宗師交手,此時見白城驟然飛起,不由的俱都愣了一愣。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白城已攀升到近百丈的高空,脫出弓手涉及範圍。
白城攀上半空之後,低頭向琅琊王府中瞧去,只見金屬傀儡站在原地不動,並未追擊上來,似乎是不會飛行。
再看陳嶠時,卻見陳嶠面色煞白,指着白城似要說些什麼,卻似張不開口。
白城身在半空,稍微調勻呼吸,朗聲說道:“老王爺,在下請琅琊王前往寒舍一敘,只要聊得好了,自然會將琅琊王送回,還請老王爺不必擔心!”
陳嶠怒髮衝冠,站在院中,指着白城不住叫罵。白城卻不理他,微微搖頭,轉身就要離開此處。
就在白城轉身之際,他猛然想起一事,金屬傀儡或許不會飛行,但陳嶠乃是實打實的煉神宗師,難道連飛行也不會?更何況陳國立國百年,蒐集法器無數,豈能連飛行法器也不帶一個?若是這樣,陳嶠爲何不來追殺陳道子?
白城心中一驚,猛然想到一個可能,口中輕吒一聲,喚出一面金色盾牌來,隔在他與陳道子之間。
還不待這面金盾顯形,白城便覺得背心一熱。
緊接着,他便瞧見千百道極爲灼熱的光線從陳道子胸前射出,向四面八方射去。
光線所到之處,金石俱都化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