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多心了,也但願是我的感覺出錯,我寧願是我自己情緒產生問題,也不想巫族有什麼麻煩。”金來爾似在自語,又是在向着身旁的二人傾訴。
“好了,來爾師兄,別感慨了,天塌下來自有聖皇大人頂着,還輪不到我們操心的,”帥忠拍了拍金來爾的肩膀,道:“走,師弟請你喝酒去。”
“是啊師兄,我們都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了。”巫子泰也跟着附言道。
金來爾聞言,搖了搖頭道:“你們去吧,我就不陪你們了,現在,我倒是很想去見見老聖皇大人。”
二人沉默了。其實他們也很想念那位曾經的聖皇,想去見一見她,但是他們卻沒有那個顏面去面對她。畢竟當初巫雲鶴登上聖皇的位置,是幾人一手輔佐的,而今又有何臉面去面對那個美麗的面孔。
正如他們自己所說,有些事情錯了就錯了,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隨即,金來爾在二人慾言又止的目光中,緩緩消失在了虛空深處…
魂巫學院的一處地下水牢,巫幻妃與巫幻月相依而坐。在他們面前,是一直以來最忠心耿耿的屬下,水玲瓏與木樂山。
自從幾人被擒後,巫雲鶴便將幾人關在了這裡,並佈下了一層空間結界,用來將幾人困住。
之所以沒有對幾人擊殺,倒不是巫雲鶴念着從前的舊情,就巫雲鶴而言,已經不再知道同門情義爲何物,不然他也不會狼子野心般的篡權奪位了。
他是怕雲戰再度歸來,才留下幾人不殺的,他了解雲戰的性格,極端的重情重義,所以一但有那麼一天的到來,幾人便是巫雲鶴手中取勝的最大王牌。
可是這一次他卻錯了,因爲在雲戰的世界裡,早已忘記了幾人的存在……
幻妃起身,走到水牢的牆邊,用纖指在牆邊劃上第一百道印記,這一百道印記證明,幾人被關在這裡足有百日的時間了。
“公主,別再畫了,即便你再畫上千道印記,雲公子也來不了了,因爲他…,唉。”水玲瓏本想說他已經被廢了,來救不了我們了,可是那下面有些傷人的話,卻是始終沒辦法出口。
“玲瓏,相信我,他會來的,我瞭解他,他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幻妃轉過頭,朝着水玲瓏正色道。
“可是…”
水玲瓏本想在辯解幾句什麼,卻突然聽見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這一發現,頓時讓她停住了嘴。
幾人被關以來,從不曾有人來探望過,來人會是誰呢?
幾人如此想着,便同時將目光看向了那腳步發音之處。
離得近了,幾人的眼裡便是出現了一個渾身閃爍着金光的身影,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巫族五系中的金系統領,也是金木水火土的首席統領,金來爾。
“屬下金來爾,見過幻月大人。”
將聖皇改成了幻月大人,雖然聽着有些刺耳,但對身爲階下囚的巫幻月,早已經無所謂了。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也有臉來嗎?給老夫滾。”木樂山是一副火爆脾氣,頓時就忍不住了,揮起手中的法杖,便是向着結界之外的金來爾打出一道木系魔法。
可是那道看似兇猛的木系魔法,在觸碰到外層的結界空間時,卻被無聲無息的化解掉了。
“老木,收起你那火爆的脾氣吧,如今大局已定,你在這裡亂髮脾氣又有什麼用?”金來爾望着結界中木樂山憤怒的目光,擺了擺手說道。似乎對於剛剛木樂山的衝動,金來爾並沒有放在心上。
同是統領的兩人,又在一起相處了千年,木樂山的性子金來爾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這般衝動的話,反而不是他木樂山了。
“亂髮脾氣怎麼了?亂髮脾氣也好過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木樂山憤憤的道。
“算了,別再吵了,”這時,巫幻月說話了,“金來爾,不管你是出自什麼意圖,今日你能來到這裡,也不枉我們君臣一場了。”
聞聽這一番言語,金來爾有些羞愧難當,不過其後他還是硬着頭皮道:“今日來爾來到這裡,別無任何企圖,只是想來看看曾經的老君王,陪老君王說說話。”
“放你孃的屁…”木樂山再一次忍不住的開口大罵。直到接觸到了巫幻月投來的目光時,他纔將下面的粗口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而後冷哼一聲,走到某一處的牆邊不發一言了。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聽着呢。”巫幻月淡淡的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近些日子以來,感覺到心神難安而已。”金來爾開口了,語氣出奇的平靜,在面對巫幻月的時候,他永遠都不需要有任何的拘謹。
“我感覺巫族會有大事發生,可是又說不出來那種感覺,所以一時間有些苦惱,就來到了這裡,希望幻月大人幫我開解一下心結。”
“魔法師的預感嗎?”巫幻月緩緩開口道:“通常只有達到半仙位的法神強者,纔會滋生出這種對未知事物的感知,看來我要恭喜你的修爲更進一步了。”
被巫幻月看出了自身的修爲,金來爾沒有任何的意外,點了點頭道:“是的,半月之前,我有幸踏入了半仙之境。”
“那就對了,”巫幻月繼續道:“我們巫族的法師不同於武者,一般的武者感知都非常的強大,尤其是魂師,總是對未來即將要發生的事物有很強烈的預感。”
“而我們巫族以溝通天地元素爲主,因爲沒有出色的靈魂力量,所以在這一點上,要遜色另外兩大陸武者許多的。”
“但是我們巫族的法師一但邁進了半仙之境,便會自主的滋生出一種感知之力,這股感知的力量尤爲的奇特,甚至可以預知過去未來,就好像魂武大陸中玄門的占星卜月之術一樣,可窺視天之法則。”
“然這種感知力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有的人強,有的人弱,強者一但運用好這種感知力量,預知未來的三千年也不爲過,可是相對於強者的弱者,就不會那麼幸運了,大難臨頭仍不自知,就像現在的巫雲鶴一樣。”
“幻月…大人,你…也感知到了。”金來爾震驚的目光看着結界中的巫幻月,聲線顫抖的問道。
金來爾一直都沒有對任何人說起的是,他在亦真亦幻的境界中,看到了巫族的血流成河。這些日子以來,這種半真半幻的感覺尤爲的真實,因此他總是心境難安。
不想今日巫幻月的一席話,正中他的要害,讓他忍不住的震驚起來。
“本來我是不具備這種感知力量的,但是這段時間被困在結界中,反而讓我更加的清心寡慾,這種感知力也就隨之而來了。”巫幻月解釋道:“但我也是剛剛滋生出這種感知之力的,還無法感知到太多精準的事物,可有一點我能確定的是,今夜傍晚時分,巫族將會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什麼?”金來爾大驚,不覺顫抖的聲音道:“聖皇…大人,可有什麼破解之法?”
巫幻月搖了搖頭,這時,在這片黑暗的結界中,她美麗的眼睛裡彷彿出現了一團火色的雲彩,燃燒了整個結界之中,那鏡像奇異而獨特。
其後,巫幻月閉上了眼。當她再度睜開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時,那團火燒雲已經在她的美目中逐漸的消失。
“晚了,一切已成定局。”
“轟轟轟…”
就在這一刻,幾人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地動山搖的狂暴力量,由遠而近向着巫族涌來。
那力量之所以稱之狂暴,便是因爲那股力量還沒到來,便讓人感覺到了它的強悍,甚至強悍到整個魂巫學院,都因爲那種力量的出現而緩緩的產生了動搖之感。
“幻月大人,屬下先告退了。”抱了抱拳,金來爾大步離開。
不過僅是走出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背對着幾人道:“最近有一對黑熊夫婦常在不遠處的一座山脈中出沒,我沒有爲難他們,我知道,他們是來救妃兒的。”
“稍後…,若是我有什麼不幸,我會在不幸發生之前,將解開這道結界的空間鑰匙交給那對黑熊夫婦,讓他們救你們出去。”
“還有,如果說人生可以重來,我不會再因爲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幫助巫雲鶴,聖皇大人,對不起。”
最後三個字落下後,金來爾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老金,你回來,你就不能現在放我們出去嗎?保衛巫族,我們也有份的。”木樂山在結界中大吼。
“沒用的,解鎖這道結界的鑰匙並不在他的手中,”巫幻月搖了搖頭道:“如若我猜測不錯的話,一會兒巫雲鶴感覺到了危險,會拿出空間鑰匙交給金來爾,讓他來把我們帶出去,好利用我們幾人的性命威脅前來之人。”
“而金來爾,是想趁着這個空檔將鑰匙交給那對黑熊夫婦放我們出去。雖然他曾經錯了,但是他知道浪子回頭,也算是難得了。”
“只是可惜的是,今夜的巫族,就要因爲他們曾經一時腦熱而犯下的錯誤,付出慘痛的代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