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指的無外乎就是龍炎烈和他們的兒子阿澤。
方雪豔拿着筷子的手僵硬着,臉色也緊繃了起來。
她就那麼沉默地跟楊陽對視着……
兩個人不知道對望了多久,才各自緩緩地收回了彼此的目光。
“趕緊吃飯吧。”方雪豔若無其事地柔聲說道。
彷彿,楊陽從來沒有問過那個問題似的。
“嗯。”楊陽也默默地吃飯。
這一頓飯,方雪豔吃不出任何味道來。
一直到飯後,她收拾好碗筷之後,從浴室裡走出來,“楊陽……”
“不該多想的人是你。”楊陽擡頭看着她,嘴角始終帶着一抹淡笑,“我們是家人,一直都說;孕婦的狀態,會跟情緒有關係,不用太擔心我,我的結局對於我而言,因爲有你的陪伴,足夠了;如果你想他們,那麼可以回去看看。”
方雪豔走到了他的面前,靠得他很近、很近、很近……然後,緩緩地伸出手,擁抱住他。
“楊陽……”
她有千言萬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丫頭,你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楊陽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她,“而我,卻是自私的。”
明知道不該如此,可是,他還是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裡,默認了她的陪伴。
是他的態度,縱容了她“拋夫棄子”的行爲。
所以,這段日子以來,他活在朦朧的幸福之中,卻無法掩飾得住心底的那份愧疚。
他和龍炎烈之間,似乎已經很難再次區分出來誰纔是真正的“第三者”。
雖然,這段時間裡,他們之間,除了偶爾像家人的擁抱之外,並沒有越過任何界線。
其實,他明白的……
丫頭的心,早已經遺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只是,他自私地利用了她心底對自己的那絲愧疚,讓她對那父子倆做出了近乎殘忍的選擇。
病房裡還安置着一個給家屬睡的牀位,所以,方雪豔每晚都在醫院裡過夜;因爲嫌棄在醫院的飯食,她一天裡至少有一次是親自下廚的。
而且,她想要親手爲他做吃的。
在年少的時候,總是他爲她做飯,現在,換她爲他做一次;從開始的學習,到了漸漸地熟練,最近,廚藝也變得精湛了。
孕婦有些嗜睡,但是方雪豔偏偏心中放心不下,雖然有值夜班的護士定時過來查房,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
到了午夜的時候,她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她連忙掀開被子走到了牀邊,發現楊陽在牀上艱難地呼吸着。
“楊陽,楊陽,你怎麼了?”她手慌腳亂地去搖着他的肩膀,突然,病急警報“嘀嘀嘀”的跟催命鈴一樣響起來,她看了一眼儀器上的顯示,發現他的心跳越來越弱。
她連忙衝到一旁去,一直用力按着呼叫鈴;因爲他們所在的是貴賓病房,所以,相對來說,服務周到,而且,楊陽算是重病患者。
一分多鐘過去,醫生護士匆匆地趕了進來。
“請您先出去,醫生在實施救援,耐心等待。”一位護士連忙將方雪豔推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