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道道絢爛的流光在天空分散,流光分白、藍、紫、青四種顏色,猶如墜落大地的星辰,向着四面八方飈射出去。
“只要得到一道流光,就能擁有其中的寶物,這也是獵場中的弟子們戰鬥的根本原因。”
陳溪擡目望着分散的流光,似乎猜到牧知白想問什麼,又補充說道:“流光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白藍紫青,等級越高便越是稀少,有人甚至從其中開出過極厲害的法寶。”
天下兵器,分凡器、法器、法寶、絕世神兵,書院還真是財大氣粗……牧知白聽着師姐的解釋,皺眉道:“只有得到後才知道其中有什麼,這不就是開盲盒嗎?”
“盲盒,那是什麼東西?”陳溪眨巴着靈動的雙眸,不解地問道。
兩人正說着,卻見一道紫色流光從天而降,穩穩停在了牧知白身前。
紫色光球約莫有籃球大小,散發着濃郁的紫光,讓人難以看清其中到底有什麼東西。
“紫光,這裡面至少都是一件法器,小師弟運氣真好。”陳溪神色古怪,嘴角卻是翹起一抹弧度,道:“不過我要提醒你,紫光至少半個時辰才能消散。”
簌簌!
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腳步聲,一道人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腳尖輕點在粗壯的樹幹上,震得大樹都在劇烈晃動。
“小子滾遠點,髒了爺爺的法器,定要讓你好看!”
牧知白定睛望去,只見來人身穿黑色勁裝,身材矮小如瘦猴,但其身手無比矯健,奔走間竟是沒有絲毫元氣泄露。
陳溪往前一踏,分析道:“七品後期,修爲倒是不高,但元氣控制程度遠勝於你,應該是常年在獵場廝殺的好手。
這顆紫球在獵場中算是極好的貨色,若是不能快速處理,會引來許多人覬覦,師弟還是將紫球給他吧。”
正說着,那人已然臨近,目光落在陳溪身上,面色突然變得難看,立刻拱手道:“袁立拜見陳師姐,不知這位師弟是?”
陳溪纖細的手頂着尖翹的下巴,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一雙眼睛眯成月牙狀,道:“袁師弟若是想要這顆紫球,大可以隨意搶奪,我不會插手。”
果然沒一個靠譜的,居然還鼓勵他人來搶自己的師弟,一羣坑貨……牧知白右手撫過腰間黑袋,將冰冷的十步握在手中,槍鋒散發森冷寒芒,戒備着對方。
袁立聽得陳溪的話,神色有些狐疑,但眼見紫光閃爍的光球,卻再度被貪婪佔據,道:“將紫球交給我,師兄可以考慮放過你。”
與袁立之間相差足足兩個大階,而且在這半個時辰內會吸引越來越多的敵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放棄……陳溪笑眯眯地望着牧知白,白皙的手指纏繞青絲。
牧知白眼見對方修爲遠超自己,只能收了十步,長長地嘆息一聲,極爲不甘心地將紫球握在手中遞向袁立,說道。
“我叫牧知白,以後還望師兄多多照顧。”
“這是自然,師弟快快將它給我,否則會引來更多的敵人……”袁立眼見牧知白伸手想將紫球給他,心都頓時放鬆了許多,然而話還未說完。
牧知白眸光驟變,指着濃密的樹林吼道:“是誰在那裡,給我出來!”
袁立回頭望去,卻見林間悄無聲息,沒有半點人跡,臉色立刻一變,只見那小子提着紫球,已然衝出去十多米。
“狡詐的小子,給我站住!”
袁立右腳跺地,立刻如大鵬展翅般射向天空,其腳尖接連點在樹枝上,幾個呼吸便趕了上來,“九品修爲也敢耍我?”
好快的速度,不愧是七品後期……牧知白心頭震撼,猛然朝前翻滾,沒入雜亂的灌木從中。
砰!
一道森寒冰刃插在樹幹上,撕裂道誇張的裂紋,樹幹瞬間就被凍結。
“倒是有些機敏,竟然能避開我的冰刃。”袁立右手打了個響指,三把尖銳的冰刃倏忽浮現,映得他面容冰寒。
“被我冰刃重傷的滋味可不好受,我看你能躲幾次。”
師弟的總是極爲的自信,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陳溪始終與牧知白保持着三十米的距離,細長的眉頭輕輕蹙起。
“修行路上有信心是好事,但太過自信往往會錯估自己的實力,這次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剛纔的紫球是她刻意引來,爲的就是看看小師弟會如何選擇,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自大,這下倒是有苦頭吃了。
牧知白穿行在雜亂的樹林中,森寒的冰刃擦着頭皮飛過,將前方樹枝與灌木擊碎。
篤篤篤!
密集的冰刃將他行進的方向完全封鎖,讓他極爲的狼狽,若非竭力躲閃,早就被射成刺蝟。
再這樣下去,頂多堅持一刻鐘……牧知白脫下衣衫,將紫球包裹,而後一個翻滾,調轉了方向朝陳溪衝過去。
袁立眼見他衝向陳溪,眼底頓時浮現一抹忌憚,連攻勢都緩慢了許多。
這是想要尋求我的幫助,師弟還是太過稚嫩……陳溪眼眸閃動,身子後撤半步,道:“我不會幫你……”
話還沒說完,卻見牧知白擦肩而過,竟是沒有半分停頓的意思,如敏捷的獵豹般衝向遠處的密林。
陳溪張着小嘴,愣愣地望着飛奔的牧知白,一時間竟忘了追上去,“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妙,這小子要逃!袁立眼見牧知白的身影幾乎消失,毫不猶豫地追趕上去,幾步便來到陳溪身側。
放慢腳步確認對方沒有阻攔的意思後,他赫然是全力爆發,正要朝着前方追去,卻聽一道聲音傳來。
“師姐,快動手!”牧知白聲音響起的同時,隨意地往前跨出一步,轉身笑吟吟地看向後方。
袁立聽到這聲音,立刻匯聚元氣戒備,沒有再朝牧知白追過來,警惕着一旁的陳溪。
陳溪眼見牧知白超過三十米範圍,心頭立刻一慌,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師弟別跑遠了,超過三十……”
轟!
陳溪嬌小的身子瞬間失衡,精緻的臉龐猛然撞擊在地面,大地震動,如蛛網般的裂縫蔓延,大地凹陷成一個大坑。
同樣趴在坑裡的還有袁立,他摔得七葷八素,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恐慌道:“師姐饒命!”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被小師弟坑了……陳溪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卻沒有看到小師弟的身影。
她立刻擡步想要去追,卻又苦笑着收回腳,默默地蹲在地上畫着圈,“早知道就不捉弄他了,真是自討苦吃。”
袁立心有餘悸地看了眼陳溪,飛快退出她的身邊,再朝牧知白逃離的方向望去,只見濃密的樹林中沒有半點聲息。
他面色尤爲難看,忿忿不平地看了眼陳溪,罵人的話幾乎涌上嗓子眼了,又被強行吞了回去,只能無奈道。
“想不到終日打雁,竟有一日會被雁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