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這兒躲上一會兒,剛纔走時我已經摧毀了暗河入口,想必姬雲沒那麼快找到這裡。”葉秦從懷中掏出一枚鴨蛋。
林晚腦袋一歪,“你怎麼還帶着這東西?”
“咳咳……上次在大同山寨收斂的那具餓屍還記得嗎?”葉秦剝下鴨蛋皮,將剝好的鴨蛋遞給林晚。
“被那具餓屍詛咒了?”林晚好奇地看着葉秦。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不過情況更嚴重些,現在我兩天吃一頓飯,一次吃飽。”葉秦說着將剝好的鴨蛋送入口中。
林晚小口小口吃着鴨蛋,“天師道曾經爲居庸城守軍制作過一種軍糧丸,兵士服用之後可一旬不進食。”
一旬不吃飯?這東西厲害了。
葉秦瞪大眼睛,若是自己一次吃上三個,那便是一個月不用吃飯。
按照自己目前的情況,一種食物最多吃三次,也就是說這軍糧丸可以頂三個月?
在抗一抗便是半年不進食也沒問題。
好東西,等回到居庸城之後定要問興仁他們討要些。
“這東西好,回去再說。”說話間葉秦將七顆鴨蛋送入口中。
林晚食量不大,吃過兩顆鴨蛋之後便不再言語。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看到湖心小島遠處冒出火光。
“那是?”
“應該是北周皇宮方向。”
皇宮起火?葉秦忽然有了主意。
躲在皇子府肯定不如躲在皇宮更安全,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小姐,你當初是在皇宮內被抓的嗎?”葉秦問道。
林晚低頭想了想,“剛步入北周皇宮便被北周供奉發現了,他們三人一組,俱是先天境界,不可力敵。”
“三位先天……我有主意了。”葉秦靈機一動,隨後對林晚耳語。
林晚聽完眉頭一皺,“風險太大了吧?”
“便是你都覺得不可能,北周供奉們肯定更想不到。”葉秦微微一笑。
半個時辰後,葉秦和林晚順着皇子府門牆悄然潛入北周皇宮。
兩人收斂氣息,一路躲避侍衛,最終來到一座荒涼的宮殿前。
“到了。”葉秦看着略顯破舊的宮殿說道。
“碎玉宮……”林晚呢喃道。
碎玉宮,北周皇帝的冷宮,據說四十年來只關押過一位妃嬪,而且還是四十多年前關入冷宮的。
現在那人是死是活,誰都說不清楚,當然也沒誰在乎。
妃嬪一旦被打入冷宮,便意味着她從此失去自己最大靠山——皇帝的青睞。
沒了皇帝喜歡,妃嬪便再無價值,只能枯守冷宮,整日與寂寞和瘋狂爲伴。
心性不佳者,往往在被關入冷宮最初的幾年便會瘋掉,悽慘無比。
“不知道這裡還有人居住嗎?”葉秦輕聲道。
聽聞此言,林晚忽然想起一個人,“也許鄭貴妃應該還在。”
“鄭貴妃?這人是誰?”葉秦問道。
“鄭貴妃啊……說來話長,我們先進去再說。”也許是身處冷宮的原因,林晚忽然有些惆悵。
皇宮,多少女人的一生的嚮往。
兩人縱身躍入冷宮,冷宮之中漆黑無比,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勉強可以看出宮殿的樣子。
葉秦和林晚找了間雜物房躲了進去。
“大小姐,休息一下吧,我來警戒。”葉秦提議道。
畢竟之前兩人精神高度集中,躲躲藏藏,體力消耗極大。
“嗯……也好。”林晚背靠柱子合上眼睛。
葉秦透過門縫看到窗外朦朧之月,心中感慨何時才能過上自己理想中的安逸生活。
自從收斂了怨女之屍後,怪事不斷,險象環生,彷彿冥冥中有人牽着自己走。
葉秦討厭命運被人操弄的感覺,他想跳出來,可卻越陷越深。
他正思慮間,忽然聽到林晚說道,“葉秦,我睡不着。”
額……也對,這種情況下能睡着就怪了。
“大小姐睡不着嗎?剛好講一講鄭貴妃的故事?”葉秦提議道。
聽到葉秦提起鄭貴妃,許是女人天性,林晚立馬來了興趣。
“鄭貴妃……她可是當初北周第一美人,十六歲便被姬幼年納爲嬪妃。”
“當初鄭貴妃進宮時,許多北周朝臣反對,說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其實更多人不過是垂涎她的美色。”林晚說道。
“北周第一美人?我記得劉管事說過,北周第一美人不是令堂南宮夫人嗎?”葉秦疑惑道。
林晚的母親南宮燕,號稱北地第一美人,年輕時風華絕代,迷倒北地無數俊傑。
即便是林城主也無法抵擋她的魅力。
聽劉管事醉酒時說,林城主當年用盡手段討好南宮燕,最終才抱得美人歸。
“我母親自是一等一的美人,北地第一美人的名號便是她讓給鄭貴妃的。”
提起自己的母親,林晚有些驕傲。
南宮燕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思縝密,爲人和善。
世間一切美好的詞語,林晚都想用在她身上。
“令堂讓給鄭貴妃的?”葉秦一聽這個眼睛放光,這裡面肯定有瓜吃。
“嗯,當初我娘號稱北周第一美人,嫁給爹爹後爲了避免大乾朝廷猜忌,這纔對外聲稱鄭貴妃纔是第一美人。”
“但即便這樣,大乾朝廷仍然派出密探,對我爹孃監視了三年之久,直到我出生之後他們才離開。”林晚回憶道。
“還有這種事情?”葉秦錯愕道。
林晚繼續說着,“當初鄭貴妃進宮後北周皇帝姬幼年整日陪伴在她身邊,朝政廢弛。”
“北周許多大臣視鄭貴妃爲禍國妖女,懇求太后出面,廢黜鄭貴妃。”
“可姬幼年一意孤行,根本不理會朝臣的意見,甚至罷黜了當朝宰相。”
“君臣關係冰冷到極點,當時我爹爹還說,若是鄭貴妃繼續和姬幼年這麼鬧下去,北周滅亡指日可待。”林晚感慨道。
“可惜,北周太后不是善茬,她尋了個理由,將鄭貴妃帶去珈藍禪院禮佛。”
“實則是想讓姬幼年冷靜下來,鄭貴妃誤以爲自己失去皇帝的寵愛,心灰意冷間每日誦經禮佛。”
“卻意外結識了珈藍禪院和尚鄭懷心。”
“鄭懷心?這人是誰?”葉秦問道。
“鄭懷心你沒聽過,但他的法號你應該有所耳聞。”
“法號?”
林晚笑了笑,“鄭懷心,法號:愚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