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城內,看起來似乎是祥和一片,但實際上,確實波濤暗涌。
袁術此時正在議政室內踱步行走,一邊摩挲着長長的鬍鬚,一邊打量着手中的傳國玉璽。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果然,我袁公路乃是天選之子!”
袁術貪婪地看着手中溫潤翠綠的傳國玉璽,不禁起了稱帝之心,可然而現在,北有曹操,西有劉備,東邊還有以長江作爲天塹的江東,這不禁讓袁術開始頭痛了起來。
袁術思來想去,更加覺得苦惱。
於是又戀戀不捨地將傳國玉璽仔細收入了桌案下的密匣之中。
如此安置妥當之後,才召集各個文武官員進入議政室內,共同商討大計。
袁術端坐在**之上,審視着臺下的諸位文臣武將,飄忽所以的情愫油然而生,甚至袁術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天下之主。
其中一位謀士極爲諂媚,還未等其他人開口,便上前行了個禮。
隨即這位謀士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傳國玉璽乃是天子所有,如今收入主公囊中,定位天命所歸啊!”
其餘的文臣武將也並非什麼高潔雅士,這些人都想趕快受到袁術的賞識,得到封賞,廕庇家人。
故而也紛紛諂媚着附和着。
“臣附議!”
嘈雜的阿諛奉承聲如同夏夜的蛙鳴一般吵鬧聒噪,只見羣臣七嘴八舌地、衆說紛紜地勸說着袁術稱帝的種種好處。
袁術對此也十分受用,畢竟在袁術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皇帝夢。
羣臣所說,盡是袁術心中所想。
可就在這時,只有一個人發出了反對的聲音。
“主公!萬萬不可稱帝啊!萬萬不可!”
一時之間,議政殿內鴉雀無聲,衆人面面相覷。而剛剛那名諂媚的謀士隨即轉了轉眼珠,義正言辭地說道。
“閻德,你在胡說什麼?如今我主公兵精糧足,還有傳國玉璽在手,君臨天下指日可待!你爲何阻撓主公雄心!誤主公大計!”
只見閻德紅着眼睛,疾言厲色:“豎子休狂!你可知現如今隨漢廷飄搖動盪,如水中浮萍,可民心所向盡歸大漢!一旦主公稱帝,將成爲衆矢之的!”
那名謀士四下看了看,其餘人好像並不想發表什麼意見。謀士爲了爭得袁術的關心,只得再次與閻德爭辯。
“漢帝昏庸無能,德不配位。主公兵多將廣,還懼怕那區區幾路諸侯的兵馬?”
閻德簡直要被氣昏了頭,當即便破口大罵:“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尚且不說能不能打敗各路諸侯,但天下的悠悠衆口,你又當如何?”
謀士還想爭辯幾句,可隨即便被袁術打斷了。
只聽袁術發問說道:“兩位先生都說的極是,既然閻德先生勸我現在不要稱帝,那要我現在做什麼呢?”
閻德隨即回答:“回主公,如今各路諸侯均虎視眈眈,無論哪一家,都有覬覦天下之心,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與尊兄袁紹袁本初聯手,共謀大業。”
閻德說道這裡,袁術的臉色不禁暗了下來,一時之間,議政室內的羣臣也議論紛紛。
這時,那名謀士又說道:“袁本初與我主公同出袁門,若以後聯手,到底要聽誰的呢?況且袁本初也對傳國玉璽虎視眈眈,而你閻德卻在此時勸說我們與袁紹聯合?你是何居心!”
謀士這樣一說,袁術不禁心頭一驚。
“莫非,袁紹早在自己這邊安插了奸細,來打亂窺探自己的行動計劃嗎?”袁術在心中這樣想着。
其實對於議政殿內的所有人來說,誰爲天下之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享受到榮華富貴。
就在此時,那些想憑藉袁術的賞識升官發財的文武官員們,便開始了運作。
只見另外一名謀士說道:“依在下愚見,只怕這閻德先生,別有用心啊。”
袁術此時內心也十分動搖,在袁術的心裡,稱帝是必然的,如今議政只是看羣臣的態度如何,卻沒想到閻德卻如此不識擡舉。
袁術隨即說道:“我看此事並沒有這麼簡單,這樣吧,先將閻德軟禁在府中,保證飲食,嚴加看守,不準怠慢!”
說罷,便有幾名看守,自己走上了議政室,駕走了閻德。
閻德閉上雙眼,長嘆一口氣,口中念念:“袁公路,如今你不聽我言,將來必定人神共憤!羣起而攻之!”
袁術也對閻德不耐煩了起來,擺了擺手,捂住了額頭,索性眼不見爲淨。
彎月漸漸爬上了梧桐枝頭,幾隻烏鴉低空盤旋在樹間,吵得讓人心煩。
袁術本在查閱公文,卻不料怎麼也看不下去了。
手中的半盞茶,也涼了許久。
就在這時,只聽有一陣細小的敲門聲。
袁術側耳細聽,便知此人是自己的探子,如今可能有什麼重要情報,急忙地打開了門。
“稟報主公!有密函!”探子小聲地說道。
袁術隨即眼前一亮,“哦?何事?”
“我們之中,出現了袁紹的奸細,這名奸細就是……閻德。”
袁術不禁震怒,再聯繫今日議政室內的一切,不禁怒火中燒。
“好啊,好你個袁本初,居然覬覦我的傳國玉璽,竟然還派了個閻德來南陽攪混水!”袁術氣急敗壞地隱隱發恨道。
一邊的探子隨即問道:“那……主公,閻德?”
“殺,今晚就殺,我親自動手!”袁術憤恨地咬着牙說道。
說罷,袁術便提起了佩劍,直奔閻德的房間,只見閻德正襟危坐,似乎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昏庸無道,必爲天誅!”閻德剛說完這句話,袁術直接便將長劍橫切,瞬間鮮血飛濺,閻德被袁術割喉而死,隨即癱倒在地。
此時袁術的目光狠厲,劍上的鮮血還在順着劍鋒滴落,只聽袁術暗自發恨地說道:“擋我稱帝者,死!”
就在當晚,閻德的死訊便被劉宇知曉了。
隨即劉宇竟長嘆了一口氣,顯然被袁術稱帝的消息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