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根深蒂固

“郿縣白氏一族乃大秦紮根極深的士族,力量強大,若是白太僕回到郿縣之後,加上白氏一族的人在朝中不少人爲官,到時候互相一串連,爲了誅殺我,他們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老六國人在看到這樣的事情,我敢肯定他們樂意來一起攪渾這趟水,到時候您不知要面臨咱們秦人的士族,還要面對六國餘孽在他們背後推波助瀾!”

秦夜擡頭雙眼直視着嬴政,臉上滿是堅毅的對着嬴政問道:“到時候,陛下,面對天下的衆口鑠金!我,您是殺還是不殺!”

一時之間,嬴政竟然被秦夜說的埡口無言,在看到嬴政無言以對之後,秦夜便乘熱打鐵的繼續說道:“當日李斯與李信二人護我進咸陽宮,不光派了百餘名弟子在路上堵我,並且還在道路兩側埋伏了人,準備趁亂殺我。”

“他殺我可以,難道我不能殺他?”秦夜自嘲的笑着說道:“他說殺我是了給他兒子報仇,那我殺他也是爲了以後郿縣白氏不亂,爲了大秦的天下而已!”

嬴政坐在躺椅之上,聽着秦夜話後慢慢陷入了沉思。秦夜在看到嬴政陷入沉思之後,他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想這樣的話,他是根本沒有做好提前準備的,這都是臨時想到的。

秦夜始終自己那一天在朝堂之上,白太僕那種一心想要殺自己的模樣,那種完完全全已經癲狂了的狀態。

那個時候秦夜便在知道,在這樣的場景當中,他不死,就白太僕要死!秦夜是當然不想死的,那麼秦夜所能做的也只有送白太僕一程了。

等待了良久,秦夜纔看到嬴政從自己的思索當中走了出來。等到嬴政再次看向秦夜的時候,也已經不是那種憤怒的樣子,而是恢復了曾經滿是微笑的神色,秦夜知道,這一次他是說對了。

由士族上升到皇權,本就作爲這千古第一個皇帝嬴政,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那就是白伯冶在大秦臣子沒有治罪之前,欲意謀殺,本就是死罪一條!

但是,隨即嬴政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爲了避免自己的秦國回到周禮,排除儒生學士們建議的諸侯分封制,改成了現在大秦的郡縣制,目的就是爲了讓大秦不會步周的後塵。

諸侯是沒有了,但是擁有封地的這些士族,就顯得格外的顯眼。

想到這裡,嬴政看了一眼趙高對着他揮了揮手,一直在嬴政身邊陪伴的趙高哪兒來不明白這是嬴政趕自己走,他想要和秦夜說話。

趙高當即明白嬴政的意思,然後拱手躬身便朝着外面退了下去。

嬴政扔掉了手上的樹枝,然後對着秦夜說道:“走,與我一同去你房裡好好聊聊。”

秦夜看着嬴政的樣子,微微一愣,嘗試性的問道:“不打我了?”

“我還打你幹嘛!”嬴政沒好氣的看着秦夜說道:“我打你是讓你長記性,以後不能這樣亂動手了,很多人盯着你!”

“士族現在勢大,吾剛統一整個天下,若要削弱士族,現在不行!”

嬴政拉着秦夜朝着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對着秦夜語重心長的說道:“上次你惹了儒生學士,的確你的報社很有效果。但這一次,士族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惹的。”

秦夜當然知道嬴政的意思,大秦立國數百年,現在滅了六國統一了整個天下,這些士族們從祖上到現在都是多多少少都給大秦立過功,自然有着對於六國的優越感。

其實就包括秦夜,如果現在嬴政不對外面說自己的身份,他也算是一個外臣。

一個外臣而已,那些士族自然是對秦夜看不上的,就算現在秦夜是在北方的草原建功立業,但是在這些士族眼中,秦夜也不過就是 一個根基不穩的。

秦夜心中滿是沉重,現在這個樣子,他是真沒有想到。最開始的時候只覺得殺了白伯冶,就斷絕了以後郿縣白氏一族對於自己的打擊報復,至少以後秦夜離家的時候,趙玲兒他們不會發生什麼不幸。

但是卻沒有想到士族是對內團結,加上白伯冶是實實在在的九卿。倘若是秦夜殺了白伯冶這個事情流傳出去,那將面臨的是整個咸陽城的士族對秦夜誅殺!

嬴政把秦夜帶到了房中,然後還拿起了一件外套給秦夜披上,看着秦夜緊皺着眉頭的樣子,嬴政有些擔心是不是下手重了便問道:“如何?是不是很痛?”

秦夜看着嬴政的樣子,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在他面前的嬴政哪裡還像一個皇帝,現在更像一箇中年人。

許久沒有動過的心,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秦夜忍着心揪的感覺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對着嬴政說道:“陛下,若是你真有想削弱士族的想法,我倒是有一計可謀之。”

“嗯?”聽着秦夜這麼一說,嬴政忽然一下子來了興趣,他直接找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對着秦夜說道:“且說來聽聽,看看是何種謀劃!”

“陛下,士族之所以現在勢大,就是因爲咱們立國了數百年,他們傳承了數百年的時間,族羣人數甚至龐大。”

秦夜一邊說着一邊給嬴政到了一杯水,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這樣的族羣,加上二十等軍功爵位制度,用良田封地的上次,讓這些人和田地就聚在了一起,才形成了郿縣白氏一族稱王稱霸的場面。”

“數百年來,不是諸侯,當爲諸侯!”

嬴政的眉頭一皺,秦夜不怎麼說,他還真沒有注意到大秦設置這樣的軍功爵位制竟然有如此大的弊端。

不爲諸侯,當爲諸侯,有地有人,只要如同白伯冶這樣的人回到了自己族羣當中,振臂一呼,族中子弟盡皆來投!

很快的時間,他們這些都可以在自己的地上,迅速的拉起一支部隊!

嬴政不禁在想着,如果秦夜真沒有殺了白伯冶,這跟隨自己快二十年的老傢伙,難道還真會爲了他兒子的事情,舉兵造反嗎?

秦夜看着嬴政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郿縣白氏一族,白伯冶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上自己百餘名氏族子弟在咸陽宮前堵路,想趁亂殺我。”

“倘若他真不甘心呢?陛下,您做好了郿縣白氏一族直接反叛的準備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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