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些歐洲人喜歡不喜歡,他們現在都得承認肖樂天已經是世界上排的上號的著名政治家了。
肖樂天的聲望在亞洲已經是婦孺皆知,在歐洲知名度也非常的高,至少歐洲的政治家和貴族圈子都已經拿肖樂天當成了可以平等交談的對象。
卑斯麥是肖樂天的朋友,普魯士國王和太子跟他私交很好,英國首相曾經爲了見他而秘密趕往漢堡,就連英國的女王都在關注肖樂天的一舉一動。
更別說仇人拿破崙三世還有沙皇亞歷山大二世了,可以說整個歐洲的政治家們都已經用平等的姿態在面對肖樂天,這是非常難得的一種資格,這就是肖樂天身份的象徵。
說不好聽的,現在肖樂天是圈內人,哪怕相互之間有矛盾衝突,那也是圈內人,而載淳雖然貴爲大清國的皇帝陛下,但是在歐洲列強的眼中,他依然是個圈外人。
莫里哀必須得承認,他可以在戰爭上和肖樂天對戰,但是一旦戰爭勝利後,肖樂天成爲了俘虜,以肖樂天圈內人的身份,以他的政治聲望,莫里哀等人也不敢動他分毫,還得跟敬祖宗一樣的把他禮送到歐洲去。
很多事情背後罵一罵是可以的,但是真正面對面了,哪怕有再多的仇恨,圈內人的事情也得要臉面。
如此身份的政治人物怎麼可能親身犯險來到戰場呢?如果對面來的是一整支鐵甲艦隊,那麼肖樂天出現還有情可原,但是現在對面只有一艘戰艦,肖樂天會親身犯險?天下哪有如此瘋狂的政治家呢?
“胡扯!那是敵人激勵士氣的一場騙局!致遠號上不可能有肖樂天,絕對不可能……”斯特凡斯基怒吼道“讓文尼亞繼續進攻,繼續猛攻!傳令下去,左翼也全速壓上去,我們也去決戰……”
“我倒是要看看,這些黃皮膚的猴子們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莫里哀一把抓住司令官的手壓抑着聲音說道“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裡面有陰謀!司令官,您難道沒有發現古怪嗎?致遠號一直都沒有減速向我們直接衝了過來,他爲什麼這麼做?”
“明明可以依賴高航速和超強的火炮威力以及精度慢慢和咱們磨……他們爲什麼主動衝了上來?這是要幹什麼,絕對有陰謀啊!”
“夠了!你這個瘋子簡直無法理喻,你說有陰謀那你告訴我是什麼?”斯特凡斯基冷哼道“爲什麼啞巴了?你自己也說不出爲什麼,就憑一點點直覺你就要我改變戰術逃跑嗎?”
“再說了,現在這個態勢,我們還能跑嗎?都已經殺到刺刀見紅了,你讓我們怎麼逃跑!”怒吼的司令官甩開莫里哀,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前方的戰場。
致遠號如同一名來自北方的孤獨騎士,就如同傳說中千里走單騎的古代名將一樣,單刀赴會於萬千軍中視若無物。
俄國艦隊的火炮在轟鳴,致遠號的兩側水柱翻飛,偶爾命中的炮彈炸出一團團黑煙和火光,但是一切都阻擋不住他的腳步。
任你萬炮齊發,我自有我的孤單節奏,210口徑的點射沉悶單調但是彈無虛發,此刻已經有兩艘護衛艦重商,三艘輕傷大海上俄軍軍陣內早已經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旗幟在迎風飄揚,肖字旗和殘血旗獵獵作響,致遠號氣勢如虹!
遠方的嚴復渾身都已經顫抖了“就是肖樂天,絕地是肖樂天!你們還記得從琉球來的陛下親軍嗎?他們曾經跟我說過琉球的一些軍規!其中專門就有各種旗幟的獨特寓意!”
“殘血旗升起就是決戰的信號,這是死戰不退的堅定意志!肖字旗一旦出現就證明肖樂天已經不遠了,這是丞相的親征,我實在沒有想到,只有一艘戰艦肖丞相居然敢親征!”
“不會是戰略欺騙的,我知道那些華族軍人的驕傲,他們可以用任何事情去進行戰略戰術欺騙,唯獨不會用肖樂天的名望去進行欺騙!那是華族的神!那是他們的心啊……”
劉步蟾紅腫着眼睛拼命的用袖子抹眼淚,上下眼皮都被擦腫了,他此刻也顧不得什麼了,他惡狠狠的說道“爲什麼朝廷不能如此強硬?爲什麼陛下不能如此自強?爲什麼我們二百年國朝竟然軟弱到這種地步……”
“爲什麼……老子我不服!”沒有什麼爲什麼,軟了就是軟了,很多東西想硬是硬不起來的。
“進入兩公里超近距離了……這是要幹什麼?致遠號要進行衝撞作戰嗎?這是什麼套路?”學員們一片驚呼,可是讓他們更加難以置信的事情出現了,那是他們畢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致遠號在硝煙和煙塵中穿行,210主炮噴吐着火光,桅杆頂端的肖字旗和殘血旗在飄揚……可是就在此刻,又有一面旗幟正悄悄的升起來了,此旗一出整個戰場一片譁然。
轟的一聲,訓練艦上所有學員轟然跪倒一片,無人不哭無人不哀嚎,他們手指着遠方吼道“明黃!是明黃色!金龍!是金龍旗……”
“我的老天啊!明黃金龍旗!給我望遠鏡,讓我看看龍有幾爪?”
“皇天祖宗啊!是五爪金龍!明黃色的五爪金龍旗啊!難道肖樂天稱帝了?”
“閉嘴!你是腦殘嗎?怎麼可能是丞相稱帝,你難道忘記了陛下現在正在那裡嗎?肖樂天是帝師,是帝師啊!”
沒錯,在亞洲只有一個人有權利擁有明黃色的五爪金龍旗幟,或者是龍袍!這是身份的象徵,這是皇權的象徵!這是一個帝國最高的權力核心,大清帝國的皇帝,愛新覺羅載淳。
同治帝御駕親征了!
“陛下啊!陛下萬歲!”甲板上一片扣頭之聲,這些在傳統儒家道德體系中長大的年輕人們,依然信奉者古老的價值觀。皇權至上,天子統御寰宇!
鄧世昌額頭已經撞破了,鮮血潑面“總算是遇到聖君了,總算是遇到明君了!我們總算有一面可以爲之奮鬥的旗幟了!陛下啊,求您早早親征吧!大清可算是有希望了……”
“我們等得太苦太苦了!我們等的太久太久了!”
激動的不僅僅是這些學員,在致遠號上身穿明黃龍袍的同治帝,也已經哭成了淚人,當他看見金龍旗飄蕩在半空中,當他看見瘋狂的敵人居然瞬間偃旗息鼓連炮聲都變得稀疏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了,什麼纔是帝王,皇帝究竟應該做些什麼!
“有朕在的地方,就有希望在!我是愛新覺羅載淳,我爲自己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