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雨花費好大功夫方纔敲開了沈邀月的房門。
在沈邀月和附近師兄弟們殺人的目光中,討要走了那坑爹藥方中記載的全部藥材。
等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將近卯時。
再過兩個時辰,天又要亮了。
謝安雨乾脆也不睡了,盤坐在牀上。
趁着夜深人靜,按照周道陵所給的功法修煉起來。
不知是否因爲第二次運轉功法,熟練度有所提高的緣故。
原本白天時,運轉一個小週天,就需要近兩個時辰。
而現在一個時辰便可以做到,效率提高了將近一倍。
謝安雨感受着越來越充實的丹田,以及體內原本已經蔓延至五臟六腑的幽冥之氣的逐漸減少,儘管速度很慢。
但心情也是無比暢快。
趁熱打鐵,謝安雨又將功法連續運轉了幾個周天,方纔沉沉睡去。
這一覺謝安雨睡得格外安穩。
雖然睡夢之中仍然出現了那把漆黑如墨的長劍。
但不知爲何,這柄長劍所散發的殺意竟收斂了很多,對謝安雨的影響也不像以往那般劇烈。
待謝安雨醒來時,已是下午時分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呀!感覺之前的十幾年,從沒有像今天這般睡得如此安穩!”
謝安雨從被窩中鑽出,伸了個懶腰。
突然感覺全身上下黏黏的,低頭看去。
“我去,這是些啥?!”
只見自己全身上下全都黏黏的液體。
掀開被褥查看,自己貼身的牀單和被子同樣沾滿了相同的液體,散發着腥臭的氣味。
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幹了,留下白色的污漬。
那感覺就像是……了!
謝安雨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難道說我真的長大了?但,這量也太多了!”
“再說,位置也不對呀!”
謝安雨十分鬱悶,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吃不吃得消。
……
清洗完身體和衣物,謝安雨站在窗前,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藥材。
謝安雨犯起了愁。
一想到昨晚師姐那彷彿要殺人的目光,謝安雨便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這些藥材該怎麼處理呢?”
那坑爹的藥方,自己是肯定碰都不會碰的。
開玩笑,明知道藥方是假的,還傻傻地去嘗試,那自己怕是真的腦子瓦特了。
“對了,我記得《青冥毒經》中,好像有幾種藥物可以用到這裡面的藥材!不如嘗試着調配一下!”
想到這,謝安雨一掃之前的鬱悶,莫名地有些興奮起來。
隨即連忙在藥材小山中翻找起來。
“風心草...墨蕊花...厚霜子...”
按照記憶中的配方,所需的藥材逐漸被挑揀出來。
“還差一味胡蘭芝,就可以嘗試着調製一下‘顫心散’了,但是該去哪裡找呢?”
“對了,可以到藥閣裡去找找看呀!”
隨即屁顛屁顛的朝開陽閣的方向溜達過去。
在路上,謝安雨感覺自己的身體輕便了許多,再聯想到早上起牀時自己身體上的莫名其妙的液體,他突然明白了或許是因爲幽冥之氣在自己體內流淌的同時也在增強着自身的體質,而那些液體恐怕就是自己身體內的雜質吧。
想到這,謝安雨不禁心情大好,腳步更加輕快了。
……
天星山共有七閣,分別名爲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除謝安雨所在的天權閣之外,其他六閣都有着自己所擅長的絕學。
例如開陽閣便以醫藥之學冠絕道宗。
開陽閣在天星山的山腰位置,其附近有着大量的田地用來種植各類草藥。
因此,開陽閣中甚至有着單獨的藥材倉庫,用來收納整個道宗的藥材。
這藥材倉庫便被稱作藥閣。
……
不多時,謝安雨來到了開陽閣。
謝安雨平時基本都是在自家的天權閣內活動,很少外出。
大家也都只是聽說天權閣首座的六弟子是個在煉體境巔峰停留了數年的廢物,很少有其他道宗弟子認得他的模樣。
開陽閣守衛弟子見謝安雨身上穿着道宗弟子都是統一制式的道袍,便也沒有阻攔。
甚至還熱心地爲謝安雨指明瞭方向。
沿着守衛弟子所指的道路,謝安雨順利地找到了藥材倉庫。
還沒進門,謝安雨便聞到濃濃的藥香。
藥材倉庫很大,共有三層,隨着樓層的升高,其內所藏的藥材也更爲稀有。
爲了方便管理,每一層都會有專人負責登記管理。
謝安雨所需的胡蘭芝算是比較常見的藥材,因此在一層便可以尋到。
由於整個道宗的藥材全部收藏在這裡,因此前來尋找藥材的同門不在少數。
自覺地排好隊,等了許久,終於輪到了謝安雨。
管理員是位年輕的弟子。
“這位師兄,我想要領取胡……”
謝安雨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一股巨力推向一旁,險些摔倒在地。
有些狼狽的站穩身形,謝安雨惱火地發現自己的位置竟然被一名體型壯碩的青年佔據。
“喂!你推我幹嘛?這位置是我先來的,請到後面排隊可以麼?”
“啥?你可知道俺是誰?竟敢叫俺排隊!你也不打聽打聽,俺何時排過隊?!”
青年十分蠻橫。
“這不是玉衡閣的杜偉麼?”
“對,就是他!聽說他去年時就已經成功到達小星位巔峰了。”
“對對,我也聽說了!他是玉衡閣這一輩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所修的橫煉功法也十分了得!”
“惹上他,這小兄弟怕是要吃虧了!”
由於藥閣一層都是些非常基礎的藥材,因此大多是一些煉體境或者小星位境界的弟子方纔需要這裡的藥材。
原本對於高個青年的插隊行爲同樣不滿的其他道宗弟子,在聽說其身份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都壓下了火氣,小聲議論了起來。
其他人認識杜偉,但謝安雨並不認識。
“我管你是誰?差點把我推倒,不道歉也就罷了!還要強佔我的位置,也不知是哪個龜孫慣得你這臭毛病?!”
杜偉一聽這話,瞬間爆了。
“你敢罵俺師父?找打!”
杜偉向來憑藉着自己的修爲和一身橫煉的功法,在底層弟子中蠻橫慣了,並沒有將剛剛差點被自己一巴掌推倒的謝安雨放在眼裡。
若是此時謝安雨不言語也就罷了,在知道自己身份後,竟然還敢同自己叫囂。
這讓杜偉忍不下去了,對着謝安雨的肚子,一拳打了過去。
“我去!我啥時候罵你師傅了?!”
謝安雨也沒想到對方如此野蠻,一言不合便出手傷人。
“完蛋,要捱揍了!早知道這人這般野蠻,我搭理他幹啥?”
謝安雨暗自後悔,下意識地向一旁躲去。
“轟!”
隨着一聲巨響,原本用來登記的桌椅被杜偉一拳打碎。
也幸虧藥閣的管理員弟子早有準備,之前就聽說過杜偉暴躁的脾氣,在其動手之前便早早躲開。
“這力道,怕是許多中星位初期的師兄都有所不及!”
“唉,這小兄弟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說說他,知道對方是杜偉,服個軟不就是了,偏要逞一時之能。”
就在衆人驚訝於杜偉的巨大蠻力,替謝安雨感到擔憂之際。
杜偉卻發現剛剛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謝安雨,此時竟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不見了蹤影。
“咦,人咧?”
衆人也十分驚訝,連忙跟着四處尋找。
“他在那裡!”
突然,其中一人指向一個方向,發出震驚的聲音。
只見就在距離杜偉十數米遠的房樑上,謝安雨正一臉驚恐地死死抱着柱子不肯撒手。
“我是咋上來的呀?誰能救救我,我恐高呀!”
“這.....”
“杜偉太可怕了!”
“杜偉竟然將其一拳打飛了?!”
“但我看這年輕人好像沒有受傷呀。”
“只怕,是內傷!”
“嗯,有道理!”
衆人紛紛感嘆杜偉的實力,竟然已經達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只有杜偉知道,剛剛那一拳根本沒有打中謝安雨。
也就是說謝安雨是在自己出拳的一瞬間以極快的速度躲避到了房樑之上。
收起心中的輕視,杜偉以極快的速度衝到謝安雨下方的位置,微蹲蓄力,隨後騰空躍起。
對着謝安雨所在的位置又是一拳。
“我靠!還來?”
“轟!”
杜偉的拳頭重重地轟在了房樑之上,房樑應聲斷裂,但謝安雨卻又一次不見了蹤影。
有過一次經驗,大家很快在不遠處的角落裡,找到了謝安雨的蹤影。
杜偉沒有任何停頓,又一次揮拳衝向謝安雨。
“俺看你這一次往哪跑!”
此時謝安雨已經到了藥閣一層的角落,身後都是牆壁,面前是杜偉揮拳衝來的身影。
眼看着杜偉的拳頭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謝安雨已是避無可避,只能將一隻手擋在臉前,一隻手擋在兩條大腿中央的位置,認命地將雙眼一閉。
“輕點,不要打臉呀!”
就在一旁看熱鬧的衆人不忍直視、紛紛閉上雙眼之際。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層淡黑色的氣息薄紗自謝安雨的身體之上迅速浮現。
就在這層氣息薄紗即將覆蓋謝安雨全身之時。
一道年輕的身影突然擋在了謝安雨身前。
“住手!”
謝安雨精神一震,身上的薄紗也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