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笑聲傳出,地面上的人緩緩地自地面緩緩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他看了看胸口的劍,而後又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劉子昂。
“申屠啊申屠,果真殺不死啊。”
他擡起了,竟是握住了申屠兇劍的劍柄。
劍,狠然發顫。
劇烈的劍吟聲也跟着傳出。
一時間,徐鈴也不知道這專誅不死邪物的申屠劍是想誅殺被刺之人,還是想要從被刺之人身上脫離。
可無論如何,劍只是震動不止,不進亦是不退。
“噗嗤!”
眼見到那人的手和申屠兇劍相持不下之際,一聲重響突然傳出。
只見那人被申屠劍刺中之處竟然猛然炸開,炸出了一人血洞。
這番情景,被刺之人竟然沒有露出半分痛苦之色。
更是連哼都沒有哼。
而那申屠劍也終於徹底沒有了束縛。
那被刺之人也無法握住劍了。
伴隨着一聲重響,申屠劍倒飛回了劉子昂手中。
提着劍,劉子昂擡劍拱手,再度向那被刺之人道:“老祖,得罪了。”
“六百餘年了,竟然還是沒有想辦法將申屠變得更加完整嗎?”
“鑄劍之人已死,當年的30萬英魂更再無可替之人。便是要將申屠劍的威力提升都已是難中之難。”
就在劉子昂說話之際,劉子昂的這位老祖胸口被炸開之處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這一會兒已是恢復了正常。
只是,徐鈴分明看到,劉子昂這位老祖的傷勢在恢復的時候,他新長出的肉,好像是蟲子一般在移動,在蠕動。
這一會兒,那人又呵呵地笑了笑。
“說來也是可惜,當年我並不是申屠劍的主使之人。否則的話......!”
“呵呵!”又笑了兩聲,那人再度朝着劉子昂揮了揮手,“去吧!”
聲音中聽不出半分惱怒。
好似劉子昂本就沒有刺出過那一劍。
劉子昂將申屠劍收回了金棺之內,又將棺蓋與木盒蓋子蓋好,並將木盒背在了背後。
躬身朝着石下之人行禮之後,劉子昂終是不再停留,出了這鎖龍井。
關好了木門,三人再踏着來時之路返回着。
直到出了那碎肉遍佈之地,徐鈴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連忙朝劉子昂問道:“裡面的,是大明開元的那位軍師?”
劉子昂沉默地點了點頭。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徐鈴還是心頭劇震。
“真是那位?”
驚駭地呢喃了一聲後,她又滿是不可思議地向劉子昂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以那位的本事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劉子昂輕嘆了一口氣。
“當年,這位先祖發現了我們於大明天啓年間誅除的第九位不死邪物蹤跡,更是察覺到他想要以天下龍脈補完不死秘術。於是請皇命領兵斬絕天下龍脈。”
“只是在斬絕龍脈之際,不小心感染了不死秘術,方纔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而且又於這秘牢之中設下鎖龍井,一是封閉自我,二則是永久守着這地底之下的活死人,以防他們逃走。”
聽完這話,徐鈴又張開了嘴。
她還沒開口,劉子昂便已經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了。
率先搖頭,然後纔開口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老祖也絕口未提。”
“若不是此事在《不死札記》中記了一筆,我也不知道大明初時還有這檔子事。”
聞言,徐鈴忍不住搖了搖頭。
“真是世事弄人,劉家人向來都活不過三十歲。唯一一位打破瞭如此枷鎖的人卻落得如此下場。”
說着,她又轉頭朝着離開之處望去。
“那一位,在歷史上也算是經天緯地之人。可惜,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劉子昂聞言,淡然搖頭。
“這就是劉家人宿命,不斬絕不死詛咒者,我們永遠活不過30歲。除非是和那位老祖一樣,不再爲人。”
雖然劉子昂口口聲聲說什麼不可惜。
但劉子昂在說着話時,卻不住搖頭,臉上明顯有可惜之色。
徐鈴變是無奈。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接着開口。
依舊充滿了疑惑。
“劉家人也算血脈奇特之人,雖然你們要供養申屠兇劍,但申屠兇劍其實也在護着你們。按理來說,不死秘術是拿你們沒辦法的。”
“而且我看那位大人的模樣,也不像是地牢中的活死人一樣。”
劉子昂再度點頭,“老祖所中之術確實和牢中活死人不一樣。但卻也不算是正常的不死秘術。而是中了蠱!”
“蠱?”徐鈴眉頭緊皺。
蠱之一物,發源確實是來自於不死詛咒者。
但徐鈴卻清楚,這不過是培養毒蟲的方法而已。
只不過運用此術,能培養出日常生活中並不曾見過的毒蟲。
也能在一程度上控制毒蟲。
可是,也就僅此而已。
“蠱?蠱對你們劉家人也沒用吧?”
“正常的蠱當然沒用。”劉子昂也搖了搖頭,“但如果是被施了不死秘術蠱呢?”
沒等徐鈴的反應,劉子昂便又自顧自地說道:“這些年來,不死詛咒者早就已經把不死秘術能施展的對像全施展過了。”
“蠱,自然也是其一。老祖準確來說是被不死秘術所改造的蠱附身了,成了蟲附人。”
“而且被改造的蠱,似乎本身就具備天然的不死屬性,竟是連申屠劍都無可奈何。”
說罷,劉子昂的臉上露出了稍顯慶幸的表情。
“所幸,以蟲施加不死秘術的難度極大,而且需求的素材也十分難得。所以此類蠱蟲數量極少。”
“雖然這位老祖成爲了蟲附體。但也相當於把不死蠱蟲數量的九成九都封印在了體內。”
說完,劉子昂沉默了下去。
漸漸的,漸漸的,他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了。
知道劉子昂的心情已變得極爲沉重了,徐鈴也不再說話了。
但不成想,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劉子昂倒是自顧自地開口了。
他先是輕嘆了一聲,而後極爲無奈且失落的說道:“只怕有一天,科學進步到了能完全破解不死之秘後。這位老祖也無藥可救了。”
“除了他的外皮,老祖體內只剩下了蠱蟲。”
劉子昂的語氣異常低落。
不管是徐鈴還是鈴兒,都能夠體會到劉子昂此刻的心情。
鈴兒輕輕地拉了拉劉子昂的手,小聲喊了劉子昂一聲爸爸。
徐鈴則強顏歡笑地說道:“那也不一定。”
“知道賽博朋克嗎?機械飛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