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咋了？”唉喲呼痛的同時，老先生緩緩從地上爬起，滿是疑惑地呢喃着。
劉子昂看了許久。
這老先生言語行動時，臉上的五官都極爲自然。
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是劉子昂又確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咦？”劉子昂思慮之際，老先生也算徹底清醒了。看了眼劉子昂，神色更加疑惑：“小劉？”
“怎麼是你？”
“您老還記得我呢！”劉子昂收起臉上的古怪，向老先生笑了笑。
只可惜，老先生認得他，他卻記不起老先生的名號。只是單純的記得這張臉而已。
“當然記得！”老先生也笑了笑，“白天你對展會中幾幅古畫的講解，讓我記憶猶新啊。”
讚了一句，他又一臉奇怪地指了指周圍，“我怎麼在這？這是你的房間？”
“老先生，你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沒記憶了？”劉子昂心頭微動，多少猜到怎麼回事了。
老先生則皺眉思考了一兩秒，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只記得，我在展廳看畫。”
展廳夜間依然開放。
當然，安保人員會增加。
“畫？”劉子昂呢喃着，伸手指了指老先生的手錶，“您看畫看到了幾點。”
“十一點多鐘吧？”老先生下意識地擡起了。
纔看了一眼，他便神色驚變。
現在可已經午夜十二點多了。
沒等老先生回過神，劉子昂繼續開口問道：“老先生，您最好的記憶確實是停留在畫展中嗎？”
老先生遲疑兩三秒，仔細地回憶着。
只不過最後還是向劉子昂點下了頭。
“還記得是哪幅畫嗎？”劉子昂趕緊又接着問道。
丟失了一段記憶，很明顯是被什麼控制了思維。
最後的記憶又是停留於畫上。
讓他失了記憶，並變成無臉人的只能是畫。
不過，劉子昂隨後又追問道：“除了您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人嘛，除了保安之外倒是沒有了。大家都上了年紀，可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樣還愛熬夜。”
老先生搖了搖頭。
“至於畫？”他的眉頭又深深皺起。
這一段記憶似乎極難想起。
回憶之際，老先生的拳頭死死捏着。
“怎麼回事？我想不起來了？”過了足有一分鐘，老先生眉頭緊皺地看向了劉子昂。
“奇怪了，我竟然除了記得自己是在負一層之外，看了些什麼畫竟然全都不記得了。”
“果然！”劉子昂倒是沒有吃驚。
被控制過精神的人，多半都將那一段時間的有後經歷模糊化。
當然，知道這老生先是在負一層的展廳也夠了。
“老先生，您住哪間房，我送你回去。”心裡有了計較，劉子昂也不浪費時間了。
走廊的燈全滅，這漆黑的環境中太容易出意外了。
劉子昂還是想好人做到底。
老先生卻笑着擺了擺手：“那倒不用了。”
說罷，他徑直走到了門口，將門拉開。
然而就在他將門拉開的瞬間，只見到他猛然一顫。
不到半秒鐘，老先生快速轉身關門。
隨後更是緊緊地靠在門上，滿臉駭然。
門外有東西？
劉子昂二話不說，跨到門口便想把門打開。
但老先生卻一把抓住了劉子昂的手，以極爲低沉又驚恐地語氣，低聲道：“別出聲。”
“門外，有！鬼！”
“鬼？這怎麼還鬧鬼了？”
除了略有些吃驚外，劉子昂心中沒有半分怯懼。
只是輕輕一撥就把擋在門口的老先生撥開了。
哪怕是在桃源仙村那樣的凶地都沒有見到真正的‘鬼’。
他倒要看看，讓這老先生嚇一跳的‘鬼’到底是什麼。
開門踏出房間。
劉子昂雙眼微眯，讓自己的視線看得更加清楚。
然而左右望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
正奇怪時，老先生從劉子昂的背後賊頭賊腦的伸出了腦袋。
藉着房間內散發出來的燈光也朝着四周看去。
“老先生！”劉子昂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不會是太累了，看花了眼吧。”
“沒有！”老先生果斷搖頭，“我沒看錯，有個白影，還是飄着的。”
“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劉子昂伸手朝走廊兩側指了指。
眼見劉子昂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老先生神色一正，“都說了是鬼，鬼會隱身懂不？”
看他這一臉嚴肅的模樣，劉子昂忍不住笑了笑，“嚯，看老先生你這樣子，很懂啊？”
“當然！”老先生身子一正，“知道我祖上是幹什麼的嗎？是開紙札店的。這玩意兒我太懂了。”
看着老先生這滿臉嚴肅，高深莫測之狀。
劉子昂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
好像他在鈴兒，徐鈴面前裝高冷清深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暗中笑了笑，劉子昂乾脆問道：“那麼，老先生您看到的鬼，是往哪裡去了？”
鬼肯定是沒有。
這老先生精神狀態還不錯，也肯定不會看錯。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藉着這漆黑的走廊裝神弄鬼。
劉子昂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走廊的燈突然全都黑掉，就是爲了現在做鋪墊。
老先生所見的‘鬼’纔是重戲。
而他突然變成無臉男，搞不好純屬是一場意外。
“我哪知道！”然而劉子昂的話纔剛落下，老先生一下子就萎了，“鬼這東西來無影，去無蹤。”
“前一秒在這裡，後一秒又在那裡。”
說完，他縮回了房間裡，又喊了劉子昂一聲，“厚生，你趕緊進來吧，惹了髒東西可不得了。”
劉子昂左右相顧，看了許久，又聽了許久，甚至也用力的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氣味。
可是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沒聞到。
“鬼？”沉吟一聲，劉子昂只得放棄。
此前，他之所以會追蹤這老先生，只因爲這老先生敲響了他的門。發生的事似乎和他息息相關。
現在發生的事，卻和他沒有絲毫聯繫。
再者又沒線索，想管都管不了。
最後，劉子昂只得回到了房間裡。
他的手還只是剛放到門上，老先生便搶先將門重重關上了。
甚至最後打了反鎖，他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厚生，這房間也挺大的。咱倆就將就一晚上怎麼樣？”
“我不是佔你便宜，也不是害怕！你看我年紀大了，又是文化人。用咱們華夏的傳統來看，我有文曲星護着。”
“有我呆在這房間裡，你就不用怕鬼找上門了。”
說完，老先生自顧自地爬到了牀上，“嘿，這牀還真不錯。”
劉子昂暗中翻着白眼，心裡也好笑。
他就是怕。
不過他也懶得拆穿，只是笑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什麼鬼啊？”
“哪沒有？”老先生立馬坐了起來，神秘兮兮地道：“要是在其他地方，我還會覺得我看錯了。”
“可在這裡，我能肯定就是鬼。”他朝着劉子昂招了招手，垂下了頭，壓着聲音道：“我老實告訴你，這許家一家子邪得很，據說每過五十年，他們家就會發生一次大規模鬧鬼事件。”
“而且誰成了家裡的管事人，誰就鬧得越兇。現在算算，離他們家上一次鬧鬼正好過了五十年了。許家家主許子茹又在船上。會鬧鬼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