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之玉！
又見末法之玉！
如果這一刻有外人在場，必定會大爲吃驚，因爲李晚和道氏聯起手來，竟是在各方巨擘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場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好戲。
所有人都只以爲，道氏和李晚合作的重點，在於那枚從末道仙王府中得到的寶玉，事實上，也還真就是那枚寶玉，但，可從來沒有什麼東西規定，寶玉只能有一枚，參研成果，也得非它不可。
李晚的打算，是先易後難，通過品級稍低的現有寶玉參研出成果，然後再運用到那枚從末道仙王府中發掘出的末法之玉上面。
以現有的技藝而言，那枚寶玉，是當世之中，獨一無二，唯一的一枚，價值實在貴重，妄圖用虛空造物的無上神通，或者其他手段替代，也不可能，終究還是要化爲實用，煉製後期至寶。
但是在此之前，通過參研，分析，破解其秘密，發掘作用，也是重中之重。
而微妙的是，許多勢力，甚至包括同樣以器道見長的靈寶宗，都忽略了這一點。
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他們早在興盛之時，就進行過這方面的嘗試了，然而收效甚微。
而且此事背後，涉及道途理念。
在靈寶宗看來，那枚在末道仙王府中發掘的末法之玉，實在是頂級至寶，獨一無二，它的價值，在於它自己本身。
而李晚，除了這一效用之外，還同時看重參研分析，所需的是末法之玉這種奇物，並不一定要金仙所出的這枚。
理念不同，行事之法。自然也不相同，這就使得李晚多了許多選擇，而且還一下就找準了各方的盲點。來了個燈下黑。
而且這枚芝麻大小的低品寶玉，運送起來可比那枚頂級末法之玉簡單多了。取道他方，付出幾座挪移法陣損毀的代價，雖然沉重，卻也並非完全無法接受，而且挪移傳送之後，偏離的位置不會太遠，因爲這枚寶玉的干擾力量，還不足以達到使得高階修士也迷失在混沌虛空的地步……
最終。便在衆人紛紛擾擾之間，成功送到了李晚手中。
李晚接過木盒，感受着從中傳來的，似有若無的吸噬之力，暗暗點頭，隨即蓋上盒子，對那道家使者道：“衆位道友，辛苦了。”
李晚又道：“本座已經在萬化峰下安排了住所，你們姑且暫時安頓，稍後本座會再對你們百年之內職責做進一步的安排。”
當即召喚心腹。交代一番。
幾名玄天道氏的使者再拜告退。
……
這一次，正當外面還在喧囂，爲了那枚從末道仙王府中發掘的末法之玉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李晚已經在暗中開始了對同類低品法寶的參研。
他和道氏商定的計劃是，趁着那枚末法之玉未到，儘可能地掌握其基本特性，並拿出改造、利用的辦法。
然後兩家對此進行論證，確定今後將對那物使用的用途。
或煉製法寶，或製作奇物，都需要用上這些前期參研的成果。
等到時間差不多，它也該到了。
這次護送末法之玉的目的地，是李晚在九龍域中的處所。靈虛仙山。
那裡擁有最爲完備的器道體制和精英人才，各種配套設施。大型法陣，也是應有盡有。
即便以李晚此刻的造詣。想要動員起自己麾下煉器師們，發揮最強的煉器能力，也需要回去坐鎮。
那裡是他精心經營的老巢所在，擁有龐大的傀儡大軍把守，暗藏巡天之眼，蒼穹之劍等等防禦之寶，也足可保障寶物的安全。
因此，這時候的準備，看似並不起眼，卻決定着將來對那物的利用程度。
李晚這次算是接受玄天道氏委託，對那物進行煉製，若成功，則享有成品的一半利益，若失敗，則承擔在此過程的一切參研開銷。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吃虧，因爲能夠接觸這等寶物，本身就已經是極爲難得的機會了。
……
一年後，李晚就在萬化峰地底深處的一個小千世界內，開始了對末法之玉的參研。
這是李晚設立在此的一個秘密道場，乃是獨立於總舵洞天的世界，通過挪移法陣連接，連接到了遙遠的混沌虛空。
這種小千世界，只有達到了半步長生以上，掌握本源之力的大能，纔有能力開闢，而且就算是這種大能，開闢它的代價也非常大。
這可以看作是與寶界同一時空的異世界，但規模和經營程度小得多，也就是幾百裡大小的範圍。
它不適用於大型的器道試驗，但做一些精密細緻的參研，卻是綽綽有餘。
“靈尊，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建好了聚元大陣，並且安放好寶物。”
當李晚進入此間的時候，立刻便有值守的修士發現他，迎了上來，恭敬地稟報道。
“好，帶本座去看看。”李晚說道。
“是。”值守修士道。
在這處地方，常駐着一支精良的煉器師隊伍，都是大師水準上下，醉心技藝的器道高手。
在李晚麾下，常有人因天資根骨不足，技藝足以成就，修爲卻難晉升。
這樣的人，李晚視之爲另類的道境修士！
李晚猜測，他們可能是與當今時代盛行的道途格格不入，無法顯化神通。
但他們對物質，元氣，諸般器道根本的理解和運用，卻是尋常大師所難企及的，一旦利用各種手段成就道境，也不會亞於那些宗師高手！
沒有錯，到了如今，李晚麾下，煉器師們的水準越來越高，煉製能力越來越強，竟是連以前視作中層的大師級人物。都能開始涉略一些宗師高手所獨佔的物質奧秘，法則特性等等領域了，總體水平。已經超前了時代一截！
但當今時代，神通顯化。超凡力量纔是主流，他們這般的人，造詣再高也無法得到修爲法力，也沒有千年以上壽元，一切都要靠着李晚所賜的天材地寶供養。
這種情況，與仙道覆滅，道境修士誕生最初類似，都是時代變遷的特徵。
當然。也需得是這些人掌握的是真正的“道”，把握諸天宇宙法則和本源，才能推動時代變遷。
是否當真猜測成真，李晚自己也還需要驗證。
這便是所謂證道！
“靈尊，請看，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對其特性進行了一些必要的監測和試驗，這是得出的結果。”
進入道場，召集器修，很快。李晚便見到了負責此間的幾名管事，他們各自取出備好的參研記錄，以供查閱。
李晚翻看了一下。立刻便就瞭然於胸。
李晚自己就是從最低級的煉器師成長起來的，經過幾萬年，任何一個器道細節都瞭如指掌，自然能夠掌握這些參研成果。
立時之間，這些人奮戰年餘，晝夜不休的成果，便盡數爲李晚所得，李晚對參研的進度，也有了足夠的瞭解。
但這還不夠。李晚吩咐道：“進行一次重複試驗。”
他要親眼看看，對其中一些有可能發生偏差的細節進行驗證。
衆人聽到。並不意外，很快便開啓法陣。
這裡有一個寬達萬丈。呈現正八邊形，內繪八卦，各式道紋禁制密佈的法陣。
法陣中心，一枚漂浮在尺許高度，散發着拳頭大小的微量光芒的寶玉晶石，便是那道氏送來，做前期參研之用的末法之玉。
很快，陣中浮現寶劍，火焰，寒冰，閃電，毒液種種物質或者元氣，輪番對着它進行了攻擊。
但見這枚末法之玉的表面，似乎密佈着一重奇異的法域力量，無論何種強大攻擊落到其上，都立刻解散崩潰。
而且這種崩潰，極盡明顯，就是喪失了道境以上的威能根基，盡數化爲元嬰圓滿水準。
然後又見，喪失了道境力量的攻擊落在實處，同樣無法傷害它分毫。
改變幾次試驗方法，採取不同的奇物和神通法術，同樣如此。
“看來這物，的確不同尋常，一切超凡力量，在它面前，都將失去效用，而無論這力量是何等類別。”
“不錯，靈尊，我們發現，只有涉及到本源以上力量，纔對其擁有抗性，不過就算是本源之力……恐怕……恐怕也難抵擋，因爲它似乎擁有一種侵染本源的力量，會使得本源之力喪失表徵，難以轉化成爲神通法術的力量。”
“還有這事？不過，似乎也有可能，本源之力，的確是這天地之間的大道不錯，但大道表現，化爲神通法術，也是有條件的，它無法改變大道本源本身，但卻可以改變大道本源的表現形式！”
李晚聞言，當即嘗試運轉鴻蒙寶氣，對着末法之玉進行祭煉，結果發現，一旦這鴻蒙寶氣接觸到了末法之玉，不管進去多少，都被消融，化解於無形。
這種物質，似乎不可祭煉，無法改變！
不過李晚明白，世事無絕對，這看似無法祭煉的背後，也是有條件的，它應該是屬於一種近似不朽的物質，擁有堪比大能金身法相的強度。
相比這個，李晚對另外一件事情更加感興趣。
這件事情，就是末法之玉的力量來源。
它似乎掌控着這個諸天宇宙間至高無上的末法之力，但這股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
“你們說，它在表現出種種特性的時候，附近法陣記錄到的，是時空、因果，還有另外一種不明的本源力量在運作？”
李晚凝重問道。
這是九龍域測試法寶常用的一種方法，行之有效，那就是利用法陣檢測寶材，測試它在種種條件下的異常反應。
這末法之玉雖然神奇，但在一心參研解析，破解它的秘密的人們面前，也無所遁形。
“不錯，根據我們連年以來檢測所得，一旦有足夠強度的攻擊臨近，便將激發本源力量涌動的反應，迄今爲止，已經有時空、因果兩種本源表現，但另外一種，似乎是更爲隱秘的力量，我們懷疑，它正是傳說中的氣運之力！”
“氣運？”
李晚聞言，面上閃過一絲驚奇。
時空、因果、氣運……
這三者不要說結合一體，就是單獨分開來看，都是極其高深，頂尖的大道力量，足可以李晚所修的造化大道比肩。
但凡是修煉此道有成的大能，都將威震諸侯，名聲顯赫。
更何況，是這三種本源力量結合一體？
如果這末法之玉的力量源泉，當真是這三者合一的大道，那麼它如此強橫霸道的表現，也就可以理解的。
“不過，還真是讓人費解啊，這幾種力量雖然強大，但是怎麼就能夠形成末法之力？它們和末法之世的預言，又有什麼關係？”李晚深究起來。
“這個……我等實在不知。”衆大師聞言，面上閃過一絲尷尬，這顯然已經超出了器道的範疇。
“本座並不怪你們，就算是本座自己，對這幾道，也是知之甚少，儘管如此，參研還是要繼續下去。”李晚說道，“接下來，你們就嚴格按照本座所定章程，對此物進行各種測試，以確定其特性，並在這個基礎上，逐漸摸索其力量來源。”
結果時間很快過去三年多，經過多次測定，李晚也逐漸確認了末法之玉的一些特性。
其中最重要的，是它力量的表現形式。
末法之玉並無任何靈性，乃是一種絕對的死物，等閒靈蘊，也不可能在它身上寄生。
所以，它反而更加趨近於天地大道所凝聚的至寶。
它的力量分爲發散法域和接觸兩種，皆可對擁有超凡力量的修士，造成不可逆轉的削損效果，受到觸發方式的影響，威能相差在十倍甚至百倍以上，範圍非常之大。
它能吞噬修爲法力，道蘊靈性，乃至於一切與法道修煉有關之物！
但奇怪的是，對元神和法力的損傷，遠遠大於其他力量。
李晚取用一些凡人武者，低階修士進行試驗，發現但凡是老老實實，停留在煉精化氣，甚至煉氣化神階段的，都不受影響，一旦跨過煉神返虛，溝通天地自然，就如同越過雷池，開始大受影響。
以廓天界的觀點，道境之下，皆爲凡人，這的的確確，是專門剋制道境超凡力量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