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靈尊贏了！”
“我們得救了！”
五家聯軍的高手們見到這一幕，盡皆如釋重負，慶幸不已。
鵬尊乾笑一聲，適時開口道：“靈尊果然好手段，本座佩服。”
他倒是沒有趁機追殺上去的意思，赤月尊者雖然落敗，但不知保留多少底蘊，貿然行事，反而不美。
李晚笑道：“道友客氣了，此番五家聯軍失敗，還望你多多擔待。”
鵬尊道：“好說，善後之事，就交給本座吧。”
李晚道：“既然如此，本座也走了。”
他說罷，轉向五家聯軍的衆人：“各位道友受驚了，此番你們爲仙盟出生入死，盟裡必有回報，待本座爲你們提請援手，申領補助，若有機會，還要組織下一次的圍剿行動，畢竟太上教分壇設立在我幽天，一天不除，都是心腹之患。”
還要再打？
五家聯軍聽到圍剿二字，簡直又羞又愧，同時也生出畏難之意。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以爲可以剿滅幽天分壇，立功受賞，那麼現在，纔算是認清現實。
這種勢力，根本不是他們這般的小勢力聯合起來就能剷除的，反過來被打得落花流水還差不多。
不過聽了李晚所說的援手和補助，他們又不由得生出幾分希冀。
和這次一樣，若真有靈尊和鵬尊等巨擘站在自己背後支持，遲早能夠打敗對手。
“靈尊請放心，我等深知此事關涉大局，必定用命。”
五家聯軍當中的江老站出來，連忙說道。
李晚欣賞地點點頭，身影淡去。
……
虛空中，赤芒飛馳，急速朝着穆陽山而去。
待得靠近之時，這道赤芒，卻是突然減緩下來。從中顯出十餘道人影。
“壇主，您怎麼了？”
察覺到赤月尊者的狀況不對，太上教衆人驚訝問道。
赤月尊者停了下來，面色陰沉道：“那靈尊果然深不可測。本座這具化身實力不弱，但卻依然被他擊潰，如今毀滅道蘊蔓延全身，已經快要崩潰！”
她說話的時候，身影搖動。如煙形散，的確正是將要崩潰的跡象。
原來她剛纔一直都在強撐着移動，若非見勢不妙，也不會立刻果斷認輸，帶起部衆走人。
“這……這怎麼可能？”
“壇主，你的化身……竟然被他擊潰？”
“就剛纔那交手之間……”
太上教衆人驚疑不定，甚至難以置信。
身爲分壇部衆，他們對赤月尊者，可謂是熟悉無比，成千上萬年來。幾經歷練，拼殺，更是對這位巨擘生起無限的信任與景仰。
毫不誇張地說，赤月尊者，就是幽天分壇這班人馬的擎天之柱，主心之骨。
然而，就是這般的人物，今天竟然被人輕易擊敗！
雖然只是區區一具化身，算不得真正的失敗，但對方也是化身降臨。並未以本尊出手。
這場交鋒，的的確確，是壇主輸了，而且。輸得比想象之中還要更加徹底！
“慌什麼，本座還沒有死，我們幽天分壇，也還沒有失敗！”赤月尊者呵斥一聲，“不過這些幽天豪強高層不死，必定會再一次組建大軍。前來圍剿，我們想要立起基業不易，趕緊回去多做準備！”
“壇主英明，我等明白了。”
……
幾乎是同一時間，穆陽山洞天，太上教人建立起的分壇城池中。
一座被衆多建築和塔樓衆星拱月般地拱衛在一起的宮殿裡，赤月尊者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法力一陣激盪，身上氣血，亦是爲之翻騰不已。
化身的損傷，反饋回來，已經傷到了她的本尊幾分，幸虧及時壁虎斷尾，捨棄聯繫，否則被人以大能追索本源，恐怕就麻煩了。
似乎是感覺到這邊的氣息波動，宮殿外立刻便有幾個匆匆的腳步響起，一名面上蒙着輕紗的宮裝女子，帶着幾名紅裳勁裝的女武衛匆匆趕來。
看着赤月尊者面色慘白，氣息浮動，宮裝女子不由驚呼出聲：“赤月，你怎麼了？”
赤月尊者道：“本座沒有事。”
宮裝女子道：“赤月，你都已經受傷，還要隱瞞我到幾時。”
宮裝女子眼中充滿了焦急和憐惜，連忙上前扶住赤月，聲音冰冷道：“究竟是誰傷了你？五家聯軍那些廢物，沒有一個能夠做到，必定是有大能出手了。”
赤月尊者猶豫一下，道：“銀月，你要小心，這個幽天強者不少，本座這次出手，就遇着了兩尊大能，尤其是那九龍域的靈尊李晚，比情報中還要強橫許多，是個被嚴重低估的人物！”
宮裝女子正是太上教的聖女之一，常駐幽天分壇的銀月。
兩人原本毫無關係，但卻因爲名號和所修功法上的相似，情投意合，結爲金蘭。
正好這次盤乾教尊大封部屬，赤月得以封疆一域，成就壇主，而一罈之中，除了壇主總領全局，必有聖女，護法之流在旁輔佐。
這原本是爲了事有不豫，能夠有足夠名望和實力之人，立刻接替位置，同時也是總壇御下的手段，赤月和銀月，主動要求搭檔，同來幽天開拓基業，倒也算是相互扶持。
只是如今，赤月尊者才發現，幽天這邊的水，遠比想象之中要深，盤踞幽天的強者，也非易與之輩。
銀月雖然只有六重巔峰修爲，但因爲身份貴重，所學不凡，在教中也有近似壇主級巨擘的地位，自然有資格知道聖教欲圖招攬李晚的內情。
銀月聖女聞言，吃了一驚：“這不是位器道巨擘嗎？教尊有命，要盡力將其招攬，不可與之爲敵。”
赤月尊者苦笑：“對方是仙盟巨擘，哪有那麼容易？”
銀月聖女聞言，頓時啞然。
她學藝非凡，不是花瓶一般的人物，自然也明白，此中策略關乎大局。並非自己能夠輕易更弦改轍。
不過她過去沒有想到自己會來幽天，對盤踞在此的李晚，也的確沒有太多瞭解，於是詢問起赤月尊者詳情。
赤月尊者不想這位銀月聖女遇到李晚時大意喪生。自是如實相告。
銀月聖女聽完，面紗下的面龐朦朧，不見表情，蛾眉卻是緊蹙起來，眼中也露出深深的戒惕：“照你說來。這靈尊的確比任何人想象都要強大，但他一直低調，究竟意欲爲何？”
赤月尊者道：“不管他那麼多，我們今後多加提防就是。”
銀月聖女道：“也好，不過教尊法旨，是要招攬他，我們可以適當表示善意，或許能從另一方面，稍解攻山之危。”
她說到這裡，冷然一笑。道：“這些封疆巨擘，一個個野心勃勃，未必見得和仙盟總舵齊心，非要剿滅我們。”
……
銀月聖女的判斷並沒有錯，仙盟實力非凡，在各方的基業，也是根深蒂固，強大無比。
原本按照力量對比，太上教是沒有絲毫生存空間的，哪怕出了盤乾教尊這般的強橫人物。也是孤掌難鳴。
然而，仙盟巨擘林立，各自爲政的局面，又決定了盟內巨擘不可能毫無保留地通力合作。一心圍剿他們。
此前盤乾教尊，甚至聯絡了幾位盟內巨擘，只待時機到來，就能策反。
幽天這邊，也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僅憑赤月尊者一位半步長生大能和一衆部屬。就能戰勝其他豪強，獨自稱霸。
太上教所需的力量，只是一時難以剿滅，能夠影響諸天各方勢力平衡，因勢利導。
只待時機成熟，自有辦法以大勢逼迫各方巨擘加入，爲其所用。
一旦發展到這一步，整個諸天，都會呈現投效聖教的大潮，浩浩蕩蕩，不可阻擋，仙盟大勢便去，將爲聖教所取代。
銀月聖女不愧爲太上教的聖女，得悉李晚比想象之中還要強橫之後，不僅沒有氣餒，反而從中看到了希望。
那是分裂仙盟，取而代之的希望。
於是，數月之後，在五家聯軍緊張練兵，籌備出征的時候，一封密信，經由姆繼，童遲，郫茲羅雲等人開拓的聯絡渠道，秘密送達靈虛山。
“穆陽山竟然想和本座暗中合作，藉以應付五家聯軍的圍剿？”
李晚見到這密信，不由得對赤月尊者另眼相看。
然而如今形勢未明，李晚也不會輕易投注在太上教中。
他收下密信，嚴詞駁斥一番，重申自己九龍域的立場。
赤月尊者見到，並未氣餒，很快又派了使者，把一封新的密信送來。
結果卻見，赤月尊者在信中道，理解李晚的立場和所作所爲，但是兩方合作，並不一定拘泥於尋常形式，而是在九龍域所擅長的器道領域展開。
九龍域可以遣人建立渠道，暗中向太上教輸送法寶，而太上教，可爲九龍域提供他們發展所需的寶材和疆域，甚至爲其打擊敵人，收服附庸。
甚至兩方各爲其主，戰場上兵戎相見，臺下卻可以相互合作，並不影響彼此。
李晚看完，不禁感嘆：“這赤月尊者，也不知是眼界廣闊，還是異想天開，竟然想出這麼個辦法，不過當今之世，並非中古，這一點不妨考慮。”
“靈尊英明，我們壇主此番提議，是帶着誠意而來，不過貴方是否也願意表示一下誠意？”
赤月尊者派來的使者也是個精明的人物，察覺觀色，感覺李晚似乎有所意動，立刻便追問道。
“不用着急，你們提出的辦法雖好，可是幽天分壇，未必能夠資格與本座合作。”
李晚自然明白使者的意思，淡淡一笑，說道。
“想要和本座暗中合作，可以，但也得先看看，你們是否有那資格！”
“靈尊此話何意？”使者聽到，面色微變。
李晚擺擺手，無形的壓力，使得使者身軀一僵，想要脫口的話都吞了回去。
“接下來，本座會繼續派人圍攻穆陽山，這是本座對你們的考驗，若是你們連順利立起基業都做不到，此後一切，都還是免談爲好，若是你們能夠順利立起基業，我們再來談其他。”
言語之中，一方霸主的自信顯露無遺。
使者聽得瞠目結舌，思量一陣，卻發現這等大事，並非自己可以做主，還是隻能道：“請容在下回稟壇主。”
“去吧。”李晚也沒有別的可說了，當即讓人把他送離。
……
“那靈尊真是這麼說？”
穆陽山，聖殿中，赤月尊者召集心腹，聽取使者回報。
“屬下此話，完全是轉述靈尊親口所言，不敢有絲毫更改。”感受到從赤月尊者身上傳出的無形壓力，使者一下冷汗涔涔，連忙垂下頭，恭敬說道。
“好一個靈尊，繼續派人圍攻我們，居然還大言不慚，說是對我們的考驗？”赤月尊者怒斥一聲，拍案而起。
“這靈尊，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銀月聖女聞言，不由也愁眉緊鎖，無話可說。
“壇主，聖女，此時大局不在我，恐怕還真得按照對方所言去做，那靈尊如此言語，想必也是看到，萬一我幽天分壇不能長久存立，任何合作，聯絡，都是無用之功，其實我們應當認爲，這是他願意接受合作的訊號。”在赤月尊者和銀月聖女都感覺李晚盛氣凌人，太過輕視聖教的時候，在旁一名老者卻是勸諭道。
“並非屬下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實在是此時形勢，不得不如此。”
“壇主，聖女，榮長老言之有理，還望息怒。”此時，也有另外一名長老進言道。
赤月尊者冷靜下來，目光閃動，道：“你們不用擔心，本座心裡明白，不會意氣用事！哼，現在形勢逼人，暫且就看看，他能給我們什麼‘考驗’！不過遲早有一天，我聖教君臨天下，統御諸天，定要讓他這般的豪強獻城納貢，主動來投，方解我心頭之恨！”
“到時候，本座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傲氣得起來！”赤月尊者暗咬玉齒，惱羞成怒道。
……
另一邊，李晚也和蕭清寧提及此事。
“這麼回覆，不會激怒對方？”蕭清寧驚訝問道。
“我本就沒有打算，讓太上教成功在此立起分壇基業！”李晚笑了笑，卻是語氣堅定，殺意凜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