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魔鬼軍訓1一小草莓,衝向大叔
軍訓的第一天,衆人是在好夢正酣時,被一道刺耳的哨聲吵醒,同時在匿大的倉庫裡,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大喇叭,突然唱起了節奏激昂的軍歌,震得好幾個男生從上鋪跌下了牀,嚇得某些女生驚慌失措,尖叫着說該不會遇到恐怖襲擊了吧!
萌萌揉着眼還在懵懂着,秦雙已經非常鎮定地翻身下了牀,把她拉了起來,“萌萌,快起牀穿衣服,要檢察軍容和內務了,不過關的話可能會被罰跑大圈兒,又沒飯吃!”
“啊,現在才幾點啊!”萌萌覺得這躺下身還沒有多久呢,再看上方的小窗口,那天還是漆黑漆黑的。
“甭管幾點了,趕緊起來,不然就要倒大黴了。”
萌萌一聽就徹底醒了,之前沒少被魔鬼教官折騰,這會兒可成條件反射了,迅速穿好衣服疊好豆腐快,和秦雙互相檢察時,大門上傳來熟悉的拉門聲,那個狂妄霸道的腳步聲就走了進來。當他每走過一個牀鋪,尖銳犀利的點評之後,整個倉庫的氣氛都是一片死寂寂的,他那高大壯碩如一座小山丘似的身形,看在所有人眼裡,徹底化身爲魔!
當屠銳走過萌萌這處時,那眼光不由得就多停留了一會兒,嚇得萌萌想低頭又怕被罵。屠銳這人要是看你不順眼,就是你伏低做小舔他腳趾頭,也能從雞蛋裡挑出骨頭來。
在短短几秒時間裡,萌萌真的覺得自己像是在地獄門口兜了一圈兒。屠銳像是故意的,還走到她牀邊看了一圈兒,比檢察別的牀鋪都要認真好多似的,錯過她身旁時,故意噴氣兒給她聽,嚇得她小身板兒一抖,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有秦雙事先提醒,給她爭取了足夠多整理的時間,過了關。而沒過關的很多人,就被罰脫了衣服再穿好疊被子這一串起牀動作,反反覆覆直到魔鬼教官說好才能停下。
當下也才六點半,天還是全黑的,過關的人就被命令合衣躺牀上睡回籠覺。看着旁邊多數人被罰,這哪睡得着呀,可是魔鬼教官根本不管這些,在軍營里長官的命令就是聖旨。
萌萌和秦雙對看一眼,各自翻身上牀躺着,規定還不能玩自己的,就只能乖乖那麼躺着挺屍呢!萌萌敢肯定,多數人已經在心裡詛咒魔鬼教官不得好死了,居然想出這麼折騰人的辦法,他們順利通關也不見得揀了好處,這樣子躺屍聽着周遭的聲音那就是精神折磨。這麼一搞,以後誰還敢違抗軍令。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七點吃早餐的時候,魔鬼教官一聲令下,已經通過檢察的人就可以去吃早餐了,沒通過的嘛就得繼續努力,錯過早餐時間概不補餐。
“自己的小命自己保,自己的責任自己擔。”
萌萌被秦雙拉走了,她回頭看到還留在倉庫裡奮鬥衣服和被子的同學們,深深地同情,還有點小小的慶幸。
然而,很快萌萌就深刻體會到頭晚厲錦琛警告過她,屠銳是個非常“嚴格”的教官的真相。對他們這些從來只會在電視電影上yy軍旅生活的人來說,他們曾經的想法真是太天真、太幼稚、太小白了,說屠銳是魔鬼都是侮辱了魔鬼的名號兒,應該直接叫他變態。
“本次軍訓分爲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提升體能,第二階段技能訓練,第三階段野外拉練。每個階段分別有科目必須考覈達標,不達標者,沒飯吃!中途放棄者,沒飯吃!完不成訓練任務,沒飯吃!要是誰敢違抗命令者,進小黑屋,取消休息日的外聯資格,一樣沒飯吃!”
總之,萌萌算是明白了,他們來軍訓就是爲了“吃飯”啊!
頂着滿頭冷汗,開始練習站軍姿和走正步。這都是新兵入伍後的基礎項目,萌萌自認自己再拙,也不可能像許三多那麼二,想當初小學時她還當過新廣播體操的領操員呢!站個軍姿啥的難不到她。她很認真,真的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堅持和毅力,讓變態教官在她跟前來回轉了幾圈兒,倒也沒挑出什麼毛病。
不過,隨着大太陽的出場,情況就開始發生變化了。秋老虎的威力有時候比盛夏更可怕,屠銳完全是有意折騰他們,眼看着別的班教官都會好心地走正步調換位置到較爲陰涼的大樹下站着,但屠銳那套論調“打仗的時候誰會給你準備陰涼地兒”,更是吹毛求疵,挨個兒地踢人腿彎子,稍有歪斜,就會挨抽增加站立時間。
聽着遠處傳來知知的蟬鳴聲,萌萌只覺得身體像進了個大大的蒸籠一樣難受,卻絲毫不敢有所怠慢,只想着再堅持一下,就能喝水吃飯了。爲了大叔,加油!
“五分鐘倒數計時。”
突然,屠銳叫出聲,就開始數數兒了。
衆人聽得這聲音,突然就覺得魔鬼教官的聲音像是天籟啊,立即又股起一股勁兒挺直了身板兒。
萌萌心裡跟着數着,開始幻想着涼爽的水流滑過喉頭的爽感,可口的飯菜塗滿味蕾的刺激,就開始分泌口水了。
“十,九,八……”
要解放了,終於要解放了。這肯定是每個人的心聲吧!
“三,二,一!”
這真是他們活了十八年來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啊,所有人都渾身一鬆,有人立馬就大呼一聲,往地上坐的坐倒的倒。
萌萌雙肩一鬆也想隨大流,卻見前方的秦雙突然回頭無聲地對她說了一句“別動”,她一個機伶兒又挺起身姿,心裡還奇怪着。轉眼一下就看到屠銳側廓上慢慢挑起的一抹邪笑,心想,糟糕,差點兒又上當了,這變態只說“倒數”,沒說“結束”啊!
果然,屠銳走到那幾個已經坐地上喘氣的人面前,揚起身,“我還沒說解放,你們就擅自放鬆了?!”
剎時,已經開始鬧哄哄哀叫的人羣一下變得死寂寂。
萌萌慶幸着自己還保持着良好的軍姿,哪知旁邊的人影一晃就朝她倒了過來,撞了她個措手不及,“啊”一聲低叫雙雙倒了地,她心底哀叫着一擡頭,就對上屠銳冷酷的臉上,那眼底似笑非笑卻明顯蓄着的興災樂禍,分明寫着“小樣兒的,總算被我逮到了吧”!
完了!
“我沒叫解散就自動放鬆的人,再站一小時,午餐取消!”
“教官,我,我沒有自動放鬆,我是堅持站了的。是我旁邊的同學她……”
萌萌急忙舉手表態,屠銳卻道,“我看到的結果就是你坐地上了休息,別想狡辯,站在原地不準動。動了,就再加一小時,晚飯也省了。”
“啊?!”
“你還有異議!”
淚~我叉叉圈圈你個圈圈叉叉啊!
秦雙要求情,立即遭到專制霸道的喝斥威脅,就被向東辰拉走了。
萌萌可冤枉死了,回頭想要那女同學幫忙說兩句,那女同學還一臉不耐地說自己只是擦了她一下,要是她站得夠穩實也不會跟着一起倒地了,可把萌萌氣死了,後悔死了,只能苦巴巴地頂着太陽繼續站。沒想到,站得頭花眼花腿抽筋時,感覺有一股涼風吹過,聞到了香噴噴的飯菜香味兒,轉眼一看,就見屠銳和輔導員,一人捧個大大的飯碗,就蹲在他們上風處,大口大口地吃紅燒肉呢!
淚~我叉叉圈圈你個圈圈叉叉啊!
萌萌悔得腸子都青了,冤死了冤死了,比竇娥還冤哪!嗚嗚嗚……
站完了軍姿,萌萌只喝了幾口水。本來秦雙有包飯菜給她,但屠銳就像是生了狗鼻子似地警告說“誰要是敢偷塞食物給受罰者,一經發現就要雙倍受罰”,同時更嘲諷“受罰者都是可憐的軟蛋沒用的小草莓”,頓時激起民憤,爲了骨氣和好友的安全,萌萌硬是咬牙把東西推了回去。
下午就是走正步,沒有上午站軍姿那麼憋曲難受,也不用一直待在太陽下暴曬,稍稍好點兒。但來來回回走上十幾趟,也有幾公里距離了,這腿和腿之間還得有角度有距離,着實不輕鬆。
然而,意外仍是發生在最後一輪檢驗上。變態教官又發出那種似是而非的命令,這一次衆人都是被蛇咬過有了警戒心,多數人都順利通過了檢驗。輪到萌萌時,眼見着就要走到終點線上,又被人絆了手腳,腳步踉蹌了一下,把隊形都打亂了。她要叫冤時,身旁的人同時埋怨她,她一張嘴哪裡拼得過數張,最後竟然連晚餐都沒了。
夜幕降臨時,仍跟幾個人在校場上站軍姿,走正步。
直累到整個兒快虛脫時,終於聽到魔鬼教官喊“解散”,她直接爬在黃土地上,一動不想動了。可是腦子卻忍不住飛速地轉着,她就是再笨也想明白這一整天的“意外”,根本是有人故意整她。
……
屠銳沒有直接回自己寢室,而是跑到了賀晉給厲錦琛專門安排的小紅樓,把白天發生在萌萌身上的“慘況”做了個簡潔的彙報。
然後,就挑着脣角,靠在大門上,看厲錦琛的反應。可厲錦琛聽是聽了,連眉毛都沒擡一下,一直埋首於面前的兩臺電腦中,一邊是股市曲線,一邊是繪圖軟件,一手還拿着電話,忙碌得很,根本沒功夫聽他瞎扯。
沒達到預期的目的,屠銳覺得無聊,但心又不甘,走時又故意扔下一句。
“我看那小丫頭憋曲得都快哭了。這會兒,估計回宿舍就蓋着被子哇哇大哭吧!”
厲錦琛看着屏幕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又垂下了。
與此同時
早已經關門的食堂外,閃過了幾條人影。有窗門被推開,立即蹦出一道人影,在屋裡傳出驚疑聲時,另一頭就有雞狗叫,那人影趁亂竄進了草籠裡跑掉,直往倉庫宿舍跑去。
“站住!你們在幹什麼?懷裡藏的是什麼?不準跑——”
可惜,這才軍訓了一日的小草莓,哪裡贏得過基地裡隨便一個哨兵兒都是短跑健將。
“你是哪個班的?竟敢偷東西!偷了什麼,給我拿出來!還敢藏,我就告訴你們教官了!”
突然一聲“報告”從另一頭飄來,哨兵轉頭看過去,另一邊就有人跑來,一把順走了包裹,來了個暗渡陳倉。等哨兵回頭再搜察時,發現人犯多了,髒物卻沒了。
恰時路過的溫澤把這“暗通曲款”的全程瞧了個清楚,心裡暗暗一笑,上前來時就把那接“貨”的人從草籠裡逮了出來,劫去了髒貨。然後接過哨兵的審問任務,似笑非笑地看着一票大男孩。
笑問,“向班長,好巧。這位義氣哥們兒,叫趙大志吧?”
兩個男人臉色都不由變了變,互看一眼,一臉嫌棄,同時哼着鼻子扭開頭。
溫澤心下樂呵,厲大叔啊,你真該瞧瞧你家小老婆有多麼可愛受歡迎,這大半夜的還有這麼多帥小夥兒冒着被重罰的險幫忙偷吃食。就你批的這份清粥小菜,丫小老婆能看得上眼麼?人家可是大魚大肉大雞腿兒呢!
……
那會兒,萌萌正在牀上爬屍,想睡着了就不沒感覺了,捱到明早上就多吃幾個大白饅頭。說真的,她從小到大還真沒這樣餓過肚子,姚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天天珍饈美味吃不停,可她在家裡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姚媽更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她愛吃啥都能做得直比飯店大廚的水準。
誰知盤中餐,汗滴禾下土——嗚嗚嗚,可憐她滴了一天的汗,連一粒辛苦米都沒吃到。
真是餓得睡不着啊,看着手機,就想找人求救。若是她白天對着變態哭,會不會有用呢?如果現在跟賀叔叔討點吃的,那變態應該不敢怎麼樣她吧?溫澤?賀英琦……翻了一圈,都沒下決心打出去。因爲那變態在最後放過他們時,還故意對她嘲諷了一番,意思就是她要是走後門、找關係暗渡陳倉,那就是不要臉的孬兵,他會鄙視她到底。
淚~
被個變態看不起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可她還真不想被他看扁了。
忍,我忍,忍忍忍!
正在這時,秦雙得到信號,藉口上廁所害怕把萌萌攥走了。然而,她們兩人一離開,就有人摸到了她們的牀鋪邊……
萌萌出來看到溫澤,高興得跑上前親切地叫哥哥。旁邊兩個被忽略在陰影裡的男孩給氣到,捱了噴。
趙大志說,“我就知道你這小身板兒,連站個軍姿都出那麼多狀況。回頭多塞幾包這個給你們那教官,就沒問題啦!”塞來的是兩包香菸,包裝印的是大熊貓。
向東辰接口,“都知道你腦容量有限,現在體能也那麼差。早知道之前應該讓校醫開個證明,你腸胃中毒未愈無法參加軍訓,就一了百了。”
萌萌本來是挺高興朋友們來看她,還送吃的。沒想到兩個死對頭竟然聯合一氣地批鬥她,那話裡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全是看不起她,頓時就火了。
“趙大志,向東辰,你們就這麼看不起我嗎?!我就只能躲在你們的羽翼下,永遠接受你們的幫助,或者說施捨?!哼,我就讓你們看看,我姚萌萌纔不是一拍就爛掉的小草莓。”
氣勢洶洶宣誓完,萌萌扔下吃食就跑回倉庫。留下一衆人等,你看我我看你,還真被突然怒髮衝冠的大熊貓給震到了。
萌萌一頭扎進被子裡,蒙着腦袋悶叫踢牀。秦雙提着東西回來勸說也沒用,只能作罷。殊不知,萌萌蒙在背子裡,發現厲錦琛竟然主動給她發了消息。
親親大叔:萌萌,今天辛苦嗎?
看到消息,萌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白天的“失敗”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真是丟臉死了。就算有人背地裡故意整她,可爲什麼就專挑她呢?起初她就覺得是別人妒嫉她運氣好,覺得像劉菲兒那種千金小姐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但那晚聽了厲錦琛的話後,她就漸漸又想明白了一個理兒。像趙大志和向東辰身邊也有跟其他女生來往,做朋友,互相幫忙的,可那些女生爲什麼就沒有像她一樣倍受“關注”?!這裡,除了家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直接的指標,就是個人能力。
就像同寢室的秋文珏做爲副班長,有時候跟向東辰待在一起的時間多得多,也沒被誰說閒話。可偏偏輪到自己的時候,情況就變了。很多人背後說她“不行”,不配跟學霸兼全能型帥哥的向東辰做朋友。
因爲她能力差,再加上外形土帽兒,就成了所有人嘲笑看不起的對象。不然,怎麼就沒看到走在向東辰身邊的秋文珏被劉菲兒他們整呢?!
萌萌這方正進行着自我反省和人生總結,那頭厲錦琛發了消息,見小姑娘久未迴應,還在猛敲鍵盤地手就慢慢停了下來。默了一默,似乎是想到之前某人洋洋得意地整人史,眉心夾了下,又拿起了手機。
一股震動傳來,手機屏幕又亮了。
萌萌收回心,看到:萌萌,吃東西了嗎?
不提還好,這一提還真又餓回來了。轉頭看到牀頭邊上放着的塑料飯盒子,隱隱聞到香味兒飄來,毫不猶豫將之拉進被子裡,打開來,藉着手機燈光一看,還真是讓人十指大動,直接大快朵祭起來。
這吃飽喝足,心情就好了起來,她立即回了消息。
萌萌:大叔,我很好,我沒哭。明天我會繼續努力堅持,拼出實力讓他們不敢再小看我!
厲錦琛看到小姑娘元氣十足的回覆,輕輕抿起脣,回過去。
親親大叔:有信心有毅力非常好。必要的時候,要注意方法,也可以借力使力。
萌萌看着後一句話,又思考起來。漸漸的,她發現大叔的話總是有點兒深奧,可一旦想通後,就像一通百通的感覺,很多事情都能弄明白根源了。
厲錦琛發現,小姑娘的回覆速度又降低了。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累壞了,睡着了。於是想了想,就發了最後一條過去。
親親大叔:萌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好好休息。有問題有困難就找我,或者溫澤。我還會在基地待一段時間,乖,早點睡!
看到這個,萌萌心情瞬間大好呀!大叔還會陪她一段時間,她還有機會見着他,這比嘴裡的美味兒更振奮人心。而且她更覺得,大叔就是更瞭解她,總是鼓勵她,還給她鋪好了退路,讓她感覺不管自己怎樣,他都會站到她這邊的。跟動不動就數落她的趙大志或向東辰,都不一樣。
雖然知道兩方都是爲她好,都是在幫她,但她私心裡還是更接受厲錦琛的做法,嚴格卻不失溫情。
萌萌:大叔,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就是遭人暗算的時候……
這一晚,萌萌的肉體和精神都得到了雙料滿足,美美的一覺睡到起牀號響起。起牀後,穿衣疊豆腐塊兒都精神頭十足,還吹起小口哨兒。比起頭日順利完成任務沒有被罰的人,還有勁兒似的。
秦雙就好奇了,追着萌萌屁股挖八卦,萌萌故意神秘兮兮地笑就是不說。待屠銳進來檢察內務時,也發現小姑娘精神很好,還會對着他笑,笑容讓人心裡毛毛的,他就納悶了。在食堂吃早餐時,屠銳故意放話說讓某些二缺的小草莓多多補充營養,免得晚點兒曬成草莓幹。萌萌聽出那口氣裡的意有所指,還真沒客氣地多吃了一個大白饅頭,故意朝屠銳揮手,做了個手式屠銳不認識。
吃完飯,集合後,全班就踢着正步去校場,路上時,就碰到坐着越野車的賀晉和厲錦琛。賀晉一看是屠銳帶的班,就故意讓司機減緩車速。
屠銳一看,就帶頭喊了號子。
“首掌,早上好。”
一羣學生便有樣學樣兒地,行着軍禮,踏着正步,中氣十足地跟着喊。
賀晉顯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微笑着朝衆人擺擺手,直說“同學們,辛苦了”。手下還拉扯旁邊的厲錦琛,直給他擼嘴巴,問他,“小萌萌在哪個位置啊?”
厲錦琛表情不變地答,“第一排,靠裡第一個。”這個位置可真是夠顯眼的,要人看不到都難。顯然,屠銳是有心這樣安排的。
賀晉的笑容更燦爛了,那比見着他親兒子笑得還親切和藹啊!
所以,就別提兩方錯身時,萌萌那小身板挺得有多直,姿勢動作做得一絲不苟,心裡也樂開了花兒。
呀,又看到大叔了!人家說一大早撞見喪隊就要升“棺”發財,那麼她這撞見大叔,一定也會順利到底。
隊伍裡還有人議論,今天的厲錦琛竟然西裝革覆,比起屠銳的一身迷彩作訓服的野性爆發力,截然不同的風格,俊偉儒雅,真是極品啊!
萌萌心裡暗樂啊,這個極品可是他家的大叔呢!昨晚大叔陪她聊了好久,給她講了好些小故事,還爲她支招。
呀,大叔那個是……
厲錦琛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跟萌萌有一個最短距離的接觸,他看着小姑娘精神抖擻的模樣,猜測頭晚的教導應該起作用了,心下宛爾,便擡手朝看過來的大眼睛做了個小小的手式。
剎時,隊伍裡響起一片低呼聲。
“剛纔厲教官做的什麼手式呀!”
“應該是跟咱們打招呼,叫咱們加油吧!”
“不管什麼手式,厲教官看起來真的很溫柔親切呢,要是他能做我們的教官就好了。”
“就是,肯定比某隻霸王龍強啊!”
萌萌暗爽啊,因爲只有她認得厲錦琛剛纔那個手式,打的正是她的名字:萌萌。
不需要加油,只是像這樣叫她的名字,就夠讓人瞬間滿血啦!嘻嘻嘻,大叔可是她一個人的教官呢,你們滴通通別想染指!
屠銳一回頭,就看到萌萌一張小臉直泛光,亮得比過頭頂的太陽了。
這丫頭,真打了雞血了!
要是讓萌萌聽到屠銳的心聲,只會蹦噠着吆喝:累了渴了,喝大叔牌紅牛;疲了乏了,喝大叔牌紅牛。
訓練開始,除了即定提站軍姿和走正步,增加了長短跑的體能訓練。當然還是不乏有人給萌萌下絆子,但向東辰有意幫忙,萌萌自己也長了心眼兒,自己篩掉了可疑人物,有驚無險的順利完成了上午的訓練。
何謂有驚呢?
就是在站軍姿時,又有人想在犧牲時想拉個墊背的,萌萌及時發現退避了兩步,在對方一“變態”——改變站立姿態時,就大聲叫“報告長官”,第一時間引來輔導員或屠銳的眼光。話說本來在站軍姿的時候,教官們的眼光都像雷達似地瞬秒就能發現問題,她這一叫,那人就是想使絆子,動作也沒教官們的眼光來得快呀!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向東辰專門幫忙,讓萌萌站在了位置十分顯眼的前排,讓萌萌有空間可以躲閃,同時也能讓教官們嚴厲的眼光迅速到達。
而在踢正步練習中,萌萌的反墊背操作技巧自動升級了,熟話說的好,吃一塹長一智,她是輕鬆找出了可能下套的人,聯合秦雙一起避開對方陰招後,兩人一搭一唱地埋汰那人,旁邊人要幫忙,萌萌就趁機說要不大家換位置,看看是不是還會出現同樣的情況。不管答應不答應,經過這麼一折騰,教官們的眼光就會特別尖銳地盯着她們這一塊兒,還有誰敢再搞什麼小動作?!
這便是厲錦琛頭晚給萌萌支的招:借力使力。
一個上午下來,萌萌的所有項目順利過關,那幾個想使絆子的人被她和秦雙反將一軍,整人不成反落得個受罰。他們在樹蔭下喝着教官獎賞的綠豆湯,樂滋滋地看着別人倒黴,說不出的暢快啊。
這時候,趙大志也跑了過來,就找萌萌說話,顯然這是決定撤了跟向東辰的賭約,向萌萌投降了,各種討好諂媚,自我檢討,可萌萌就是不鬆嘴,還硬氣上了。而在一起休息的向東辰就一直陪在一邊,不說話,就是奪了萌萌的碗幫她打綠豆湯,萌萌也沒特別領情,頂多迴應一聲“謝謝班長大人”,那口氣還是疏離的。
“小雙,你幫我搔搔背,好癢啊!難受死了,我現在就想洗澡了。”萌萌實在受不了兩男生的舉動,拉着秦雙走掉。
“呀,萌萌,你這過敏了嗎?好大的疙瘩呀,好紅呢!”
“是嗎?我就是覺得好癢的。可能是熱疹吧!以往入夏熱起來的時候,我都會長几個。”
“真的?我幫你拿冰塊敷一下會舒服些。回頭晚上我們去醫院室,看能不能弄點兒藥膏來擦擦。”
“沒關係啦,只是有點癢,不去管它,沒兩天就消啦。”
秦雙還想說什麼,萌萌不以爲意地擺擺手,兩人就回隊集合了。
不過下午的越野跑開始後,萌萌又面臨了新的困難。她的耐力不差,可是爆發力不行,每次叫衝鋒地,都是拉在最後一個。這時候,向東辰故意落後一步,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攥着她就跑。開始她心裡老大不樂意,還嚷着要靠自己。但後來爬坡兒時,她就真沒勁兒,只能由着向東辰攥着,勉強跑完了全程。
然而,屠銳事後又故意放了話,不準帶跑,一經發現,雙方都要受罰。
這一下,不少女生都發出了哀嚎。
萌萌走到向東辰身邊,低着頭說,“今天,謝謝你。”
向東辰伸手就彈了下她腦門兒,“晚上別玩遊戲了,早點休息。明天你得自力更生了!”
萌萌捂着腦門兒,看着走進同學堆的男孩背景,抿着小嘴兒笑了。到晚上食堂吃飯的時候,趙大志又蹭了過來,他們終於恢復成了四人幫,一場無聊的冷戰終於結束了。
晚上洗澡時,秦雙大叫。
“萌萌,天哪,你背上長了好多大疙瘩,你……”
“小雙,好癢啊!怎麼辦啊?”
萌萌一摸背上的凹凸起伏,立即被嚇壞了。洗完後就跟秦雙一起去了醫務室。醫務室坐診的是個很年輕的軍醫,看了她一眼就說只是尋常的熱疹,給她開了一罐止癢消炎的藥膏,叮囑說不要搔破了皮,注意清潔衛生就好。
擦了藥膏,癢癢的感覺緩解了不少,但這一晚萌萌都沒有睡好,直到天亮醒來一摸,嚇得大叫。
“小雙,又長了好多,我的手臂上都有了。嗚嗚,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我以前從來沒長過這麼可怕的熱疹。”
屠銳看到後,也說應該是熱疹,大概因爲水土不服,情況比以往嚴重了一些。萌萌渾身癢得難受,十分擔心情況再惡化。就有旁人說她嬌氣,長個小豆豆就大驚小怪地,想要藉機逃避訓練纔是真的。
萌萌一聽可火了,秦雙就跟對方槓上了。
“周美薇,你還有沒有同情心啊!你良心被狗吃了,你沒看萌萌的手臂上都生了好多。是不是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屠銳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讓輔導員帶萌萌再去醫療室找醫師看看。萌萌卻被周美薇的話給激了,就說不看醫生了,拉着秦雙給自己再上了一次藥,緩解了癢感後,挺着小身板兒硬氣十足地向所有人放話,她就是要堅持給他們看看。
“報告長官,我可以堅持!”
屠銳深深看了眼小姑娘堅毅倔傲的眼神,沒有再說什麼,便下令整隊出發。
向東辰知道這情況後,就十分不放心,找來拉着萌萌就擼袖子要看,萌萌羞得直躲,就說根本沒那麼嚴重。向東辰畢竟是男孩子,心裡着急,也沒法子,只能在訓練時更多地照看着女孩。席間,他向秦雙打聽了具體情況。
“就她一個人發這疹子,別人都沒有?”
“就她一人。不過,我們剛到那晚,我們一起洗澡時也沒什麼事兒。就第二晚,洗澡時一下子就生出那麼多,真是……”
大概是之前萌萌被害得食物中毒的事讓兩人心有餘悸,便就此多想了想。
向東辰眯了眯眼,“回頭看看萌萌的鋪位有沒有什麼問題。”
這一日,萌萌過得很辛苦。不僅要注意身邊環境,還要跟病魔做鬥爭,可怕的秋老虎肆虐下,一出汗就感覺身上的疙瘩奇癢難耐。越野跑了一半,她難受得就像渾身被千萬只螞蟻爬着咬着,除了機械似的動作,感覺肉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如果不把自己從身體感官裡抽離,只想着達成目標,她想她根本堅持不下去。
每邁出一步,就像扛着千斤重。但聽教官說真正的特種兵,還有負重越野訓練。他們一身輕鬆,啥武器都沒揹着,完全就是棄械逃兵的狀態,逃跑都不快,那上戰場不是存心去送死嗎!?
是呀!賀叔叔還說大叔曾經是全能兵王呢,做爲全能兵王的老婆,至少“逃跑”這一項應該合格,不能拖首掌大人的後腿啊!
總之,萌萌一路上不斷地做着思想鬥爭,努力克服身體上的不適,硬是咬着小白牙,以倒數的名額衝過了終點線,一頭扎進秦雙敞開的懷抱,昏了過去。
“萌萌,你怎麼了?教官,輔導員——”秦雙嚇壞了。
屠銳第一個衝過來,號脈,看眼球,掐人中,說,“脫水了。心律正常,體力透支,休息一下就好。”隨即叫輔導員去拿了早準備好的營養液,插了吸管遞給向東辰,就算了事兒。
萌萌醒來後,只覺得渾身無力,刺癢難耐。
秦雙笑着安慰,“萌萌,託了你昏倒的福,魔鬼教官說今天我們表現不錯,提前一小時解散。輔導員帶咱們去醫務室給你好好看看你的疙瘩。”
他們再來醫務室時,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輔導員一問才知道距離軍區幾十公里外的的一個礦地突然發生了土石塌方,有十幾名礦工困在地下五十多米,當地武警搶救難度極大就向他們軍區求助,醫務室的人就被臨時調去搶險了。而再從城裡調軍醫過來基地,還要隔天才能到了。
最後還是之前那個半調子的實習醫生給萌萌掛了一瓶消炎水,又開了兩管藥膏。秦雙在醫務室陪了萌萌一整晚,疙瘩總算沒有瘋長的趨勢,癢感也沒那麼強烈了。
隔日訓練前,屠銳就當衆問萌萌,“今天的訓練比前三天的都更辛苦,你身上有病,可以申請減半或者休養不參加。”
萌萌真沒想到魔鬼教官會突然這麼好說話,果然不出所料,屠銳又接道,“但是你拉下的訓練,等你病情好轉之後,就要自己花時間去補足跟上。否則,你就是天生比別人矮一截的小草莓。週五的達標考試,你們全年級八個班都會進行排名,你就可能拖你們全班名次的後腿。你說我殘酷也好,現實社會就是如此,沒有任何一個集體會爲一個人犧牲!”
萌萌心裡的某根弦,鏗地一聲,繃得死緊。她一挺身板兒,舉手行禮,大聲叫道,“報告教官,我要參加訓練!”
屠銳目光一亮,笑了,可這笑容卻讓萌萌有些頭皮發麻,雖然身後一片女生還驚豔低呼。
“姚萌萌,希望今天你能堅持到訓練結束,還能這麼骨氣!”
萌萌進了隊伍,頭皮就發麻。
當天的訓練,別提萌萌在看到現場後,開始後悔了,訓練開始一個小時,衆人都再也想不起來早晨屠銳那一抹傾城之笑,只怕都在心裡用小黑箭將人射成馬蜂窩了。
鐵柵欄,高梯,石牆,輪胎道,吊環道,荊棘刺爬道,最後還有一個稀啦啦臭哄哄的大泥坑!
等他們一個個跑完全程時,都面目全非了。
“萌萌,加油!”
“萌萌,最後一道啦!”
“萌萌,女漢子!”
一片叫聲中,萌萌感覺自己已經身處煉獄,滿身的塵土泥水糊得一臉一身,眼鏡片上都添滿了泥,幾乎看不清前路,可身體還踉蹌前進。
當她終於從泥潭裡爬出來,朋友們的叫聲更歡暢了,但是還剩一個草坡,她必須從垂直面攀爬上坡頂,然後跑下去,可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那邊卡時間的都進入倒數階段了,急得她幾乎咬碎了小銀牙,剛攀上去,又失力掉下去。
眼看着時間不夠,她爬上去時,突然看到操場旁站着的一羣人裡,厲錦琛雙手負背,看着這方。
大叔!
那一瞬,真是很奇妙,也許真有愛情的力量存在,萌萌硬是一鼓氣兒,終於蹬上了小坡兒,在一片歡呼聲裡,腳步蹣跚地衝下小坡兒。
“咦?萌萌這是往哪兒跑啊?”
“她是稀泥蛤了眼,認錯道了吧?!”
“咱們聲音太小了,再大聲點兒!”
“萌萌,你跑錯地方了。啊呀,小心你前面的……”
“石坎”二字沒能吐出,衆人的眼珠子齊齊一落,某妞兒飛也似的,直接來了個五體投地,摔得滿地塵土飛揚,真是慘兮兮。
與此同時,幾個方向的人都衝了過去,卻都沒有那抹西裝革覆的人來得快。
“萌萌?”
厲錦琛也不管自己一身的高級西裝,一把將泥娃似的小姑娘抱進懷裡,大掌撫去小臉上的污泥,感覺到那鼻翼間的呼吸,一顆心才落了地。
萌萌睜開眼,如願看到抱着自己的是厲錦琛時,高興得咧嘴一笑,喚道,“大……豬……”
這一出聲,厲錦琛整個表情和動作都僵住了,目光直直定在了小姑娘裂開的小嘴上,一線紅痕正緩緩地朝外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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