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之間就到了九月中旬,距離中日開戰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期間,日本已經被華國轟炸機羣轟炸了三十多次,幾乎每天一次的頻繁轟炸,已經讓日本大部分大城市特別是工業和經濟發達的大城市被炸成廢墟,日本的經濟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爲了維持下去,日本當局不得不下令全國進行戰時軍事管制,所有糧食、藥品等生活用品都集中分配使用。
在歐洲,西線戰爭暫時還算平靜,協約國暫時還沒有打算從法國西海岸登陸的打算,兩方陣營在南部阿爾卑斯山脈上打得熱火朝天,但暫時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東線戰場上,沙俄雖然在這近半年來的大戰中損失了170萬兵力,但隨着不斷後撤,使得德國人的補給線越來越長,總算讓德國人的進攻步伐緩慢了下來,沙俄也開始重新佈置防禦。
在西伯利亞,由於華國的出兵,日軍在西伯利亞的進攻停止下來,烏拉爾山脈以東地區都被華國軍隊接管了防務,日軍面對兵力佔了絕對優勢的華國軍隊進行了試探性的幾次進攻,在傷亡了兩萬餘人之後,日本人變得老實了,因爲日本也不傻,他們看出來華國現在不想在西伯利亞狠揍他們,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也拿華國沒辦法,又不想將剛剛搶到手的地盤拿出來,因此只能老實在西伯利亞住下。
這近一個多月以來,歐洲戰場相對平靜,雙方都在舔傷口。不過在東方,華國高層已經迫不及待要出兵了。畢竟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再過兩個多月就要進入冬季期。由於氣候的寒冷,在冬季發動進攻是極爲不便的,儘管是在自己的國土上,可蕭震雷也不想讓戰事拖到冬季。
爲此,蕭震雷準備專門過問了前線的情況,他將蔣百里找來問道:“遼東半島情況怎麼樣?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開打?”
蔣百里道:“我已經以總參的名義給陳繼祖下達了作戰命令,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動起來吧!”
蕭震雷皺眉道:“效率太慢了,現在已經是9月16號,必須在陽曆新年之前奪回遼東半島、結束戰事。爲明年進攻朝鮮的日軍做準備!”
蔣百里說道:“明白!另外,前線方面發來電報,說旅順口要塞的各山頂炮臺有70多座,威力太大,對我軍的進攻部隊威脅太大,而且日本人在要塞內儲備了四五十萬發炮彈,這麼龐大數量的炮彈可以支撐戰事很長時間,他們希望可以請求空軍能夠出動轟炸機羣定點清除掉這些炮臺”。
蕭震雷擺手道:“不行,我早已經說過了。不能在國內動用空軍進行轟炸,這是原則問題,而且旅順口要塞內並非全部是日本人,除了日本人之外。絕大多數還是我們的民衆,如果派機羣去轟炸,只炸掉了日本炮臺還好。炸彈炸到了我們自己的民衆怎麼辦?百姓是無辜的啊,當年清廷無能丟了旅順口。那裡的民衆這麼多年忍受着日本的欺辱和盤剝,而現在我們的炸彈如果炸到了他們。他們是何其不幸?”
蔣百里沉默了幾秒鐘說道:“他們還提出了一個方案,就是讓情報部門派出身手強悍的特工人員在當地情報人員的配合下找機會炸掉日軍在旅順口要塞內的彈藥庫,只要炸掉那個彈藥庫,旅順口的日本人就完了!”
蕭震雷思索一番同意道:“可以,就這麼辦,讓他們聯繫內務調查局和鐵血調查局,儘快拿出方案並實施,另外,告訴陳繼祖,不要一直盯着旅順口,柿子先撿軟的捏吧,先把遼東半島其他地方打下來再說,旅順口這塊硬骨頭可以留在最後去啃,他這金州和大連都還沒動就想着去動旅順口,他想一口吃成一個胖子嗎?他的心也太大了!你告訴他,如果進入冬季之前他還沒有打下遼東半島,就讓他不用來見我了,直接回家種地去”。
蔣百里敬禮道:“是!”
奉天。
接到總參以蕭震雷的名義發過來的電報後,陳繼祖知道蕭震雷對他在戰事上的拖拖拉拉已經很不滿意,他也着急了,一方面令軍情部門密切與內務調查局和鐵血調查進行合作,爭取早點炸燬旅順口要塞內的彈藥庫,另外一方面,他命令第二軍向前線開進,日軍如臨大敵,部署在普蘭店、貔子窩的日軍和宗社黨組織的土匪、蒙古馬隊全部進入戰備狀態。
1915年9月18日凌晨,第二軍第四師野戰炮團、各團山炮營向普蘭店鞍子河北岸的日軍防禦陣地發起猛烈炮擊。於此同時,第五師野戰跑團、各團山炮營向貔子窩一帶日軍防禦陣地發起猛烈炮擊。
兩地的炮擊都採取了火炮的大規模集中使用方式,在進行試射校準炮擊諸元之後,所有火炮在炮兵指揮官的命令下進行了齊射,對日軍的陣地進行地毯式炮擊,這種集中火炮大規模使用並開始射擊所造成的破壞力是非常大的,整個日軍陣地在幾輪齊射之後,陣地壕溝就幾乎被夷爲平地,很多日軍士兵在炮擊過程中被埋在了壕溝內,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連日軍設在前沿陣地上的地下指揮所在如此猛烈的炮擊下都被填平,指揮所內的所有日本軍官都被掩埋在裡面。
在開始炮擊不到五分鐘內,宗社黨組織的土匪們和蒙古馬隊們就被如此猛烈的炮擊嚇得軍心渙散,很快便崩潰了,土匪們和馬隊騎兵們紛紛當即丟下槍支彈藥轉身就跑,可是這些土匪和蒙古馬隊騎兵根本沒有經歷過大規模戰事,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老老實實躲起來,還想着逃跑,在轉身向後逃跑的途中絕大部門被密集如雨的炮火給淹沒了。
塹壕裡還剩下少部分土匪和蒙古馬隊騎兵沒有轉身逃跑,這些此時腦子全部都懵了,沒有人想到政府軍的炮火竟然如此猛烈,這些躲在簡陋的防炮洞內瑟瑟發抖,任何人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跑出去,剛纔跑出去的那些土匪們和馬隊騎兵的下場然讓他們都嚇破了膽。
不僅僅是這些土匪們和馬隊騎兵們都嚇破了膽,就連日軍部隊也沒有想到華國軍隊的炮火竟然會如此猛烈,日軍高層也直到現在才知道華國國防軍的火炮配備竟然如此強大。
在日軍後方指揮部裡的司令官中村雄次郎是正在熟睡中被這猛烈的炮擊給驚醒的,他翻身而起批了軍服就來到指揮部內大聲詢問:“怎麼回事?是支那人進行炮擊嗎?這麼會有如此猛烈的炮火?”
一個參謀走過來立正敬禮道:“是的,將軍,支那人在五分鐘之前開始進行炮擊,他們剛開始進行兩輪試射之後就開始大規模齊射,現在已經是第四輪了!剛纔貔子窩那邊也發來電報,支那人在那邊也發動了炮擊,規模與我們這邊差不多”。
中村雄次郎點了點頭說道:“我今夜就在這裡指揮,等炮擊結束後立即派人去前沿陣地查看損失情況,讓前線部隊做好戰鬥準備,等到炮擊結束,只怕支那人就要進攻了!”
那參謀立正低頭道:“嗨!”
這時滿鐵副總裁國澤新兵衛一連慘白地跑進來,看見中村雄次郎立即道:“將軍,將軍,完了,全完了!”
中村雄次郎眉頭一皺,喝道:“國澤君,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這副狼狽的模樣,還不快給我說清楚,什麼全完了?”
國澤新兵衛如喪考妣道:“將軍,我們的塹壕只挖了一米二深,以我軍士兵的平均身高,挖這個深度剛剛好讓士兵很舒適的在塹壕內作戰,但是這個深度基本上無法承受如此強烈的炮火打擊啊,再像這樣猛烈的炮擊幾輪,我們的塹壕就會被全部填平,到時候塹壕內的士兵就全部被活埋在裡面了!”
中村雄次郎儘管軍銜很高、資歷也很老,但是此人並沒有實際指揮作戰的經驗,對前線這些常識性的情況根本就一無所知,他對在這種猛烈炮火打擊下,塹壕被摧毀,士兵的傷亡估計嚴重不足,也沒有一個清晰明確的概念,他平靜地皺眉道:“國澤君,真的有這麼嚴重嗎?我們的塹壕內不是修了不少防炮洞嗎?士兵們難道不會躲進防炮洞內?”
國澤新兵衛聽了中村雄次郎的話,恨不得抽出指揮刀一刀捅了這個白癡,心裡狂罵東京方面怎麼會愚蠢地讓眼前這老鬼蠢貨當上滿鐵總裁的職務,他心裡雖然罵得兇,但不好當初表現出來,畢竟現在不是鬧內部矛盾的時候,他耐着性子解釋道:“將軍,我們修建的防炮洞只能擋住75毫米以下口徑的火炮炮彈的爆炸,如果超過這個口徑,防炮彈頂上的木料就會承受不住垮掉,一旦防炮洞被炸燬,躲在裡面的人將全部被活埋,另外還有塹壕,一米二深根本頂不住這麼大規模的炮擊,幾輪炮彈砸下去,很快就被被填平,塹壕內的我軍士兵也沒救了,現在就看誰的命大了,完了完了,我們滿鐵六個獨立守備營,五千人啊!”
中村雄次郎雖然沒有實際臨陣指揮經驗,也沒有相關的常識軍事常識,但是他並不傻,從國澤新兵衛的解釋和描述下,他終於明白這場大規模的炮擊所帶來的嚴重後果,那就是這五千人徹底完了,他所指揮的防線將很快被華國軍隊突破,想到這裡,他臉色一陣慘白,身體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