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姥姥原本想着一見面就殺了李青山,無論李青山是不是跟趙良青和芙蓉的失蹤有關係都無所謂,算是了結此事。
但看小安與他如此親近,就不便下殺手,免得與這好徒兒結了仇怨。至於趙良青和芙蓉那種廢物,死了也就死了,哪值得姥姥她在意。
李青山一怔,也說不清自己跟小安算是什麼關係,反問道:“你又是誰?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是雲雨門的西門姥姥!”大艦行到岸邊,花承露躍下船來,輕盈落在地上,身懷高妙身法,幾個縱躍,便也來到李青山面前。
那一衆白道高手,也紛紛跳下船來,準備搜索那可以讓人直接晉升先天境界的靈丹。
李青山聽到雲雨門三個字,頓時吃了一驚,周文賓雖然提醒過他了,但沒想到雲雨門竟會直接派出這樣的高手來對付自己,實在是出乎意料。看來獅子搏兔的道理,並不是只有他才明白,雲雨門不會真的蠢到一個個送手下來給他練手。
花承露只見李青山腰間的玄狼牌,訝然問道:“你是鷹狼衛?你在這做什麼?”然後看到李青山身後的小安,讚道:“好漂亮的孩子!”
李青山道:“我在這裡,當然是執行任務,看你倒有些眼熟。”花承露年紀雖小,但蘋果臉蛋上柳眉朱脣,十分俊俏,像是在哪裡見過。
花承露道:“你既然是鷹狼衛,當然見過我承贊哥哥,你在執行任務?難道也是聽說他們要在這裡聚會?”
李青山這才恍然,花承贊亦是少有的美男子,留下的印象自然深刻。
“這些人本來就是我聚起來的,其中有不少家丁僕役,還有衙門的臥底,被你不分青紅皁白一通亂轟,算了,多謝你相助,也算省了我不少麻煩。”若不是考慮島上還有無辜,他根本不用那麼麻煩的一個個殺,只需變化妖魔,使出虎魔狂嘯的功夫,震殺所有人就是了。
花承露瞪大眼睛道:“什麼?這些人是你聚起來的?”
後面一羣白道高手,更是心裡發寒,這奪丹大會,竟然是鷹狼衛的陰謀,這少年好狠的心思,竟是要將所有黑道高手聚集起來一網打盡,那靈丹肯定是不用想了。
西門姥姥不理會他人,只是盯着小安看,越看越喜。小安一陣不自在,躲到李青山身後。
李青山倏地轉到李青山的身後,抓住小安的手,對李青山道:“這小丫頭有天下的福源,被姥姥我看重,要收爲弟子帶回清河府城,你可願意?”
她施展出一身媚術,李青山眼前恍惚只見絕色美人,正在耳邊軟玉相求,她的任何要求都不能拒絕,但待到聽明白她是要帶走小安,頓時渾身一震,爆喝道:“你休想!”
再看西門姥姥,哪還有半分美感,分明是一個滿臉橘子皮,還塗着硃紅嘴脣,大紅胭脂的老怪物,只讓人覺得噁心。
李青山想起芙蓉那種婊子,想要這老賊婆,竟要將小安帶去雲雨門那種地方,一股怒意直衝腦門,殺氣瞬間爆發出來,眸中紅光隱現,恨不能立刻將西門姥姥斬殺當場。不爲任何善惡是非,你縱是十世善人,無量生佛,敢向我提這種要求,我亦要將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甚至生出了,變化妖魔擊殺了老賊婆,再將當場之人,全部滅口的念頭。不過終究作罷,他既不願濫殺無辜,亦沒有擊殺西門姥姥的把握,唯有強壓怒火,虎視眈眈的望着西門姥姥,這老賊婆,吾必殺之。
花承露渾身一寒,覺得這個平凡少年,像是在一瞬間變成了可怕的兇獸,擇人而噬。而一衆白道高手,有幾個武功差些的,更是直接軟倒在地。
西門姥姥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他一個二層煉氣士,竟能從自己的媚術中掙脫出來,但對李青山身上的殺意,卻一點都不在意,弱者的憤怒,從未不會爲強者所在意。
西門姥姥陰測測的道:“這卻由不得你,還要問問這孩子的意見。”對着小安笑道:“乖孩子,要不要跟姥姥回去啊!姥姥那裡什麼都有。”氣質又忽然變得極爲慈祥。
她心想:李青山是個煉氣士,身上殺伐之氣濃重,才能抵擋她的媚術,對付一個沒煉過氣的小小孩童,還不是手到擒來。
哪想小安面無表情的搖搖頭,根本不受她半點影響,比李青山還要堅定的多。《朱顏白骨道》的本質便爲,變化一切色相,看破一切色相,天生便是媚術幻術的剋星,縱然是雲雨門主親至,也不能動搖她半分心神。
花承露嘲笑道:“西門老鬼,看見沒有,別人不愛搭理你,你就不要再熱臉貼上去了。”
西門姥姥惱道:“小丫頭閉嘴!”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天香國色相,具有不受魅惑的本事嗎?反而更加熱切起來,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女娃帶回雲雨門。
花承露被西門姥姥在衆人面前斥罵,心中大怒,她出身花家名門,還是正統嫡系,父親便是家主。從小受到萬般寵愛,是花家的小公主,縱然是父母也不曾這麼斥罵她。
西門姥姥不再理會她,話鋒一轉,又對李青山道:“李青山,姥姥這次遠道而來,是要問問你,趙良青和芙蓉在哪裡?”
李青山淡淡道:“貴派兩位高徒,作殲犯科,露出馬腳,畏罪潛逃,我怎麼知道在哪裡?你若知道,可以告訴我,我定要去將他們繩之以法。”
西門姥姥聲色俱厲的道:“休得狡辯,你敢說與此事沒有關係,依我看,便是你下的毒手,你不要以爲雲雨門會輕輕放過此事。”
李青山道:“趙良青乃是煉氣五層的高手,我區區煉氣二層,哪裡是對手,老太婆你休要賴在我身上。不過若是再見到,我定要擊殺了他們,這在鷹狼衛中可是大功一件,值得數百功勳。”
西門姥姥同李青山這一番對話,說的又急又快,花承露插不進嘴去,但見李青山面對比他強大許多的西門姥姥,亦是不卑不亢,甚至針鋒相對,將那老太婆氣的臉色發白,纔算稍稍出了口氣,故意大聲讚道:“這小子年紀輕輕,倒有幾分骨氣。”
“你這老太婆號沒道理,這小子不過是煉氣二層,見到五層煉氣士,逃還來不及,你怎麼說是他下的毒手,對了,我差點忘了,雲雨門的弟子,都是靠臉混飯吃,一個個弱的厲害,被殺了也沒什麼出奇的!”
李青山瞥了她一眼,看她小小年紀,說起話來卻是老氣橫秋,小子小子的叫個沒完,不過看她算是站在自己這邊,也就不在意這些小節。
西門姥姥先被李青山一頓搶白,又被花承露譏刺,勃然大怒:“找死!”氣勢如狂瀾大潮,捲起狂風雨水,一波波壓向李青山,附近的白道高手,只是受到餘波波及,如受重創,胸悶欲嘔,退到數十步外,才覺得好一些。
無比驚駭的望着西門姥姥,他們已在船上聽花承露說,她是九層煉氣士,但誰都沒有想到,竟然九層煉氣士,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單憑氣勢餘波,就讓他們都受了內傷,而那首當其衝的鷹狼衛少年,又該承受着怎樣的壓力?
“那你就來殺殺看!”李青山將小安護在身後,雙臂交叉,昂首挺胸,俯瞰西門姥姥,猶如海中礁石,任憑風吹雨打,只是巋然不動。
花承露離得最近,覺得胸口一悶,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九層煉氣士和二層煉氣士的差距,忍不住要後退,但卻不肯丟了花家的顏面,兀自硬撐,在強大的氣勢壓迫下,連視線都漸漸模糊,只剩下撐下去的意志。
忽然手腕一緊,被人拉動,那股壓迫感大減,神智一清,擡眼卻看到李青山高大的背影。
原來是李青山看她小臉發白,便將她拉到身後一併護住,她哥哥花承贊對自己不錯,而且她也一直向着自己,西門姥姥不敢向自己動手,便是因爲她的緣故,對於這護身符,當然要好好保護。
花承露微微喘息,驚魂甫定,心道:原來哥哥爹爹平常和我動手,都是哄着我玩的,這老太婆竟然這麼厲害。這小子也是煉氣二層,怎麼如此厲害,竟然絲毫不畏這老太婆的氣勢。
李青山本身實力不止是煉氣二層,而是相當於煉氣六七層的妖魔。而且他可不像花承露般生在蜜罐裡,而是屍山血海,千條人命殺出來的,一身殺氣煞氣,極爲濃重。普通的鬼怪,都不敢靠近他十步之內,當然不懼西門姥姥的氣勢。
花承露再看小安,也是渾然無事的模樣,更覺得鬱悶,在李青山身後大叫道:“老太婆,你真的要和鷹狼衛,和花家爲敵嗎?”
西門姥姥見威逼無用,只得收了氣勢,只恨得牙癢癢,如若不是花承露在此,她滅了這一衆白道高手的口,也要宰了李青山。縱然是她這煉氣九層的大高手,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擊殺鷹狼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