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空靈心

這一路上,孫聖心中無法平靜,各種‘波’瀾。

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他心中百感‘交’集,未來之事,難以估測,應該會有大動‘亂’。

本來他覺得,這大陸劫便已經是不可收拾的大災,但現在看來,天地間有太多的隱秘,一個搞不好,衆生遭劫,生靈塗炭,到時候自己又能做什麼?他還太弱,與真正的大天地比起來,自己的修爲,簡直飄渺如螻蟻。

崑崙山頂,到底是一場怎樣的大戰,這場大戰發生在過去,還是在未來,亦或者是在當下?

孫聖心思重重,走下了崑崙山,說來也奇怪,從崑崙山上走下來,孫聖沒有再遭受到壓制,即使神荒骨沒有發光,他依然行動自如,像是行走在普通的山野間一般。

“我不會真的染上了崑崙山的大因果吧。”孫聖不禁這樣想道。

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崑崙山上四下巡遊,紫衣前世身告訴他要去尋找一處紅塵壁,對自己有巨大的幫助。

崑崙山主峰並非太大,孫聖懷疑這只是崑崙山的一部分,那座傳說中的神話之地,絕沒有自己所看到的這麼簡單,也許這只是崑崙山其中一峰,甚至未必是主峰。

期間,孫聖聯繫了一下妖月兒,得知妖月兒平安無事,在七彩寶樹下安心的修煉,於是放下心來。

不久之後,孫聖來到了一個地方,這是一座懸崖斷壁,老藤盤繞,每一根樹藤,都像是一條蒼勁的蛟龍一般,懸崖斷壁上,刻滿了古老的經文,斷崖之外,是一片模糊的虛空,宛如水面一般,泛起絲絲漣漪,可以看到虛空的另一邊是一片崇山峻嶺。

“那裡莫非是山海界?”孫聖喃喃道。

他已經知道,這崑崙山之影存在於虛空之中,並非真實存在,甚至自己也置身在虛幻之內,而這一道虛影,可能就在山海界附近。

孫聖沒有管這麼多,他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這裡應該就是所謂的紅塵壁。

斷崖上刻滿了古老的經文,而且還有一段經文記載,從這些經文中,孫聖瞭解到紅塵壁究竟是一處什麼地方。

這是鍛造紅塵心之處,即使是修仙得道的人,也經常來此感悟紅塵。古老的年代,崑崙山乃是仙聖的論道之地,在此磨練自己的紅塵心,也可回顧紅塵往事,獲得一些明悟,使得自己能夠保持一顆空靈心,能夠好的參悟道法。

孫聖知道紫衣前世身爲何叫他來此了,他藏匿在自己體內,對自己的一切應該瞭若指掌,知道自己被紅塵劫所影響,故此讓他來這裡明悟。

孫聖盤坐了下來,這裡對自己確實很重要,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來此的,他要在這裡靜修,磨練自己的心。

這一坐,孫聖像是入定了一般,靜心去感悟,讓自己與此地融合。

不多時,他聽到了斷斷續續的經文聲音,這些經文極爲玄妙,像是有仙人隔着時空在誦經給他聽,而且不止一種聲音,也不止一種經文。

在聽到這些經文的一瞬間,孫聖整個人安靜了下來,心靈前所未有的寧靜,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臺清幽。這一刻的他,安靜祥和,靜靜的盤坐在這裡,聆聽這些經文的聲音,妙用無窮。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空,無空亦空,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

一段段玄妙的經文響徹心頭,這是遠古時代的仙聖留下的話,來自於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感悟,但都是對心的感悟。

孫聖靜心明悟這些話,心頭一片寧靜,這些經文彷彿有一股奇妙的力量,讓人身心清明,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感覺輕鬆,樂在其中。

漸漸地,孫聖也有了自己的感悟,他心中的‘陰’霾正在一點一點的被驅逐,原本‘混’‘亂’的心緒,也漸漸的歸於平靜。

時間悄悄的流逝,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孫聖卻渾然忘我,他盤坐在紅塵壁前,彷彿陷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身心都在接受歷練,往事種種浮上心頭。

這一刻,孫聖彷彿在經歷一種重生一樣,他看到了自己兒時的畫面,一家人其樂融融,看到了自己在白家是被譽爲天才的歲月,父母常伴身邊,看到了第一次和青牛相識,他們在水中嬉戲。

很快的,他人生的第一次變故開始了,紫陽宗受辱,殘廢數年,父母失蹤,遭受冷落……

往事歷歷在目,但孫聖卻心頭寧靜,靈臺無暇,無悲無喜,靜靜的去感受着,當成是對自己的歷練。

很快的,往後的事情一一浮現,大鬧帝都,勇闖劍宗,小乾坤界揚威,禁魔海域廝殺,三道天爭霸……

最後,畫面定格了,白頭峰上,大雪紛飛,紅衣少‘女’在漫天的雪中,像是一朵盛開的紅蓮,悽美的笑容近在眼前,動人的話語縈繞耳邊。最後,少‘女’自擊天靈蓋,走向凋零,宛如一場極盡盛放的煙‘花’,慢慢落幕。

這一刻,孫聖心中動搖了一下,但很快的,經文聲響徹在心頭

“‘欲’從心起,息從心定,心息相依,息調心靜……”

最後,孫聖再度平靜下來,身心空靈,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下。

時間過得很快,孫聖就這般入定了,山內不知歲月,外界‘春’去秋來,一眨眼,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斷崖上,孫聖安靜的盤坐在那裡,像是自己也變成了這裡的一份子,他像是在沉睡,卻又比睡眠更高深一個境界,明悟自身,身心空靈。

很快的,又是一年,‘春’去秋來,日沉月浮,兩年的時間眨眼即過。

孫聖身上沾滿了落葉,灰塵,甚至有青藤盤繞在他的身上,有蜘蛛在上面結網,雖說這崑崙之地乃是虛相顯化,但卻極爲真實,彷彿真的是一方天地一般,即使是一些微小的細節,都是那麼真實顯化。

又是一年過去,這是第三年了。

而終於在這一刻,孫聖醒了,睜開了雙目,眸子清明,湛亮,比之星辰絲毫不讓,他長身而起,抖去了身上的落葉,灰塵,體內一股無暇的明淨之光‘蕩’漾,所有的塵埃落定,他再次變得纖塵不染。

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三年已過,孫聖的頭髮變長了許多,一直垂到腰部,雖然依然是一半黑一半白,但每一根髮絲都纖塵不染,散發着晶瑩的光澤。

他的皮膚依然如此,明眸無暇,肌體綻放出淡淡的光澤,宛如一位謫仙,超然出塵。

這一刻,孫聖內心空明,千般煩憂,全都消散,三年之內鑄就了空靈心。孫聖感覺自己像是經歷了一種洗禮一般,很多事情都想通了,心中再無‘陰’霾,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

甚至連他的修爲,都進步了一大截,三年枯坐,感悟出來,竟然再度開啓了體內的一枚神‘穴’,六顆神‘穴’發光,連在一起,璀璨奪目。

現如今,孫聖已經步入了神元境後期,即將大圓滿了,此刻,他望着紅塵壁自語:“原來,早在久遠的年代,那些仙聖便已經感悟了這一點,即便成仙成聖,即便功參造化,紅塵之心依然不可少,唯一能做的,便是渡紅塵,勘破紅塵,勘破並非意味着捨棄。”

現在,他心中不但平靜,而且很多事情都有了頭緒。

想到之前在崑崙山上經歷的一切,那來自於未來的變故,孫聖索然一笑:“未來的事,未來定奪,現在我只需要走好自己的道路便可以,認清楚自己的路,比什麼都重要。”

空靈心已成,孫聖經歷了一次蛻變,他臉上掛着平和的笑容,徹底走出了‘陰’霾。而且,鑄就了空靈心之後,他似是領悟力也變得十分超凡了,對世間諸般事,都已經看透,像是一種參禪,但卻比禪意更深。

“恩?”

猛然間,孫聖感覺有人看着自己,他現在靈覺變得比以前更加敏銳,空靈心成,對世間的一切都感應力超凡。

下意識的,孫聖看向了斷崖之外的那片虛空。

在那裡,虛空如水面,倒映出遠處的一片崇山峻嶺,而就在其中一座山上,站着一道人影,那是一尊高大‘挺’拔的身影,像是一個青年,負手而立,卻有一種王者之氣,睥睨山河,氣壓八方,有一種捨我其誰的大氣概。

他站在那裡,身着赤紅‘色’的戰衣,戰衣的後方幾根翎羽飄動,像是一頭神凰一樣,雙目中‘射’出璀璨的光芒,他應該是看到了孫聖,隔着一片虛空倒影,朝着孫聖所在的這個地方觀望。

此人給人一種感覺,像是一位天生的神人一般,身上光芒萬丈,比麒麟子那種的氣概不知道超越了多少,即使站在那裡,即使隔着虛空,依然讓人感覺到了壓力。

孫聖不禁眉頭一皺,不知爲何,他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會成爲自己的一個大敵,此刻他應該身在山海界那種地方,看到了崑崙山的投影,卻進不來。

孫聖沒有多駐足,轉身離開。

行走在崑崙山之間,他感覺這座山變得很虛淡,疑似快要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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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聖知道,這崑崙投影應該要消散了,從這片天地間消失,自己已經在這裡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應該快點離去,不然就永遠困在此地了,甚至會被捲入那禁忌之地。

突然,一道身影引起了孫聖的注意,那是一尊石像,在山道間行走,大踏步行,竟然是那尊詭異的石像,再次出現了。

而那尊詭異的石像似是也注意到了孫聖,停了下來,轉頭看着他,這一次不是三百六十度,而是很普通的駐足轉首,那冰冷的臉上,再現除了詭異的笑容。

“你跑不掉了。”孫聖大喝一聲,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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