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日天應該是自狂神之後我唯一見過的精神病**,從周警官口中我不難聽出他對這個世界執着的正義感和責任心,當然,他這種情況雖然沒法兒當警察,但並不影響他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畢竟他除了妄想自己是正義先鋒別的和普通人沒區別。
我對這人的定義是:就算是精神病,那也是一個對這個社會有益無害的精神病!
筆錄做得很順利,趙日天在小偷動手的時候就偷拍下了整個作案過程,有他提供的這份證據外加我們四個證人,小偷也沒法抵賴,除了那個被偷的胖子,我們甚至連身份證都沒留,寫了一個聯繫方式這事兒就算結了。
把我們送到門口,趙日天對着白起道:“大爺,剛纔當着我同事們的面我沒好意思說你的情況,其實吧,雖然你們的行爲屬於見義勇爲,但也有碰瓷兒的嫌疑,我希望這個事以後不要在其他場合被我撞見,如果你利用這個手段違法亂紀,那我可是不會對你們心慈手軟的。”
就白起那神情,不難看出他壓根就沒聽趙日天說什麼,興許是覺得我們還算有正義感的原因,臨別時趙日天不忘給了我們一張名片,說以後遇到犯罪可以給他打電話,我順手拿過名片一看,上面印的居然是——三聖鄉刑警大隊大隊長……
雖然我書讀的少,但我也知道鄉鎮是不可能有刑警大隊的,話說回來,就他這種情況,在自己名片上印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哪怕是印個蜘蛛俠趙日天、鋼鐵俠趙日天都比較符合他的精神狀態。
從派出所出來,白起一改剛逛街之前的亢奮,居然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這讓我十分費解,他怎麼突然間心情不好起來。
“我說白大爺,您這是怎麼了?逛市場的時候您可是興奮得緊啊。”
白起嘆了口氣:“哎,我先前還覺着這個世界既然已經大統,那自然應該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纔是,哪曾想,這雞鳴狗盜之輩依舊如此猖獗。”
我哈哈一笑:“大爺,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何況咱們現在有十幾億人口呢,其實我覺着吧,不管什麼時代,路不拾遺那都只是一個妄想,您想想,人那麼多,您怎麼給他們統一思想,規範道德?”
“教育啊,既然我們有了統一的語言,統一的制度,爲什麼不能自小就給人們灌輸道德思想呢?這應該是很容易就辦到的事吧?”
我無奈道:“您這想法是好的,咱們也是這麼做的,但有用嗎?就算你給他標準再高的道德教育,但人是有私慾的,道德在它的面前那就顯得太過渺小了,因爲很多人覺着這玩意兒不值錢,您當年不也吃過這個虧嗎?那個範蛆……”
“范雎(ju)”
“管他舉不舉的,最後他也不是因爲私慾把您給整死了嗎?咱們能做的,只是讓自己保持本心,不讓自己在這萬丈紅塵裡墜得太深。”
“哎,當年我一生殺戮,無非就是想有一個太平盛世,可惜,可悲啊!”
我衝他直襬手,道:“大爺,您就別跟這可惜可悲了,咱們先前就聊過這話題,您看看我,就一普通老百姓,我吃得飽穿得暖,而且您來了以後,生活沒問題吧?伙食不錯吧?沒讓您凍着吧?有肉吃、高牀暖枕,人只要勤奮,那就不可能餓肚子,您當年殺那麼多人不就爲了今天這個局面嗎?那還有什麼可惜可悲的?再說了,您當時爲了這個目標,殺得咱們整個華夏民族差點沒崩盤了,現在的情況比你當初預計的要好多了吧?那還有什麼可悲的?硬得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去統一別人的道德水準?”
高牀暖枕這話我可一點沒胡說,白起睡的上鋪……
“也對,先前我都想明白了,現在反而糾結起來了,得,不提這個了,我還是好好當個現代人吧。”白起重拾了一下心情,道:“明子,剛進市場的時候我就有個事兒一直想問你來着。”
“什麼事?”
白起抖落了一下身上的軍大衣:“從跟你出門到現在,我發現這滿大街的人雖然穿得都花裡胡哨的,不過那材質和款式跟我穿這一身區別蠻大的,從布料來看我這衣服好像挺劣質啊!”
看着他上身軍大衣下身棉褲加棉鞋,連外褲都沒一條,這造型還真是夠傻缺的,平時要擱路上碰到這種我一準認爲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哪有這麼穿的?但爲了圖便宜外加保暖我只能給他這麼打扮。
正尋思着怎麼敷衍他,剛好旁邊有一報紙攤,上邊兒的報紙有個版面正報道金三胖的新聞,他正穿一風衣視察工作呢,我順手拿起那報紙,指着三胖對白起道:“劣質什麼呀?您看這人穿這衣服,再看看您的,像不像?”
白起點了點頭:“嗯,挺像,都一般長。”
“您知道他是誰嗎?”
白起搖了搖頭:“他誰呀?”
“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君王,您看連他都穿你這種,那您這身衣服的價值就可想而知了。”
“哦!”白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樣,你小子可真費心了,對了,他這個怎麼薄一點啊?”
我拍着報紙語重心長的道:“您怎麼突然就糊塗了?薄的穿着沒您這暖和呀。”
把報紙放回原處,在報紙攤老闆異樣的目光下我領着白起轉身就走,白起聽完我的介紹信心大增,只見他挺了挺胸脯,昂首闊步的走在街上,放佛那個叱吒風雲的千古殺神又復活了一般,他這是把軍大衣當龍袍了……
“哎呀,咱現在只是一個小老百信,穿這衣服會不會顯得太高調了一點?”
白起剛問完我就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會不會,您這身份配得上這衣服……”
“哈哈,明子你可真會說話,對了,我還一問題啊,我看這周圍的人啊,頭髮都老短,我是不是也應該跟大家一樣,把頭髮弄短點?入鄉隨俗嘛!”
“怎麼,您想理髮啊?”
“理髮!理髮什麼玩意?”白起露出一臉的茫然。
我拿手做剪刀狀道:“就是拿東西把頭髮剪短,我們這叫理髮。”
“哦,這樣的呀,那你會嗎?要不咱回去就弄?”
我笑着指了指旁邊的一發廊,道:“哪用得着回去弄啊,這不就有理髮的地方嗎?走吧,我帶你進去把頭髮剪了。”
剛進發廊就有小工迎了上來,碼着一臉微笑道:“歡迎光臨,理髮呀?”
我指着白起對他道:“對,給他理。”
小工忙應聲上前招呼白起,道:“大爺,你這頭髮是準備怎麼弄啊?”
白起並沒答他的話,而是對着我小聲道:“這地方有問題。”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我朝髮廊裡一打量,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怎麼啦?沒什麼不對啊。”
白起拿手一指洗頭的地方,悄聲道:“你看到沒,那有個小夥子在睡覺,我剛看他旁邊那女的往他頭上擠奶,這地方,應該是個藏污納垢之所。”
“臥槽,你別鬧,人家擠洗髮液呢……”
我粗略給他一解釋,白起這纔回過勁來,拍着腦門道:“哈哈,我這腦子還沒跟上趟,差點鬧笑話。”
那小工也不知道我們在那瞎嘀咕什麼,見我們聊完了,他才又在一旁道:“客人,你們這發到底還理不理啊?”
“理!怎麼不理”我招呼着白起在一個椅上坐下,對那小工道:“你給他弄一平頭就行,精神一點。”
“好勒!”小工一邊說一邊去揪白起的頭髮,道:“剪平頭您就瞧好吧,咱先把大爺這假髮摘下來。”
小工嗷完那一嗓子逮着白起那頭髮就往上一提,但那是真頭髮,哪提得起來呀?
第一次沒提起來,小工略顯尷尬,道:“呵,大爺這假髮粘得可真牢,我再來一次啊。”
我正想阻止呢已然晚了一步,那小工揪着白起的頭髮猛的又往上一提,這一下子小工是真下了力氣的,把白起眼皮子都揪着朝上翻了……
我一把拽着那小工胳膊:“別扯了,再扯天靈蓋都讓你給掀出來了,他這是真頭髮。”
小工一臉驚訝,還沒說話呢白起就轉過頭對着我哭喪着臉:“你怎麼一開始不告訴我理頭髮就是一根根往下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