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上十點,蕭巖早就吃藥躺在牀上睡了過去。接到顧清媗的電話後,他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穿着一套睡衣急匆匆地下了樓,而他身上穿的睡衣,正是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唐落送給他的維尼熊睡衣。
雖然蕭巖因爲顧清媗的取笑板着一張蒼白的俊臉,顧清媗倒也知趣,邊揉着笑得發酸的腮幫邊默默地離開。
唐落幾乎是一看到蕭巖的身影就悄悄舒了口氣,一直害怕不安的情緒,也終於有了落腳點。她的一雙如水雙眸裡滿是委屈的神色,對下面站着的蕭巖欲哭無淚道:“蕭巖,我下不來了……”
蕭巖將手遞到她的面前,聲音因生病而顯得孱弱,卻莫名讓人安心,“唐落,把手遞給我,勇敢往下跳,我會接住你的,別害怕。”
唐落緊張地握住他十指纖長的手,猶豫磨蹭了好久,最後眼一閉,縱身往下跳,不偏不倚地將蕭巖壓倒在地。
幸好學校的建築足夠人性化,圍牆內種植了一大片柔軟的綠草地,才讓滾到地上的兩人不至於那麼狼狽。
唐落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好與蕭巖的五官相對,幾乎很容易就能觸碰到他白皙清俊的面容。唐落壓在他身上,很長時間都沒看到身下的人睜開眼睛,頓時有些心慌,用力搖他的身體:“蕭巖!你的心跳怎麼跳得怎麼快?不會被我壓出心臟病了吧?!”
蕭巖被她搖得骨頭快要散架,痛苦地皺眉,聲音有些吃力:“唐落,你今晚其實是來謀害我的吧?”
唐落鬆了口氣,咕噥道:“嚇死我了!”她利落地翻了個身,彎腰拉起蕭巖後,撿起地上的水果,遞給他,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吶,那天沒有聽到你的電話,讓你白等了那麼久,這個算是補償你的啦!”
蕭巖卻沒有接,夜色濃重,流光芳華中,蕭巖的雙眸如摻了水的墨,渲染出一種莫名的情意。
唐落的呼吸驀地一滯,全身僵硬,深陷在他那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中,無法言語。
蕭巖只笑一笑,問她:“爲什麼會過來?”
唐落躲過他的注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你爲什麼要冒着大雨送我提拉米蘇呢?”
“因爲……我喜歡你啊。”
至此一句,卻毫無預兆地引爆唐落體內所有的情緒,感知全部退去,視網膜呈現出的景象因爲聽覺而更顯清晰。
她看見,他在一字一句地剖白真心,那麼情深意長。
這種感覺,要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眼前有璀璨煙花突兀綻開,將漆黑沉靜的夜色盡數吞沒,散成奪目碎光。
姿態美好得勢不可擋。
蕭巖深深看她,語調溫柔得像是嘆息。
“難道你真得看不出來嗎?我對你暗示過,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一百分的女生,我只喜歡我認爲是對的那個女生。”
“唐落,她是你。”
滿天星宿下,唐落對視蕭巖良久,沒有迴應,最終落荒而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