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爍剛離開小娟便跳出來拉顏嫿的手:“小姐聽到沒, 他姓言啊,就是大神寫的那個言,最關鍵的是他沒有女朋友啊, 這難道真的是緣分, 原來小姐啊, 你真正的緣分在這裡, 害咱們苦苦尋了這麼久。”
顏嫿躺在牀上, 眼神卻有些迷茫,對小娟說:“你去找人查查那個言大夫,我想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和身世經歷。”小娟答應了聲離開病房, 顏嫿努力掩蓋的複雜心情再次涌上心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剛纔那個大夫報了自己的姓名, 顏嫿也很吃驚, 沒想到這麼巧,她還曾經想過如果醒來就去找言朔, 雖然只是一些模糊的記憶和隱約的感覺,可只要努力找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如果他是她的緣分,沒有道理找不到。
可現在那人從天而降,帶着一種宿命, 爲人和煦真誠, 相貌又是她極喜歡的那一型, 對她溫柔體貼, 自己沒有道理一顆心還如此的起起伏伏, 焦急又苦澀。養病的日子裡言爍總是照顧有加,在屋內一趟就是一天, 透過落地窗看外面的蔥鬱樹木和幽靜小徑。
“你整天呆在這裡應該也很悶,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
顏嫿本能的拒絕:“不要了,言醫生還在上班怎麼能耽誤你工作,待會小娟來我讓她帶我出去轉轉。”
“我這段時間休息,一直到下午四點都有空。”說着自己搬來輪椅來顏嫿房內,自己來到顏嫿身邊,一隻手穿過顏嫿的背搭在她肩膀上,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腿彎處,說:“疼的話告訴我,我很輕一點。”身體和語言是很溫柔的,可顏嫿還是能聽出裡面的強勢態度。還有剛纔她明明拒絕了他外出的邀請,可他還是帶她外出,連拒絕的話顏嫿都拒絕不了。
抱顏嫿坐輪椅上,一路推她到醫院休息地帶,院內一片蔥蔥郁郁,幽靜的偶爾能聽到鳥鳴,言爍推着顏嫿走在小徑上,她看陽光投灑在兩人身上映射在地面上的身影,一個高大穩重還有坐在輪椅裡的自己,顏嫿看着地面上的影子,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便笑了起來。
“笑什麼?”言爍在身後問,陽光在他身後灑落着一圈圈光暈,顏嫿仰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說道:“小時候曾經希望有一個人從天而降,腳踏五彩祥雲,像英雄一樣。”
“你確定那個人不是悟空?”
顏嫿也笑,“小時候就是那樣,覺得喜歡一個人,那人即便踩在地面上,穿的破破爛爛,可也有一種從天而降,如英雄一般的模樣。後來我第一次見李瑾瑜,就覺得他是英雄,怎麼形容呢,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是閃亮的,好像全身自帶光芒一樣。”
“我懂的。”言爍從後面慢慢推着她,他的聲音帶着柔柔的質感,像今天的陽光一樣偎貼人心。顏嫿回頭看着他笑:“不是吧,這種感覺很奇怪的,你也有?”
言爍低了頭,他的笑容隱在逆光裡,米白的牙齒和嘴角揚起的細紋落在顏嫿的眼裡,他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草莖上有綠色的蚱蜢從腳邊跳過,晃動了莖葉,嫩黃的眉鳥捏着嗓子細細的鳴叫,顏嫿覺得這一刻過的好漫長。
她收回目光繼續看前方的小徑,玩笑道:“真的?我在你眼裡也是英雄的模樣?”
“比這個要耀眼的多。”
“說不定我也是路過。”
“我自然不會讓你從我身邊簡簡單單的經過,你知道嗎,世界上有些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碰見愛情,我既然遇見了,自然一定不會錯過。”顏嫿笑,揚起嘴角卻不知爲何落了淚,那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爲了不引起言爍的懷疑,她只得罷了手,低着頭,不知爲什麼,心酸一再涌出,不能自已。
兩人一起散步直到有護士找來要言爍,他推她回病房,剛好遇到小娟,他把輪椅交到小娟手裡並拍拍顏嫿的肩,“好好休息。”顏嫿點頭,等言爍走遠小娟才推顏嫿走進去,偷笑道:“小姐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啊,和言大夫都聊了些什麼?”
“這麼八卦你怎麼不問問言醫生。”
小娟將顏嫿推進病房後扶她慢慢躺好,才說道:“之前小姐你讓我去查那個言大夫,沒想到啊,他履歷那麼輝煌,光看履歷就已經醉了。名牌大學裡最優秀級別的校草,工作也是一帆風順平步青雲,家世清白履歷輝煌,簡直是絕版啊小姐千萬別錯過啊。”
“我又沒說要錯過。”
小娟略激動:“真的?我就說嘛,像言大夫那樣優秀又帥氣的男生只要出現簡直秒殺衆人啊。”
“我讓你調查不是要你調查這些的。我是想問你,我和他在過去的經歷中有沒有什麼交集?或許以前我們有遇到過不過那時候都沒發覺。”
“沒有啊。”小娟搖頭,“你們沒有遇到過,也都沒見過,醫院那次好像是第一次見吧。”
顏嫿奇怪,“怎麼會呢。”她躺在牀上努力回想着,雖然有些記憶已經不清楚,模糊的只剩下輪廓,可她確定曾經出現過一個男生,她以爲那人是言爍,可如果他們從來沒有過交集,哪人究竟是誰。
“小娟,明天隨我一起出去一趟。”
第二天顏嫿喬裝了一番,被小娟一路偷偷摸摸運上了車,小娟上了車問道:“小姐,去哪兒?”
“你之前不是說那個大神很準嗎?待我去見見他,我有幾句話當面要問他。”
“哦,”小娟繼續開車,“其實見見大神也好,他預測緣分一向特別準,這次也問問大神你和言爍之間的事,如果連大神也點頭,那肯定沒有錯,到時候小姐你就不要再這麼猶猶豫豫,一直糾結着。”
顏嫿看着前方,直到車子駛進小巷一旁,扶顏嫿下車,巷子依然沒有變,狹窄清淨,小娟推顏嫿走進去,直到巷尾,進到四合院內,小娟還未敲門就聽到裡面問道:“可是顏家小姐來了?”
那聲音清冷優雅,帶着金屬的質感,“是我,”顏嫿答應了聲,對小娟說:“你在這等我。”自己搖着輪椅走近正屋裡,門檻已經拆卸,似乎早就知道她的不便。屋子還是那麼陰暗,看不清輪廓,帷幔四起,遮住窗外射入的光線。
顏嫿將輪椅駛近一些,聽那人說:“我能幫你什麼呢?”
“我有一些事情不明白,心中有很多困惑。”
“說來聽聽。”
“我遇到一個男人,他姓言,你曾經說我的真愛也姓言,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我的那個真愛。”
“你呢,你有沒有覺得喜歡他?”
“我不清楚,他的樣貌,身材,脾氣秉性由不得我不喜歡,可我又一直在拒絕,很彷徨所以纔想着來問問你。”
那人許久沒有說話,顏嫿看着那暗影裡的身影,他的身影隱在深處,顏嫿覺得過了很久,好像時間都停留和靜止了下來,屋子裡不再有時間的流動,只有她在感受周圍的一切,她想出聲,剛張開了口那人的聲音從深處傳來:“是的。”
“什麼?”
“他是。你現在這麼不明確可能是因爲你不夠了解他,要多去接觸,放手讓自己去喜歡,不要讓自己那麼有負擔。”
顏嫿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聽你的意見,多接觸和了解。現在這樣子可能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總覺得……,”這種感覺顏嫿形容不出,她頓了下才擡起頭說:“謝謝指點。”她出聲叫小娟的名字,外面應了聲便走進來打算推她出來,陰影裡的大神忽然開了口:“顏嫿,祝你幸福。”
“謝謝。”顏嫿道了謝便和小娟一同離開,車上她看向窗外,外面景色飛逝,駛過顏嫿的眼,等到了醫院大門口才發現言爍早早的等在那裡,見到她們倆便趕了過去,“怎麼回事?沒有給護士說一下就擅自離開,大家都很擔心。”
顏嫿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害你擔心。我們就是嫌太悶了,所以去外面散散心。”小娟從車後面取出輪椅,言爍抱顏嫿的時候她主動張開的雙臂,嘴角也是揚起眼睛一閃一閃。言爍抱起她在耳邊說:“去哪了?這麼開心。”
“沒有啊,就是四處轉轉,你要是想去下次帶你一起啊。”
“可以嗎?”他把顏嫿放在輪椅上推進醫院,“看你這麼開心,以後多帶你出去玩。”
“你有時間嗎?”
“如果是陪你,多少時間都有啊。”
“不是吧,你每天都那麼忙,還有啊,我很好奇你人這麼好,又一表人才,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應該有很多女生追纔是呀。”
“因爲沒有碰到心動的人呀。”
顏嫿回頭看了他一眼,衝他做鬼臉,兩人有說有笑的朝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