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刃沒接這話,只是說道:“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坐在那裡的是九廠的廠長。”
趙非笑問:“那你說,九廠的廠長應該是什麼樣?”
“不知道。”冷刃搖了搖頭:“總感覺,應該象是個書生,或是一個技術員的樣子,九廠是靠賣多士爐起家的廠子,後來代工造電視,所以廠長應該象是一個技術員。”
趙非回答:“那是普通人知道的,我老大是靠埋了小倭子起家的。每次埋小倭子,埋的越多,我老大的錢就越多,能辦的事情也就越多。我現在是認命了,要在這裡好好幹活,趕緊擴大咱們的地盤。”
冷刃問:“然後呢?”
在冷刃心中,九廠的廠長不可能只圖二毛家這點私下販酒的生意。
對冷刃,趙非沒瞞着。
“冷刃,控制二毛家的葵花籽,因爲二毛是全球最大的產地。一但成功控制,老大就能夠讓食品油在倭島的利潤,超過百分之一百。我也不懂老大布的是什麼局,吃的油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要辦好了。”
冷刃沒接話。
他能聽懂的就是,九廠的廠長安排着不知道多少人作着不同的工作。
最終這些工作彙集在一起,成爲一張大網。
吃的油,有超過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嗎?
冷刃只記得,他十年前替家裡去買油,好象一個人每月只能買四兩油,油似乎是很珍貴的商品。
油,貴不貴?
此時,白昊已經坐在溫暖的海邊別墅的獨有沙灘。
潘鷹國,就新的合作方案,貴族們正在激烈的爭論着。
胡尼帶了禮物過來。
坐下之後,胡尼就給白昊抱怨上了。
“一羣笨蛋,沒幾個真正讀過書的,卻自以爲非常的懂。”
聽到這話,白昊倒是很好奇:“有變化?”
胡尼點了點頭:“實話說,連種豆子的人都搞不清豆子是怎麼玩的,一羣笨蛋還作夢想在大漂亮的交易市場上玩出什麼花樣來,真是讓人頭疼。”
白昊回答:“其實我也不太懂,因爲這一套,真的水很深。”
胡尼有點好奇:“那你怎麼樣保證自己可以掙到錢?”
“其實很簡單,確定自己的需求,儘量讓別人不要影響到自己的需求,那些外在因素對價格的影響就會很少,爲什麼我建議你們不要賣豆子,而是賣豆油、豆粉、豆粕呢。就是因爲,豆子確實非常容易受到影響。”
胡尼很認真的在聽:“你繼續講,回頭和他們爭論的時候,估計能用得上。”
白昊介紹:“拿漂亮國的豆子來說,播種是五月左右開始的,但播種的面積並不大。接下來,他們會觀察豆子在交易大廳的價格,再來決定後續的第二次、第三次播種,一直持續到八月左右,這樣收穫的時間就是在九月至一十月這段時間。”
“大漂亮一直認爲,能夠影響豆子價格的是,是產地因素。爲什麼這麼說,因爲豆油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食用油,人爲造成供給緊張,就會擡高價格。”
胡尼問:“但是,我們的大豆卻不是。”
白昊回答:“因爲,你們的大豆銷售的控制權,不在你們手中。農場在播種開始,就會有人來訂合約,然後擺上交易市場,一直等到交割日,利潤最大的是合約的擁有者,而不是大豆的種植者。”
“也就是說,擁有自己的交易廳,纔是上策?”
白昊搖了搖頭:“如果在交易廳作合約的,依然是漂亮國的人呢。我希望把豆子變成買方市場,這是對我有利的,因爲我手中有兩億噸以上豆子的需求量。可在大漂亮的角度,賣方市場纔是最有利的,眼下,大漂亮纔是最大的大豆生產地。”
胡尼在思考。
白昊說的沒錯,從某種意義上講,潘鷹是賣豆子的,白昊是買豆子。
兩邊應該是合作與矛盾並存。
白昊繼續說道:“我折騰這麼多,其實就只爲一句話。”
“是什麼?”
“定價權,無論是你的利益,還是我的利益,如果定價權在我們手中,咱們可以商量着來,有一個對大家都滿意的價格,這纔是最終的公平。”
這話有道理,胡尼認可。
白昊再講:“胡尼,有這麼一個理論,你聽一聽。”
“我在聽。”
“合約就是一張紙,你和我簽了合約,如果合作的過程中心裡舒服,那麼這份合約纔可能長久,你心裡不舒服,或是我心裡不舒服,合約也就會變成廢紙。這就是我的公平。反之,西方大洲那一套所謂的契約精神,只是爲了不違背而制訂的,並不是爲了合理與公平而制訂的。”
“這一點,你可以讓相關的學者進行深入的研究。公平,就是大家合作心裡都舒服。”
白昊這套理論與胡尼之前受過了西方大洲式的教育有明顯的衝突。
這讓胡尼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白昊又說了一句:“胡尼,讀過關貿相關規則嗎?”
“讀過。”
白昊:“既然讀過,咱們就豆子而論,CBOT一直是全球大豆的定價中心,你不用太仔細的研究,只需要讀一讀往年的數據,你便會發現,那裡只是爲了保護漂亮國大豆的利益,而不是所有人的。你們想喝湯,就要盯着那邊的數據與浮動。”
說到這話,胡尼也有感觸:“沒錯,我們小心翼翼的關注價格,只是爲了能多掙一點,但是漲還是跌,都是與大漂亮自己有關的。”
“那麼,狗屁的關貿,只是他們爲他們的利益制訂的遊戲規則。試一試,夏國從潘鷹國進口豆子,或是豆油,再或者是其他產品,零關稅呢?”
胡尼顯然心動了。
白昊又補了一句:“再換一個角度,如果我們能夠控制潘鷹、足球王國,再加上印加或是其他小數量的大豆生產、收購、倉儲、貨運等等的控制力,那麼CBOT還能控制價格嗎?”
“百分之十五。將豆子出口數量壓到百分之十五,其餘的部分,作爲豆油、豆粉來出口,慢慢的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