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時間也來到了八九年的十月份。隨着內地的風波逐漸平息,香港的樓市也漸漸轉暖。
儘管在香港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過最後的結果還算是皆大歡喜,至少在明面上沒有太多人受到傷害,也沒有人因此被判處死刑,而在雙方的心照不宣下,大部分頭面上的人通過各種途徑離開了這個國家。
不過因爲出了這麼一攤子事情,國家的經濟政策難免趨向於保守,剛開放不久的市場有進一步緊縮的趨勢,廖承德在內地的工廠在這短短几個月內就遭到執法部門的幾次聯合調查。幸好廖承德已經及時收手,並將工廠的主營方向做了一些改變,漸漸向玩具方向轉變。再者他又是在中央上有名有姓的港商,即便是地方上有心刁難,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樓市回暖後,廖承德在徵得鍾石的同意後,通過代理人逐步將手中的樓盤放出。爲了保證香港的穩定繁榮,某些來自大陸的財團也在悄無聲息地收購香港的資產,其中就包括了一些樓盤。他們悄悄地找上了廖承德,價格還比市面上的高出了近兩成。
對於這等能名利兼收的好事,廖承德自然是來者不拒,就這樣在友好又融洽的氛圍下,廖承德名下的某些樓盤就這麼悄然無息地轉手了。
塵埃落定後,廖承德一細算,這才發現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所得到的收益竟然有一倍之多,不算上還沒有脫手的樓盤,光是已經賣出去的就足足賺了一億多港幣,這還僅僅是他的那部分,大頭的鐘石足足賺了五億港幣。
由於雙方的交易是在一個秘密的狀態下進行的,外界媒體根本不清楚,否則定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在日本,在美國、英國和日本的本土勢力三方達成協議後,資金就源源不斷地劃到一個專用的賬戶裡,各方人馬也相繼趕到了此次作戰的大本營——日本中部的港口市神戶。
之所以不選在東京,是因爲東京就位於監管的眼皮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可能被一網打盡,想安插這些外籍人士罪名最容易不過了。只要一個懷疑他們進行間諜活動,然後全部驅逐出境,就能將他們前期的所有準備工作化爲烏有,甚至將他們的資金扣留。
而神戶則不同,這裡是日本最大的黑幫山口組的總部所在地。這裡山口組的影響力大得出奇,甚至遠遠蓋過了警方。事實上,在日本七八十年代,曾經爆發過幾次圍剿黑幫的行動,其中的矛頭直指山口組,在雙方的衝突中,手持衝鋒槍的黑幫分子將警察打得落荒而逃,將日本警方的臉丟了個精光。
不過後來山口組因爲爭奪首領的位置爆發了內戰,分裂成兩個幫派,雙方開始了長達數年的暗殺行動,最後在另外兩個黑幫的調和下,分裂出去的“一和會”頭領山本廣宣佈解散一和會並隱退,雙方的內戰這才宣告結束。
就在八九年的四月,山口組的五代目渡邊芳則上位,雄心勃勃的他發誓要重現昔日的榮光,他採取若頭(副首領)宅見勝的方針,避免和警方對立,同時通過不同的形式向全國各地滲透,在他的領導下,山口組的勢力積極向關東地區(東京、橫濱等地)滲透,和當地的住吉會、稻川會時不時發生衝突。
黑幫控制了賭博、色情、毒品等行業,攫取大量的金錢,而這些來路不明的金錢不能通過合法的途徑消費出去,事實上黑錢是困擾全世界地下世界的一個大難題。美國警方對付臭名昭著的黑手黨時,找不到其犯罪的證據,就以偷漏稅的罪名將其抓捕,甚至有位聲名在外的黑手黨教父也哀嘆:他可以殺人放火,但卻忘了及時向聯邦政府納稅。這位教父因爲偷漏稅被判了幾百年的刑期,最終死在了牢中。
日本的黑幫也明白這條罪名的重要性,他們積極地在全世界尋找能夠洗錢的途徑,特別是能夠洗淨大量資金的途徑。在這種情況下,在日本市場上積極活躍的某些美國金融公司就和山口組一拍即合,雙方在私下達成洗錢協議。
洗錢這種事情,全世界的金融機構都在幹,唯一的區別在於是否被監管部門抓到,在後世匯豐和渣打就被歐洲的監管機構控告洗錢,最後雙方以數十億美元的天量金額和解了事。
這次美國的盟友向山口組的人略略說了一下情況,這些極重義氣的黑幫分子自然一口應承了下來,他們也不問具體是什麼事情,畢竟有誰敢在山口組的地盤上鬧事!
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些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是在合謀摧毀日本經濟的話,估計他們絕不會這樣輕鬆地答應下來。
在集合歐美日三地的頂級操盤手後,吉姆作爲此次行動的召集人,責無旁貸地做起了頭領。他們一行數十人總結了各方的意見,在經過半個月的討論後,終於制定了一套自認爲完美的操作策略。
十月開始,大量的資金流入了新加坡的期貨交易所,這些動輒數以千萬計的美元大多投在日本的股指期貨上,這些資金剛一流入到市場上,就引起了一陣波瀾,只不過在每天數十億美元的交易市場上,也只能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浪花,很快就消失在波濤洶涌之中。
同時從神戶這個臨時搭建的班底裡流出的資金,也有不少流向了日本的本土市場,這些資金化整爲零,通過幾十個賬戶買入了某些日本大企業的股票,這是他們制定的策略之一,就是通過日本市場對衝來自新加坡股指的風險。
自然,這種風險是不能完全對衝的,日本的市場如此之大,股指每升或降一個指數,就是數十億美元的資金,這種資金量的變動絕不是短短几支日本企業股票能反映的。
“怎麼樣了?”這一天,吉姆問起正在熒光屏上緊張操作的馬克西姆。作爲吉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馬克西姆自然也進入了這個團隊。
“不怎麼妙,日經指數還在緩慢地增長,牛市還沒有到頭!”馬克西姆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微微地搖了搖頭。
“沒有關係,繼續吸納空單。這次的操作資金量不比從前,我們不必爲幾千萬美元的損失而過於擔心。”吉姆安慰道。
這次集合的資金大約有五十億美元之多,來自美國和英國的資金都是二十億美元,日本本土的資金則有十億美元,不是他們沒有錢,而是短時間調動更多的資金必然會引起日本監管部門的注意。歐美的錢不需要入境,日本的資金流入國外需要一定的手續,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會不會有監管部門的身影。
對於這麼龐大的資金量,數千萬美元資金的損失的確算不上什麼,不過在日本市場裡遊蕩的資金倒是賺了不少,至少能在賬面上說得過去。
“繼續加倉吧,注意最後看空的方面。”吉姆吩咐了一句,就轉而查看其他人的交易去了。
這些忙得不可開交的交易員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所聚集的資金只是個引子,這些錢是爲了試探市場的反應,就好像羊羣裡的頭羊一樣,他們背後的勢力希望通過這些資金的操作引起市場的注意,進而聚集起更大的資金進攻多方,從而引起日本市場的雪崩。
作爲炮灰的交易員沒有這種覺悟,吉姆對此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對這點損失並不放在心上。
到了十月底,這些人已經用了五億美元的資金,在新加坡建立了一個頗具規模的頭寸,這個賬戶源源不斷地建立空倉終於引起了市場有心人的注意,不過在多方查探下,這個賬戶的背景和資料通通是空白。
即便是這樣,市場的參與者明顯地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在資本市場上最不乏捕風捉影,各種流言紛至沓來,有些人說這錢是來自日本本土,有些人則斷言這些錢是來自美國的斯坦利公司,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地說這些錢是來自華夏大陸。
在這個賬戶背後,漸漸地有了些跟風者,雖然資金不能和這個賬戶的資金量相比,但勝在數量不少,也慢慢地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原本在新加坡的日經指數市場上,看多的資金一直是佔據着壓倒性的優勢,而做空的那些資金大多是以短線爲主,在日本牛市洶洶的市場面前,根本沒有人敢長線持有。
沒有足夠的空方,就開不了足夠的對手盤,多方在經歷了一段時間後,也紛紛開始短線持有,在每個交易日和每個波段和空方展開廝殺,長線持有的情況在新加坡交易所變得稀罕起來。
不過自從這個賬戶出現後,稍有敏感性的人就開始查詢這個賬戶過往的交易記錄,發現這個賬戶很少有平倉的現象,不止如此,還在源源不斷地建空倉。
這明顯是抗衰日本股市的表現。
這一發現讓市場興奮起來,多方高興的是終於有了對手盤,空方大資金則駐足觀看,小資金的客戶則希望這潭水越攪渾越好,這樣他們才能在夾縫裡賺錢。(很多書友提到更新太慢,這點作者已經盡力了,目前改爲週六日的時候兩更,希望大家能夠理解碼字的辛苦,多多推薦,多多收藏,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