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畢竟是顧寒,那身體的強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短短一週,槍傷出院了,雖然還沒有恢復到生龍活虎的地步,但是,卻已經開始正常處理公事了。
得知顧寒出院,擔憂了一週的流年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不知怎麼的,心中卻又隱隱的透着一種不捨。
他住院的時候,她還可以爲自己想他、思念他找藉口,每天放學之後,情不自禁的出現在醫院,卻再也沒有勇氣真正的出現在他面前,偷偷的站在樓下,仰望着他所在的那一扇窗,一望,就是一兩個小時,直到夜幕降臨……
“流年,”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擡頭,卻是宋嶽。
自從聖誕節之後,流年總是有意的躲着這個男孩兒,她有太多的事要忙,要在意,無暇去看別人的傷心與落寞。
“恭喜你。”宋嶽臉上的笑容燦爛,如外頭的陽光一般,能晃花人的眼。
不遠處的韓媛兒看到了,冷笑着轉過頭去。
流年臉上一直冷冷的,“無緣無故有什麼好恭喜的。”
“當然是有好事了。”宋嶽並沒有因爲流年的冷臉色而退卻,反而坐在了她對面,湊近了流年,“內部消息!去意大利那個名額已經定了。”
宋嶽故意壓低了聲音,點墨的眼眸中透着耀眼的光芒。
這樣的宋嶽真的很陽光帥氣,半年來心中對他的不悅忽然在這樣的笑容下消融了。
流年臉上冷意稍收,“你確定?”
“你今天回家就可以開始收拾東西了。”宋嶽一臉篤定的說。
“我真的,可以去馬蘭歐尼時裝學院了?”流年臉上終於露出難以置信和驚喜激動的神色。
“真的!”宋嶽眼睛亮亮的,未來,他將有好幾年的時間讓眼前的女孩兒喜歡他!
……
既然名額已定,那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但是,對於接下來的考試,流年依然全力以赴,絲毫沒有放鬆。
她要證明,就算沒有那個內定,她也是有勢力憑自己的本事取得那個名額的!
一個月後,當老師笑眯眯的將成績單和馬蘭歐尼時裝學院的入學通知書遞到她手上的時候,流年終於哭了!
三年了,她終於邁出了實現她夢想的第一步!
不能自已的激動讓流年破天荒的買了酒去找了大哥,兄妹兩人高高興興的慶祝了起來。
流年高興,易恆也高興,兩人都喝得有點兒多,到最後,卻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兄妹倆正激動着,流年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摸索着掏出手機,也沒有看就接了起來。
“丫頭,恭喜你。”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撞入耳膜,讓流年瞬間清醒了。
“謝謝。”好一會兒之後,流年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一般,低低的說了兩個字,之後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緊緊的握着手機,捨不得放下。
電話裡能聽到彼此淺淺的呼吸聲,好一會兒之後,電話那頭才傳來顧寒不自在的聲音:“丫頭,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是。”
……
原本歡喜激動的心情被那一個電話徹底的擊碎了,他們已經無話可說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了嗎?
流年自嘲的一笑,抓起酒瓶就那樣喝了起來。
不遠處的玻璃後面,一個高大的身影矗立着,看着那個忽然抓着酒瓶狂喝的女孩兒,面上神情黑了幾分。
“我怎麼不知道,顧少原來也這麼親民的,喜歡來這樣的地方吃飯。”身後,亞琳兮臉上帶着魅人的笑,看着那個身形挺拔的男人。
顧寒回頭看了她一眼,緊身抹胸短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軀,姿勢優雅的站在桌子旁,挑染的白髮在燈光下耀眼至極,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
這個女人無疑是誘人的!
不過,顧寒卻只是冷哼一聲,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亞琳兮笑笑,看了一眼那依然還在狂喝的女孩兒,很快扭着腰肢追向了顧寒。
“顧少,既然喜歡她,就留下她啊。”亞琳兮笑的妖嬈,說話的同時,手臂已經纏上了顧寒的手臂。
顧寒毫不客氣的一甩,冷冷的看着她,“亞琳兮小姐,我答應和你合作,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你不要得寸進尺!”
亞琳兮臉上笑容不變,一挑眉頭,“顧少想多了,亞琳兮只是提醒顧少,既然喜歡就不要放手,不然,以後後悔的是自己。”亞琳兮說完之後扭着腰肢鑽進了顧寒的車,“我明天就離開,放心好了,雖然我喜歡你,但是,我亞琳兮不是死纏懶打的人。”
顧寒冷哼一聲,上車發動了車子。
餐廳裡,放下空瓶的流年失神的望着窗外,卻意外的看到窗外,那一抹熟悉的亮紅色,副駕上那個女人的笑顏如花,彷彿一把冷厲的刀,狠狠的刺進她的胸膛……
直到那抹紅色消失在夜色中,流年才低頭一笑,眼睛中有什麼東西洶涌着要跑出來。
她承認,她忘不掉他,忘不掉……
就算她刻意不去想,可是,他早已在她心裡,就算用刀也不能剝離。
……
半夜時分,口渴的流年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想要給自己倒一杯水,可是,醉酒的她連站都站不穩,滾燙的熱水淋在了她手上……
伴隨着尖叫,流年手中的杯子落地,她自己也搖晃着摔了下去。
玻璃碎片扎進身體的疼痛讓流年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手上、腳上的疼痛讓流年幾乎要昏過去了。
狼狽的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周圍全是碎玻璃渣,她連站都站不起來。
疼痛伴隨着無助忽然潮水般襲來,流年忽然痛哭起來。看到剛纔被帶落在地上的手機,她鬼使神差的按下了那個快捷鍵……
電話裡,那個熟悉的聲音和傍晚時一樣,客氣,疏離,“丫頭。”
流年沒有想到這時候打過去,他居然也接了,可是,那客氣和疏離卻讓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但是間或的抽泣聲卻清晰的傳到了顧寒耳中。
“丫頭?”顧寒的聲音帶着疑惑。
下一刻,流年卻忽然嗯斷了電話。
“流年,你就這麼沒有出息嗎?人家才說了要你自己照顧自己的,人家沒有義務來照顧你!”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邊落着淚,一邊慢慢的爬起來,“自己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