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少辰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可區景軒還不想死,更不想就這麼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有的死去。
他不甘心,更不敢。
死有多可怕,他想都不敢想。
雖然他做了這麼多,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更沒想過自己會死於非命。
因此,在區少辰鐵定要殺他的時候,他突然之間變慫了,怕了,恐懼了。
尤其是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竟被嚇的冒出一層冷汗,雙手因爲緊張而緊緊的攥在了一起,目光驚悚的望着區少辰,期盼着他可以收回之前的話,更希望他只是嚇嚇自己而已。
可是區少辰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失望”?
“不是我要殺你,是你要自殺!”區少辰平靜的看着他,“我給你的警告已經夠多了,可惜……你從來都聽不見!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怪不得我。”
“可我什麼都沒做啊!”區景軒一副冤枉的樣子。
“沒做……”區少辰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那就讓你死個明白!”說完,他轉對看向區景軒,“你派人去醫院暗殺穆井橙,開車撞死了樑雪鷗,綁架小澤,甚至跟熊林聯手,綁架穆井橙……”
“小叔,我錯了!”區少辰的話還沒說完,區景軒卻“撲騰”一聲跪了下去,“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沒有想過傷害小澤,更沒有跟熊林聯手啊……”
區景軒一邊說,一邊往前挪着。
他甚至伸手抓住區少辰的衣角,一臉委屈的哭了起來,“小叔,你就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我不是人,我知道我不可原諒,我聽從我媽的教唆派人去暗殺小嬸,我被熊林所逼,不得已在沒經你和小嬸的同意之下帶走了小澤,可我一點都沒有傷害小澤,我甚至連大聲吼他都沒有過啊小叔……”
“暗殺小嬸的事情是我媽的主意,雖然最後沒有成功,可我也後悔的要死,對了,我還……我還跟小嬸道過歉,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她!”
“還有小澤……”區景軒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他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很理直氣壯的道,“我帶小澤出來的時候,不但給他帶了他最喜歡的變形金剛,還帶他去吃了他最喜歡的漢堡包,這個方偉德是可以做證的啊!”
“如果我真是綁架小澤的話,怎麼可能帶他去那種公共的地方呢?我不傻的小叔,我知道綁架是什麼樣,也知道綁架是什麼罪。所以我怎麼可能去傷害小澤,他可是我的弟弟啊,我怎麼可能會害他啊,小叔……”
區少辰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心裡不由有些煩躁。
可區景軒看他這麼久沒有說話,以爲是自己說動了他,所以更加努力的解釋着……
“還有樑雪鷗!我是開車撞了她,可那是因爲她害死了我媽,害死了我爸,還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是想直接把她撞死,然後我去自守的,可……可我媽卻在那個時候走了……”
說到這裡,區景軒真的哭了起來。
是悲傷是委屈他也說不上來,只是心裡堵的難受
,所以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說之前他是在演戲的話,那麼現在便是完全的發自內心了。
他一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我沒想到我媽會選擇這一條路,如果想的到,我一定不會離開她。當初她選擇送爸爸走的時候,也是這樣把我支開的。雖然我是後來才知道的,但是……但是……她真的是太傻了!她以爲這樣做就可以保住我,她以爲她死了,我就可以活下來?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看着區景軒一個大男人,卻那樣坐在地上,像個女人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
區少辰的心裡不由變的憋悶了起來。
他知道對區景軒下手,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也知道自己下這個決定,有多麼的困難。
可是此刻,他竟有些動搖了。
區家曾經是怎樣的昌盛繁華,而現在卻變的如此悲涼。
到底問題出在哪兒呢?
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來。
或許是不想面對,或許是不敢面對吧。
區少辰看着區景軒的樣子,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是那樣疼愛這個孫子,又是那樣的偏袒他。
以至於,他二十幾歲卻一事無成,直到現在淪落到了這樣一個地步。
有時候,一件事情的好與壞,或許應該分兩面去看。
區景軒變成現在這樣,區家也不是沒有責任。
而自己……又何嘗起到過一點好的作用?
“小叔……”正在這時,區景軒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他一把抓住區少辰的衣角,半跪了起來,並且一臉懇求的看着他,“我知道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可以嗎?我保證……從今以後,都離你們遠遠的,再也不會動什麼歪腦筋,更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可以嗎?求你了,小叔,求求你……”
一個男人的哭聲,總是那麼的有說服力。
區少辰不知道是被區景軒給說服了,還是被自己給說服了,這一刻,心裡的恨竟沒那麼重了。
只不過,當他想到穆井橙身處那樣的環境完全是因爲區景軒時,他心裡的怒火就壓制不住的冒了上來。
“你覺得,我會原諒你嗎?”區少辰面無血色的看着他,聲音裡依然沒有溫度。
他不可能原諒他,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只是,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收拾這個白眼狼,怎麼處理這個區家的人渣而已。
“我知道你不會。但是……”區景軒努力的想着,因爲據他對區少辰的瞭解,只要他這麼說話,只要他的態度稍有改變,就說明他不再那麼堅決了。
所以,這一瞬間,他看到了希望。
也因此,區景軒更加努力了,“但是……你一定捨不得殺我,對嗎?我們都姓區,我們都是區家的人,我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我們……”
“夠了!”區少有厭惡的將自己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
他不得不承認,區景軒說到了他的心裡,更說中了他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