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身體僵硬了一般的微微抖了一下,目光有些渙散的看着前方,手裡握着毛巾的手,竟不由的抓的更緊了。
這一刻,她的心是疼的。
“老婆,我們合好吧,好嗎?”區少辰的有些低沉,但卻充滿着請求的氣息,他的頭微微的低頭,下巴依然壓在她的肩上,卻並未用力。
穆井橙的眼睛狠狠的酸了一下,心更痛了。
這個男人是她這輩子遇到過最好的,也是最寵他的。可她怎麼能走出自己心裡的陰影,忘掉那些不該忘掉的過去?
她又怎麼可能完全不在乎區老的犧牲,不在乎他爲自己付出的那條珍貴的生命,怎麼可能不在乎他此刻的感受呢?
“區……”
“你別說話,先聽我說,好嗎?”區少辰打斷穆井橙的聲音,因爲他早已料到她會說些什麼。那些話除了傷害他們之間的感情之外,他並不覺得有什麼意義。
他輕輕的擡起自己的下巴,將它壓在她的頭頂上。
他沒有用力,而是微微的摩挲着她微溼的髮絲,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知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也知道你心裡承受了很多很大的壓力。但是老婆……”區少辰頓了頓,然後繼續道,“你這樣做不公平!”他擡起下巴,伸手扶上她的雙肩,微微用力,讓她轉身面對自己,聲音也比剛剛輕柔了很多,目光深邃的望着她的雙眼,然後道,“你不能把我拋的遠遠的,也不該把自己一個人封鎖起來,這樣對我,對你,都太不公平了”
“……”穆井橙擡頭看他,想說什麼,可脣角微微的動了一下,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只是雙眼無法控制的紅了起來。
心裡更是痠痛的無法控制。
看着她如此痛苦忍耐的神情,區少辰有些心疼的捧着她的臉頰,目光真誠的望着她的雙眼,聲音裡帶着請求的氣息,“讓我跟你一起來分擔,好嗎?”
一滴眼淚“吧嗒”一聲滴落而下。
穆井橙瞬間從剛剛的“催眠”幻境裡出來一般,迅速的伸手將淚水抹掉,然後轉身,不再去看那個男人。
那個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他,想到他,心就會像被撕裂般疼痛的男人。
看着她如此拒絕自己,區少辰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真如唐曉宙所說,她的心理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需要心理醫生來幫助開導的話,那麼……他真的不能逼她太緊了。
即使她故意拿話來氣自己,即使她故意說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來拒絕他。
他也不該用那樣的態度來對她。
想起自己拿槍對着她時的情形,想起自己讓她滾的瞬間,區少辰恨不得給自己一槍,以泄她的心頭之恨。
可是此時此刻,他所能做的,除了好好照顧安慰她之外,更應該帶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如果……她真的如唐曉宙所說的那般嚴重的話。
區少辰走過來,伸手將她手裡的毛巾接了過來,然後輕輕的幫她擦着有些滴水的髮絲。望着髮質很好,卻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女人,他的脣角微微的上揚了一下,聲音也不再像剛剛那般鄭重和認真,反而帶着些許調侃的語氣道,“穆井橙,你怎麼這麼矮?”
穆井橙不由的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不過……她矮?
她一米六七的身高,在女人堆裡雖然不算很高,但也不算矮吧?
雖然她真的比區少辰矮了一個頭,外加一個脖子那麼多,但只能說明他太高了,並不能說自己太矮吧?
只是……他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喜歡你什麼呢?”區少辰一邊爲她擦頭髮,一邊回憶着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你長的又不漂亮,身材也不性感,脾氣還那麼倔,到底哪裡好呢?”
穆井橙的思緒,不自覺的被他引到了一年前。
那個時候的她,被顧嬌嬌折磨的人不是人鬼不鬼的,想起自己從酒店裡出來的那一刻,想起被區景軒拋棄,被穆井薇嘲諷的瞬間,穆井橙的心裡竟不是疼,不是酸,而是無奈的笑。
那麼狼狽的自己,連老天都不愛,他又怎麼會注意到的呢?
難道只是因爲她拉了他做“未婚夫”?
“後來我才發現……正是因爲你不漂亮、不性感,不溫柔,才讓我對你念念不忘,才讓我這輩子,都不想放棄!”區少辰笑了笑,將毛巾收了起來,然後低頭望着她,“所以穆井橙……,給我個機會,讓我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經歷所有的酸甜苦辣,一起開心,一起痛苦,一起走到最後那一步,好嗎?”
對上他深邃的雙眸,穆井橙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可下一秒,卻不自覺的躲閃了開來。
穆井橙轉身向牀邊走去,心裡像堵了什麼東西般悶悶的疼着,卻又像有股氣體,正在將那些悶痛的東西正在往外頂,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般的伸手去扶牀邊。
一瞬間,眼前一黑,身體像被抽空般,緩緩的滑向了地面……
――
穆井橙醒來的時候,唐曉宙和區少辰分別站在牀的兩側。
一個面色擔憂,一個臉色滄桑。
但相同的是,二個人都同時望着自己,目光裡都有一絲欲言又止的責備。
“穆井橙,你告訴我,你有多久沒吃飯了?”唐曉宙眉頭微皺的看着她,臉上再也沒了之前的溫柔,反而是帶着一絲怒意。
穆井橙不由的心裡一沉,原來是她是因爲太久沒吃飯而暈倒的。
怪不得……
怪少是她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怪不得她覺得自己的胃像從身體裡抽掉了一般空空的,怪不得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般的虛弱。
原來,她一直就沒有吃飯!
“你知不知道,上次嚴重貧血之後,你用了多長時間,才把身體補好?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不但你會死,就連……”
“曉宙!”區少辰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唐曉宙越來越不理智的譴責,他臉色憂傷的望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和空洞的目光,聲音輕柔的像在哄一個年幼的孩子,“吃點東西吧,好嗎?爲了你自己!”
更爲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