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百多斤的胖子摟住,是什麼樣的感覺?徐雷剛只需要靠一靠,小夥子就鴨梨山大。
他的臉都白了,努力地擠出一個笑臉來,不住點頭,“徐哥您這話說得,我懂,我真懂。”
對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要是連這點眼力價兒都沒有,也不用幹這個中介了。
打發了中介,徐雷剛招呼家裡的三位客人,“那個,三位也別走了,坐着喝會兒茶,晚上我請客,這裡可是有野味兒的。”
“這個倒不用,”馮君首先表示了,“海峰和紅姐都要去張羅一下錢,我個人也有點私事,等咱們交易完之後,再一起好好喝也不遲。”
“別急着走啊,”徐雷剛出聲了,“事兒已經說定了,這房子就是你的了,我先收拾一下東西,換個地方住,你就住這兒好了。”
這是個痛快人!馮君做出了判斷,當然,這或許跟他還沒有付款有關,對方怕再出什麼變數,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說走就走的態度,還是非常地道的。
於是他笑着擺一下手,“這個真不着急,我也有很多東西,暫時寄放在別處,搬過來也需要時間,你先好好安排一下,就算我買了房子,也會給你搬家的時間。”
“家基本上都搬得差不多了,”徐雷剛輕描淡寫地發話,但是卻難掩眉眼間的鬱悶,“就是些衣服和日用品,傢俱家電什麼的,就都不要了……我夫人和孩子都已經搬走了。”
馮君三人相對無語,最後還是紅姐出聲了,“好了,大家都是講究人,那就按規矩來。”
按規矩來的結果,就是馮君還得繼續住酒店,不過這一次,他說成什麼也不住蓬萊大酒店了,而是直接換到了“伏牛賓館”。
這是省府的接待賓館,硬件軟件都是一流的,除了房間貴一點,大腹便便的官員多一點,再沒有其他不方便的地方了。
更爲難得的是,賓館的豪華套房正好有空着的,這可是給廳級幹部準備的,裡面設備設施齊全,而且電力供應充足——當然,更好的高官幹部的房間,他是沒資格住的。
雖然服務員非常奇怪,此人要問這個房間能承受多大的電流,但是現在的政府賓館,也有了爲顧客服務的意識,在跟維護人員溝通之後,她給年輕的客人提供了答案。
“房間裡所有的電器都打開,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設計的電流應該是五十安左右,但是不超過一百安的話,隨便用好了。”
對馮君來說,這樣的電流還是小了點,但是不管怎麼說,總比在其他普通賓館裡提心吊膽地充電,要強出很多。
至於說房價比較貴?馮君已經無視了這一點,對現在的他來說,充電的優先級比房價要高出好幾個級別。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他來到了李大福,直接找到了李永銳,表示自己希望能在兩天後,舉辦行業內部的玉石拍賣。
李永銳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他是什麼人?是堂堂的國企老總,企業也是伏牛省珠寶行業的老大,被高官高官接見的次數都數不過來了,他的辦公室,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現在,他卻是被這憊懶的小子纏住了,而且還是突發奇想,兩天後就要組織拍賣。
若是換個人,敢這麼瞎折騰,他肯定要讓對方明白,李大福的董事長,是怎樣一種存在。
但是對上馮君,他還真是沒轍,只能哭笑不得地表示,“後天舉辦拍賣會?這也太倉促了吧?請柬倒是好說,可其他公司未必來得及派過來重要人物。”
“不重要的人物也行,”馮君表示,自己並不是很看重形式,“我能賣出去玉石就行。”
“你這個心態可是不對,”李永銳臉一繃,一本正經地教育他,“你既然能長期提供穩定的貨源,爲什麼不做成一個品牌呢?想打響一個品牌,第一次必須要慎重。”
“第一次……慎重?”馮君眨巴一下眼睛,似乎有點其他的聯想。
然後他訕訕地笑一笑,“我也希望慎重,但是我現在急需一筆錢,顧不得那麼多了。”
對方的語氣有點倚老賣老,但是他知道,李董事長是爲自己好,所以很真誠地解釋。
“缺錢?”李永銳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小馮,只要你把自己這個品牌經營好,錢還是問題嗎?年輕人,不要那麼好高騖遠,腳踏實地地做事纔是正道。”
馮君又是訕訕地一笑,“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真的需要一筆錢,馬上就要。”
李永銳也有點無奈,“小馮,我這是爲你好,換個人來,我都懶得跟他們說……你現在有可能打造自身的品牌,這是很難得的機會,你一定要珍惜呀。”
馮君摸一摸下巴,遲疑一下才發話,“謝謝李董關心,但是……機會很難得嗎?”
李永銳頓時被噎了一個半死:我怎麼就忽略了這一點呢?這傢伙手握大量的優質玉石資源,只要能保證供應,什麼時候打造品牌都不算晚。
甚至,人家不打造品牌也無所謂,只要消息傳出去,同行們還不是得一窩蜂衝上來搶購?
李董事長很悲哀地發現,自己搞了半輩子經營,那些經驗,完全套不到這個年輕人身上。
然後,他纔開始重視起小馮剛纔說的話來,“你差錢?不是才從恆隆弄了三千多萬嗎?”
“那點錢不夠,”馮君很無奈地回答,“李董你只看到我掙錢了,可是我花錢也很厲害的。”
李永銳的眉頭皺一皺,“省着點花……不行嗎?”
話才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對方雖然年紀小,比自家的兒子也大不了幾歲,但卻是公司的合作伙伴,還是很有實力的那種,我怎麼能擺出架子,倚老賣老地訓人呢?
馮君卻也沒在意,他不喜歡李董的嘮叨,但人家是真心爲他好,只衝着這份心思,他就不能生氣——只有走上社會之後,才能深切地領會到,什麼叫“打是親罵是愛”。
所以他也只能笑着回答,“能花才能掙回來,捨不得投入,哪裡會有產出?”
“哦,原來是投入,”李永銳正愁沒有臺階下呢,聞言馬上就坡下驢,他點點頭,正色發話,“這個倒是不能省,你還差多少錢?”
“已經有朋友幫着去籌錢了,”馮君笑着回答,“暫時倒是不缺錢,我主要是不想拖欠朋友太久,想盡快賣掉玉石,也是爲了還朋友錢。”
李永銳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馮老闆你這也太見外了吧,怎麼不跟我張嘴呢?”
“這個……合適嗎?”馮君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心說咱倆真的不熟啊,我倒是想跟你借呢,就怕你以爲我腦子缺弦兒。
當然,他的話肯定不能這麼說,“我是想着,找朋友借是私人的事兒,李董您這是公家的買賣,我找您借,這不是逼着您犯錯誤嗎?”
“你空口借,我也不敢借給你,”李永銳直勾勾地盯着他,“可你有拍賣的玉石……能抵押啊,我怕個什麼?”
馮君撓一撓頭,訕訕地一笑,“我總以爲,這中間有點手續,可能不會很通暢,在體制裡幹,講究的可不就是個程序嗎?”
“你年紀輕輕,思想倒是很老派,”李永銳不以爲然地發話,“國企也要參與市場競爭,程序是很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市場纔是第一位的,思想不能太僵化。”
馮君眼珠一轉,“那按照李董的說法,以後我再缺錢了,可以拿玉石來抵押?”
李永銳能把國企做成省內行業第一,肯定是有擔當的,他點點頭,“只要是授權我們拍賣的玉石,就可以抵押,這一點我能打包票,不過……估值肯定不會太高。”
“估值高低無所謂,不要差太多就行,”馮君答應得很痛快,“反正最終是按拍賣價結算的,扣除借款就是了,加點手續費也可以。”
李永銳怪怪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發話,“還是自己做老闆好啊,小馮你答應得這麼痛快……對了,你抵押借錢的話,黃金佔幾成?”
這也是話裡有話,隱約影射對方在跟恆隆的交易中,十有八九涉及黃金了。
不過他沒有點明瞭說,也就不算什麼,最多是紅眼病罷了。
“黃金……暫時沒有剛性需求,”馮君笑一笑,心說那邊已經買到的玉石,都夠鄭陽消化幾年的了,自己手上的六十公斤黃金,還能在止戈山收購很長時間。
而且這玉石生意受到需求的影響,並不能無限制地擴大,那麼下一步,他關注的重點也要發生改變,不能一條路走到黑。
事實上,他最嚮往的還是修仙,做玉石買賣,無非是想在現實社會中混出個模樣,爭一口氣罷了。
而且對他來說,黃金並不是不可替代的,想要繼續收購止戈山的石頭,白銀是更好的選擇,雖然成本高了一些,但是買賣白銀,風險要小得多。
“沒有剛需嗎?”李永銳的眉頭揚一揚,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許的遺憾。
李大福在黃金的買賣上,有着極大的優勢,原本他是想仗着自家的優勢,對馮君多少形成一些制約,不成想,這個算盤竟然落空了。
也不知道恆隆在這裡面,起了些什麼樣的負面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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