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馮君的問題,頤玦表示:木氣確實是靈氣轉化過來的,但只要靈氣供應得足夠快,束縛就不是問題,而且還能運用木氣做誘餌,誘導那些微生物改變方向。
三句兩句間,馮君和頤玦就定下了大致的治療思路,然後他摸出一部手機推演起來。
此前真不是他有意怠慢,而是連思路都沒有的話,推演得太累了,不管是誰能給他一個大差不差的思路,他推演起來就要輕鬆很多。
釣叟和壬屠見狀,交換一個眼神:合着咱們沒請頤玦來,還做得不合適了?
多虧是馮山主把頤玦帶過來了,她提供了思路,看起來……距離推演出結果也不遠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直覺沒錯,馮君用了一天的時間,一邊推演一邊跟頤玦印證和商量,終於得到了具體的治療方案,其中有些材料,還是蟲族世界獨有的。
雖然沒有用上那些蜘蛛的任何部件,但終究還是證明一個理論:生克之物距離不會遠。
接下來,他們用了兩天的時間,嘗試着治療了二十名修者,治療結果相當不錯,即便是不能馬上拔除毒素,可毒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這就是好事。
又過了一天,兩名傷勢較輕的修者徹底驅除了毒素,馮君和頤玦做了最後的檢查,此事就算告一段落,其他修者的治療,就不需要他們費心了。
兩門拿出兩百上靈,給了頤玦和馮君,這個手筆真不算大方,不過考慮到他們除了治療自家的弟子,還要負責給其他勢力的修者提供治療方案,馮君和頤玦也不好較真太多。
唯一令馮君耿耿於懷的是,這個方案不可能瞞過萬幻門了,就算元罡和玄黃兩門不說,其他勢力的修者得到了治療方案,也很難控制不傳播出去。
有鑑於這個認知,他都懶得再叮囑了——已然註定是無效,何必顯出自家的“小”來?
忙完這件事情,他也沒有着急離開,而是跟另外三位打個招呼,說自己想去一趟行正星。
毫無意外,那三位一致表示:我們跟你一起去。
你們跟着做什麼啊?馮君實在有點苦惱,不過也別無選擇,這仨都是白礫灘的主力保鏢。
抵達行正星的左京市,這裡正是黑夜,馮君感知一下何潤先,發現這位終於不再是“生命垂危”狀態了,但依舊是臥牀不起,忍不住也有點想笑——這都過去了快一年了!
何潤先顯然也知道,自己被特意針對了,大半夜的還在掛星際長途,想請總部出面協調一下,讓他去外星球治療。
不過總部也很爲難,說原本就是邊境星,現在戰爭剛結束沒多久,正是百廢待興的時期,多少人盯着你們那裡,運力也非常緊張,這事兒實在不好操辦。
何潤先氣得破口大罵,說我費盡心思保存下了生產基地,總部就這樣對我?
馮君也懶得聽他們扯皮,知道這傢伙不方便,他就轉身去了下京市,那裡正好是白天。
相較何潤先,陳九恢復得就好多了,而且相當意氣風發,別人一看就知道這貨賺大錢了。
馮君想嘗試跟他接觸一下,才一摸出手機,打算搜索一下週邊,千重就發出了警示,“不要接觸他了,他身上最少有三處信號源,而且有不下五個人在監視他。”
“最少七個人,”軒轅不器洋洋得意地補充,“八十里外那個塔吊上還有兩個,而且手持遠程武器……那武器不知道能不能打得動馮小友。”
馮君感知下方位,然後劃拉兩下手機,最後笑一笑,“打得動,不過能造成的傷害有限。”
下京也不行的話,就只能去右京碰一碰運氣了。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宣高這傢伙果然神通廣大,居然沒有人盯他的梢,而且千重和軒轅不器都確定了這一點。
右京是天剛亮不久,馮君想一想,覺得還是晚上找人比較合適一點,就在郊外踅摸個地方,打算熬到夜裡。
不過纔到中午時分,千重就發話了,“你觀察的那個人去了捕房……聽他說話的意思,是每天都要過去。”
宣高確實玩得不小,不過就算這樣,也最多是身邊沒有監視,還是要定期去點卯。
但是馮君也沒得選擇了,這個人起碼能接觸得到,另外那倆根本無法接觸。
當天晚上,他到碼頭見到了宣高,宣高苦笑着表示,“大哥你還真敢來呀,我這兒的崗才撤了,足足蹲了你半年多。”
“不來不行,”馮君無奈地一攤雙手,“其他人都被盯得死死的,我現在需要一些藥品,還有藥品生產線,只能找你了。”
“我只有五個半營的艦隊設備,而且配套不齊全,”宣高根本沒接話,藥品生產線那些,他是真的不想插手,“原本打算賣給星際探索隊的,現在可以賣三個營的標準艦隊給你。”
馮君見他答非所問,眉頭微微一皺,“宣老闆什麼意思,覺得現在我沒用了?”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宣高忙不迭地搖頭,“不是有意冒犯,尊駕應該是……屬於類人文明陣營的吧?”
“類人文明……”馮君一時語塞,良久才點點頭,“居然被你們這麼小看,看來我需要擄幾個人走,測試一下是否存在生歹直隔離。”
“不用擄人了,”宣高趕忙伸手擺一擺,他混的路子雖然是半黑不白,可既然身處跟蟲族對峙的年代,維護族羣的心思還是很強的,“超腦已經對比過DNA了,不存在生歹直隔離。”
超腦……這麼先進的嗎?馮君琢磨要不要幫地球界弄一臺這玩意兒回去。
宣高遲疑一下又發話,“不過在我們的分析中,你們族羣身上的血液裡,似乎含有一種古怪能量,只是不能持久維持,尊駕願意告訴我……那是什麼嗎?”
“規則不同而已,這個你沒必要研究,”馮君隨口回答一句,他肯定不可能講得太細,能稍微點一下已經算給面子了,“只不過居然會用‘類人文明’這詞,你們很狂妄啊。”
宣高當然也知道,不存在生歹直隔離的前提下,竟然使用“類”這個詞,確實挺侮辱人。
他只能苦笑一聲,“主要是擔心你們的文明入侵,所以必須強調一下,大家是不一樣的……尊駕,我願意把這消息告訴你,也是很有善意的,文明入侵真的非常可怕。”
“你不用解釋,”馮君一擺手,淡淡地發話,“要說文明入侵,我們接觸過的,比你知道的多得多,而且你們人族聯邦的這點東西,我們還真不稀罕……”
“能入眼的也就科技側那點東西,至於說入侵?呵呵,不客氣地說……你們只是累贅!”
“累贅!”宣高鬱悶了,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是因爲你們單兵戰鬥能力強嗎?”
“當然,這是毋庸置疑的,”馮君決定稍微科普一下,“爲什麼我們會插手你們和蟲族的戰鬥?一來終究是相似的族羣,二來就是我們跟蟲族戰鬥,損失非常小,只是順手幫忙。”
“反向思考一下,如果我們覺得蟲族很可怕的話,會毫無顧忌地插手嗎?”
這個回答真的很令人扎心,宣高也是以身爲人族聯邦的一員而驕傲,對方這話,侮辱性不是一般地強,但是他又清楚,人家說的道理客觀存在——反正他是無法辯駁的。
悻悻之下,他忍不住嘀咕一句,“真有那麼強的話,你們又何必在意我們戰艦和藥品?”
“不是我們在意,只是我個人在意,”馮君笑着回答,“有些常規手段,可以造福普通人,我也就能省下更多的資源……僅此而已。”
造福普通人?宣高怔了一怔發問,“也就是說,這種強大的戰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根據什麼來劃分……自身資質還是爵位?”
人族聯邦的組成,其實也是吞併……或者說合並了很多文明,其中也不乏練武的文明——只是低武的層面,終究是被科技碾壓了,不過他能問出這種水平的問題來,也很不簡單了。
“都有一些吧,”馮君隨口回答,“個體強大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你應該明白。”
宣高之所以沒有被監視,其實也有其他的原因的,一來是人族聯邦認爲只靠監視來達到接觸對方的目的,並不是很完美,必須要有其他的選擇方式。
二來就是宣堡本人也承諾了,如果條件許可的話,他會試探着打聽對方的底細——常年在規則邊緣遊走的他,其實並不缺血性。
所以他也一直在試探,不過聽到這個回答,他的臉色又是一變,“你是想節省自身文明的資源支出?那麼我可不可以認爲……你們本身的行爲,是在掠奪人族聯邦的資源?”
“你非要這麼想,我也無可奈何,”馮君不以爲然地笑一笑,這個問題很敏感,不過他有自己的見解,“難道你真的以爲……整個世界的資源,都理所應當是人族聯邦的嗎?”
不等對方回答,他又輕哼一聲,“如果你真要這麼認爲,那麼對我們來說,貴聯邦又何嘗不是在掠奪我們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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