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堅決不肯答應被叫做花花,倒不是覺得這名字太土,而是……單純地不喜歡。
但是馮君表示,你可是答應過我要聽話——若是不改名字,那就五十年後再還你自由。
蝴蝶又開始憤恨地罵他無恥:爲什麼契約之前不說出來?
馮君也不多說,“你如果不改名字,以後都沒有靈獸肉吃了。”
“無恥!”蝴蝶又罵他一句,然後表示,“我要吃五成熟的靈獸肉。”
花君並沒有吃過西餐,對什麼五分熟七分熟之類的,它沒有印象。
但是它現在的身體,是個混合體,有屬於人的記憶,也有蠱蟲的本能。
嘎子等人吃了午飯之後,來到竹林,頓時有點傻眼:那隻蝴蝶……解開了鎖鏈?
沒了鏈子的蝴蝶,在竹林上空肆意地飛翔着,時而在聚靈陣之內,時而又飛出了山谷,根本停不下來,它有近千年沒有這麼自由自在地飛過了。
不過它現在的飛翔,就不是一道白影了,而是純純粹粹的蝴蝶飛,速度很慢,曼妙且翩躚。
它的身影,甚至引起了工人們的關注,“我倒,大冬天裡,居然有這麼大的蝴蝶?”
“快看,快看,烏大王在它旁邊呢,呀……它扇了烏大王一翅膀,要慘了吧?”
“哪裡有什麼慘?烏大王在討好它呢,烏鴉只是大王,蝴蝶,那是蝶仙呀。”
這種討論實在太多了,不再贅述,竹林裡也議論紛紛。
紅姐吃了午飯之後要午休,此刻沒在,古佳蕙卻是直接發問了,“君哥,你不是說它很兇殘嗎?爲什麼又放開它了?”
“剛纔我跟它好好地溝通了一下,”馮君正色發話,“它並不認爲自己兇殘,希望我給它一個機會證明,我就給它一個機會唄。”
“不是吧?”王海峰叫了起來,“師父,萬一它跑了,咱們就是華夏的罪人了。”
“不會跑的,它會很聽話,”馮君擡手打了個響指,“花花,下來!”
白影一閃,花花已經飛了回來,然後它放慢速度,撲扇着翅膀,緩緩地落在古佳蕙的肩頭。
“哈,花君好棒,”古佳蕙喜眉笑眼地發話,有心想摸一摸,但終究是不敢。
“叫它花花,”馮君淡淡地說一聲,擡腳向外走去。
搞定了蝴蝶,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山谷裡再佈設一個靈植陣,有花花在,他不用再擔心靈植的生長。
靈植陣的位置,就是在聚靈陣和幻陣之間,事實上,兩個陣法相距得並不遠,甚至馮君發動吞天大陣的話,這靈植陣還是在大陣籠罩範圍之內。
他很快就擺好了靈植陣,並且激發了,雖然地球是末法位面,但是旁邊就是聚靈陣,靈植陣可以借它的光,所以很快就充滿了靈氣。
靈植陣激活不到半個小時,花君——現在被叫做花花的蝴蝶就飛了過來。
它在靈植陣的上方打個轉,然後就飛回了竹林,降落在一株竹子下,刨出了它剛剛埋進去的納物符。
十分鐘後,對講機裡傳來了李詩詩驚恐的喊聲,“救命呀……那隻蝴蝶在院子裡飛了一圈,然後就少了十四株靈植,救命呀~~”
嘎子對李詩詩有些異乎尋常的關心,但這並不涉及男女私情,身爲一個曾經的癲癇患者,嘎子嘗試對每一個人友好,而他尤其忘不了初來洛華的時候,李助理對他的熱情和關懷。
所以他飛奔回別墅,卻發現蝴蝶已經不在了。
其實馮君在竹林不遠處的動靜,瞞不過大家。
等嘎子失望地回來之後,失去了花花的古佳蕙,要跟他一起去旁邊看一看,緊接着,莊澤生和好風景也站起身來,最後連王海峰都跟着來了。
除了還在午休的紅姐,也只有着急衝階的徐雷剛,還呆在竹林裡無動於衷。
然後,大家就在山谷邊上,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白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猛地鑽進土裡,又從不遠處鑽出,然後土壤猛地炸開,出現一個大坑。
緊接着,一株靈植憑空出現在地上,蝴蝶撲扇着翅膀,用六條腿抓着靈植,小心地放進大坑裡,然後用翅膀推動着周邊的土堆,將土填進坑裡。
蝴蝶的旁邊,還有一隻烏鴉,也在有樣學樣地用翅膀推土,不過它的翅膀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計,就像一個網文作者在呼籲抵制盜版。
但是花君……花花的表現,依舊令人瞠目,沒有人能想到,一隻蝴蝶居然會種樹!
大家沉默良久,張採歆嘆口氣,“原來……這就是煉氣期。”
一直以來,她都自視頗高,以馮君爲自己超越的目標。
她並不認爲,這是一個難以企及的目標,她也一直在爲此而努力。
但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低估了煉氣期。
蝴蝶扭過頭來,一張人臉上,有明顯的嘲諷之色——你也配談煉氣期?
在場的人,大多能接受一些超自然現象,但是莊澤生還是有些不解,“這些靈植……它這是……蝴蝶也能使用儲物法器嗎?”
別人都沒有回答他,只有王海峰輕笑一聲,“別說儲物法器,種靈植你也肯定不如它,比歲數還是不如它,就算打架你也打不過它……這些東西,你沒必要在意。”
其實誰都知道,人沒有必要跟什麼昆蟲叫真,但是一隻蝴蝶比自己還要強,這也實在……很挑戰人的三觀。
就在這時,馮君輕哼一聲,“要是都閒得慌,就下來一起種靈植吧。”
衆人聞言,頓時一鬨而散,不是大家想偷懶,實在是靈植陣架設的地方,不方便上下,位於聚靈陣和幻陣中央,而兩邊是山坡,。
聚靈陣的位置很好抵達,但是出陣的話,周遭有茂密的竹林,想要穿過竹林抵達靈植陣,還真的比較困難,也就是飛來飛去的花花,不受此限制。
花花不愧是在靈植園裡待了數百年,種植靈植那叫一個乾脆利索,像有些首烏長得很大個,根部的泥土很多,它能直接砍削掉不少分支的根莖,一點都不帶心疼的。
至於說地表的部分,它也照樣敢下手,像一個熟練的花農。
馮君不太看得懂它的某些操作,但是他不可能去置疑,現在的社會,在某個行業裡工作三萬個小時,就可以被稱爲專家,這蝴蝶做花農,三百萬個小時都有了。
看它幹得既快又好,馮君纔要擡手招呼古佳蕙,就見紅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她午休了一陣,起來聽說馮君把蝴蝶放開了,匆忙趕過來看情況。
看到蝴蝶辛勤地忙碌着,她也忍不住一捂嘴巴,輕呼一聲,“怎麼會這樣?”
馮君隨手塞給她一個手機,“拿着,花花想要個手機,一會兒你給它,也有助於你倆建立良好的關係。”
“你改的這名字真是……”紅姐忍不住吐槽一聲,卻是毫不見外地接過了手機,“它這個智商……能玩得了手機嗎?”
正在培土的蝴蝶聞言,停了下來,擡起頭很不滿地嘶叫了一聲。
總而言之,花花今天的表現,相當地亮眼,短短一下午,就栽種了十五六棵靈植。
看到天色漸黑,它撲扇着翅膀收工,飛到紅姐面前,側頭看着她。
“好了,你辛苦啦,”紅姐遞給它手機,笑着發話,“我還給你點了牛蛙,希望你喜歡。”
馮君則是傳遞給它一段信息——明天把靈植種完,我正好施展甘霖符。
這邊的靈植,也是耽誤了一些時間,種到地裡可不算完,哪怕已經搭建了靈植陣,最好也是降點甘霖,有助於靈植儘早恢復。
蝴蝶的兩條前腿抱着手機,翩翩地向別墅飛去,看得出來,它的心情很輕鬆。
到了吃飯的時間,前樓可就熱鬧了,一羣人在圍觀蝴蝶玩手機。
花花對手機當然是不熟悉,不過沒關係,多少人搶着教它玩,其中以紅姐、古佳蕙和李詩詩最爲熱心,一直折騰到凌晨才清淨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馮君纔起來,花花就從前樓飛了過來,“你只給了我一個裸機,連四季都沒有,真是過分……快給我辦個手機號。”
“有沒有搞錯?”馮君眼睛一瞪,“反正你會飛,來樓裡用WIFI就好了,辦什麼手機號……你能打電話嗎?”
他覺得花花只能尖叫,表達意思是用意念,要手機號真是沒用。
“我可以發短信呀,聊微信也可以,”蝴蝶理直氣壯地回答,“沒有手機號不能註冊,不能看片,你不會這個也不懂吧?”
馮君無奈地一拍額頭,咬牙切齒地發問,“我是不是還得給你辦張銀行卡?”
“銀行卡就不用了,古佳蕙答應把卡給我用,”蝴蝶得意洋洋地回答,“銀子隨便刷。”
“你人緣還真不錯,”馮君翻一翻白眼,“不過我說,快點幹活去,今天必須做完……我施展完甘霖符,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知道了,”蝴蝶扇着翅膀往外飛,“我總得先吃點,對了……給我弄個順子號。”
馮君又是一拍額頭,“我怎麼聽說……苗女都是很淳樸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