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立場
179立場
至於逃出去的蒙古軍,由他們去吧,這一次是以防禦型的步戰爲主,騎兵只有一個主力勁風團而已,蒙古人哪怕是被打得落荒而逃,可也有數萬人之多,若是這兩千人的一個騎兵團追上去,只是送菜的份上,步兵倒是能抽調出來,可是用步兵追騎兵,那不是扯蛋嗎?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絕對屬於坦克級別的,消耗成本高,特別是針對於中原,沒有更多的養馬之地,成本就翻着番的向上漲了,而遊牧民族就擁有着得天獨厚的條件,無論是東北大平原,還是蒙古大草原,或是西涼邊荒,都是極佳的養馬地,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種地,沒有牧場侵耕地一說。
反觀農耕民族就不成了,一匹馬需要的草場,換成種糧食的話,就能養好幾個人了,可以說,在冷兵器時代,農耕民族代表着先進的文明,但是遊牧民族卻代表着強大的戰鬥力,哪怕漢唐那樣的強盛王朝,也沒少在遊牧民族的手上吃虧,先是匈奴,然後是突厥,再後是金,然後是蒙古人,幾百年之後還會再冒出來的滿清,直到全面進入火器時代,騎兵的作用才漸漸下降,哪怕是在二十世界五六十年代,騎兵在稍落後的地區,仍然具有很強的戰鬥力。
自治區下的北伐軍此戰能取得大勝,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們佔據了地勢之力,以步兵擅長的依城防禦打七成以上是騎兵的蒙古聯軍,節節後退,把對方封死在一道道的關口當中,分而吞之,而且最精銳的一部分還沒有辦法吞掉。
若是追擊的話,除非將西、北兩地的主戰騎兵師都調過來,才能追殺一陣子,否則的話步兵還是依靠射程遠的重弩,還有第一代火器青銅火炮老老實實的步步爲營的穩步推進吧。
哪怕是北伐軍的步兵,在面對蒙古人的時候,也處於防禦狀態,無法追擊,也就是說,只有蒙古軍主動打他們,沒有他們主動打蒙古軍的份上,若是主動攻擊大城市則屬於例外情況。
郭破虜命令部隊重新進入防禦狀態,留下了兩萬步兵在此地防禦,有完善的防禦體系,兩萬步兵足以擋住十倍的蒙古大軍了,估計一時半會蒙古人很難再組織起有效的進攻,至少東線如此。
郭破虜將部隊交給了臨時團長,還處於養傷狀態下的鐵骨團的團長鐵印,北伐軍的體系當中,除了師就是團,而像這種大批部隊的臨時批揮官,都是從團長當中臨時提升的,中校團長會臨時提升成爲上校。
雖然平級臨時提升,難免會有不服的,但是軍令就是軍令,不需要你服氣,只要服從命令就可以,若是軍令不從,哪怕有理由,也要受到軍法處置,然後再談理由,正是這種嚴紀治軍,才使得北伐軍擁有同時代步兵最高戰鬥力。
這一仗打完,郭破虜也該重新接回他南部防禦的師長之職了,御下了臨時的最高指揮官,各部隊歸建的歸建,訓練的訓練,養傷的養傷,各司其職。
而俘虜也交給了後勤部隊看押,向長安的方向行去,直接就在長安城外紮營,分批看管俘虜。
這一場大勝,近四十餘萬的蒙古聯軍大敗而回,十萬蒙古精銳只回到不到兩萬,蒙古將領當中資格最老,也是最後一名元老級的老將撐到了大都就一病不起,藥石無力,再無回天之力,而一代名將拖拖也是閉門不出,據說同樣重病不起。
這一仗對於一向百戰百勝的蒙古人來說,簡直就是驚天般的霹靂,如同炸雷一般的在大都城上滾滾而過,讓蒙古人終於正視到了那些南蠻子的真正戰鬥力,漢唐雄風猶在。
對於蒙元來說,這絕不算什麼好消息,可是對於大宋來說,同樣不是什麼好消息,北伐軍一戰而勝,而且是取得自大宋受到蒙元攻擊以來最大的一場勝利,使得西北自治區在大宋範圍之內聲名穿雀起,而孫陽孫博古這個名字更是成爲了大宋的一代天驕,畢竟在名義上,西北自治區還是大宋的國土,孫陽也屬於大宋的朝臣。
大宋的武將倒是覺得挺解氣的,可是對於文官系統來說,天下簡直就沒有比這個更糟的消息了。
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本身登位就有問題,雖然大宋採取了最開明的統治,但是這種開明也僅僅是針對文人,對於武將,能壓就壓,能打就打,就連岳飛那等相當於軍委副主席的高級武將都殺就殺了,何況是孫陽。
按着孫陽一直以來的所做所爲,對於大宋方面來說,簡直就到了不殺不行的地步了,可問題是,孫陽打從五十九騎出漠北的時候,就再沒有踏過江南一步,現在勢力飛漲,甚至可以擊敗蒙古人,更是不肯走過潼關。
孫陽不好對付,這是蒙元上下的一致意見,暗中與大宋方面也在溝通着,條件隨便開,說白了,蒙元方面要求搞死孫陽,而蒙元願意付出更大的代價,比如將整個黃河以南全部交還給大宋方面。
而大宋方面也樂意搞倒孫陽,自毀長城的事幹得多了,不差這一回,只要能夠維持統治,這種維持統治是以文官系統爲代表的,固然可以讓百姓安居樂業,可惜一旦遇到外敵入侵,就會表現得軟弱不堪。
蒙元與大宋方面正愁着,但是孫陽可樂壞了,二十多萬,近三十萬的俘虜啊,文官們已經開始在嘰歪了,什麼兵者兇器也,什麼殺俘不詳,什麼中華禮儀之邦,這些俘虜應該歸還,孫陽統統不理,你們該幹啥幹啥去,關你們屁事,這些俘虜歸屬於軍事的後勤部門主管。
最可惡的一條就是歸還俘虜了,咱是禮儀之邦不假,可是也要分什麼時候禮儀啊,人家都殺到家門口,殺到炕頭上了,還禮儀個屁。
在另人的眼中,這些俘虜就是吃乾飯的,要承擔着極大壓力的,可是對於孫陽來,這些俘虜可都是一個個的壯勞力啊,最重要的是這裡面只有輕傷的,還沒有重傷員,重傷員直接在戰場上就處理掉了,誰有功夫擡着他們往回走。
俘虜暫時關押着,孫陽先抽空安葬陣亡將士,讓這些爲了理想,甚至僅僅是一條軍令而陣亡的將士入土爲安,戰果是豐厚的,可是北伐軍方面傷亡也超過一萬。
那些士兵牌,孫陽親自手捧着一百個,從長安城外,沿途步行進入長安,後面跟着一千餘名女兵,每人的手上都捧着那些士兵牌,步行走到位於城中心的悼念堂,將這些士兵牌一個個整齊的掛好,親手點上三柱香,鄭重的敬了個軍禮。
悼念堂之外,千名女兵,數百名傷兵一起向悼念堂警禮,周圍圍觀百姓足有萬餘,黑鴉鴉的沒有任何人出聲,只是出神的看着那個高大的,凝重的悼念堂,還有堂上繚繞的煙火。
孫陽處理完了善後諸事之後,這才騰出手來處理那些俘虜,往回贖沒問題,關鍵這些人多數都是新附軍的漢人,還有色目人、党項人等,誰來贖他們。
而這些人,無疑是最好,也是最廉價的勞動力,正好可以用於交通網絡的完善,而且更加適合於一些危險性的工作,比如沿河架橋等,西北自治區雖然已經有了主幹道,但是像在一些大型河流上架橋還沒有那個本事的。
這些人肯定是餓不死的,有一種更加廉價的軍糧,只做出來一批,軍隊就不肯再裝備了,八分豆類,一分米麪混入其中,加入糖或是鹽蒸熟壓制成軍糧,味道還過得去,但是多吃兩頓會有反胃噁心的感覺。
而這些俘虜還是要區別對待的,其中漢人工作滿兩年之後,如果表現好的話,可以補充到自治區的人口當中,色目人幹滿三年,可轉職成半職業工人,開始拿工錢,並且可以擁有一定的自由,至於党項和蒙古人,幹到死爲止,特別是蒙古人。
成吉思汗對於蒙古人來說是一代雄主,但是對於其它各民族來說,卻是惡魔一樣的存在,蒙元一統天下,兩億以上的人命鋪路,哪怕是最猛烈的二次大戰,才兩千萬,就連某革,也三千餘萬。
這就是立場不同,看待事務也不相同,至少在孫陽的眼中,從未將蒙元看做是中原一朝,歷史上的蒙元統治中華九十年,在孫陽看來,屬於國破家亡,而不是正常的朝代更替,能怨誰,還不是怨自己不爭氣,而孫陽現在爭的就是這口氣,爭的就是大宋那種和平而又開明的統治,雖然這個朝代對武將實在是那啥了點。
北軍要進攻,必須要擁有大量的騎兵,北方大平原,蒙古大草原,都是騎兵展現戰鬥力的地方,步兵在這地方根本就沒法跟蒙元正面相抗,只有吃虧的份。
如果孫陽想防禦守成,就必須要擁有完善的交通網絡,可以讓裝了軸承的快速馬車搭載步兵用最快的速度四處支援調運軍資,否則的話要守成也很難。
這戰而定,換取一段時間的平靜,自治區要以發展經濟爲主,要以自身壯大爲主,所以內部的交通網絡就很重要了,而這些俘虜正是送上門的好菜,可以好好整治一桌盛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