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把腦袋裡的各種各樣養殖的想法,整理成文冊收納,不知不覺間,夜又深了。
此時身上披着一件衣服,高方平甚至不知道誰弄的,什麼時候弄的。
樑紅英彷彿幽靈一般的在房間裡的黑暗角落坐着,好奇的看着高方平。
“紅英你不累嗎?”高方平問道。
“我不累,小朵很累,早抱着豬睡着了,以後她伺候我妹妹,我伺候你。”
樑紅英對他叫自己“紅英”很滿意。總體上,這小子某些時候很吸引人,讓人尊敬。當然了,想幹掉他的時候也還是有的。
“我要睡了,你在我房裡嗎?”高方平好奇的道。
“我守着你。”悍妞說道,“明日起早些,我教你武藝防身,你太脆弱了。”
“饒了我,我沒天賦的,練死也就富安的級別,肉還沒有他多。好好教教你小妹倒是真的,將來她需要在戰陣上衝殺。”高方平道。
“你真會培養她對嗎?”樑紅英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單純。
“你教她武藝我教她兵法,希望有朝一日她不讓我失望,能成爲無敵統帥。”高方平合衣倒在了牀上。
“爹爹的遺志希望是個兒子,將來疆場殺敵。可惜她是個女兒。你是貪官,權臣的兒子,想必一定能給小妹前程對吧?”
樑紅英很單純的詢問,卻沒有回答,高方平睡着了……
日上三竿,舉行家庭會議。
彷彿上朝一般,老管家帶着各種小妾來請安。
哭喊聲一片,亂七八糟。
“妾身不服。”有個中年美婦告狀,說是她的豬被小蘿莉取名憨憨所以不服。
花費了十五秒,把她擺平了。
然後,一個年紀和高方平差不多的高俅小妾,告狀房間被樑紅英霸佔,她倒是服了,然而去收拾東西的時候一百多貫錢不見了。
“混賬。”高方平一拍桌子道,“你的錢全部存我這裡,哪來的閒錢?那是十萬枚銅錢你開什麼玩笑,有閒錢你會放過吃利息?樑紅英乃是個野丫頭,該打板子這沒錯,但是偷雞摸狗不是她之所爲,以後再敢沒證據胡亂誣陷,吊起來把你打哭。下一個。”
扭頭看看身邊的樑紅英,她眼睛有點紅,還有點單純。被侮辱爲小偷,她竟是如此難過?
下一個美女出列道:“衙內威武,我一本家兄弟想來府裡某個差遣。”
“哦,他有什麼本領?”高方平來了興趣。
“胸口碎大石,妾身還見過他噴火呢。”美女小妾說道。
“他更適合去街市上耍猴賣藝去。下一個。”高方平懶懶的擺手……
處理完了家務會議就是中午了。
出門來,四歲的梁紅玉蹲石階上,擡着牛頭大的碗吃飯,把整個小臉埋在裡面吃啊吃的。
高方平摸摸她的小腦袋,她擡起頭來,臉上沾着幾顆飯,小嘴巴鼓鼓的。
高方平伸手拿走她臉上的飯粒,問道:“怎麼獨自在這裡吃?”
梁紅玉道:“好教衙內大爺知道,她們不喜歡我,紅玉沒地方坐。她們說我吃相太難看了。”
“你生氣嗎?”高方平道。
“不生氣,阿姐說做人要大氣。”梁紅玉小蘿莉說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被衆人看不起就對了,我以前看小說的時候有個總結,通常有這待遇的都是主角,未來集萬千光環於一身的人。”
“真的啊?”梁紅玉睜大了眼睛。
“信心就是這樣煉成的,簡不簡單?”高方平道。
“衙內爺,紅玉吃相真的難看嗎?”梁紅玉很有禮貌的小樣子。
“全汴京的人都說我吃相難看,沒辦法,作爲主角一般都有這待遇。”高方平道。
梁紅玉笑道:“紅玉知道了,主角總共1o8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對嗎?”
高方平勃然色變道:“你在哪聽來的?”
梁紅玉道:“跟着阿姐行走,有次路遇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名曰公孫勝。他說阿姐骨骼精奇,乃是天罡星之一,待時機來臨之際可以共謀大事,還讓留下個地址方便聯繫。”
高方平扭頭看着樑紅英道:“你信嗎?”
樑紅英微微搖頭:“不信,那個道士有些奇怪。”
“那是個反賊妖道,最壞的一個傢伙,所有人都是受他妖言惑衆而起事的。下次如若再遇,刀下不要留下活口。”高方平道。
“他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樑紅英好奇的道。
“好吧……我開玩笑的,因言獲罪有點誇張,反賊還沒有起事呢。但吊起來打哭總行了吧?咱家是流氓,欺負人又不要理由。”高方平尷尬的道。
“這個沒問題,我也有些看他不順眼。下次把他打哭扔茅廁裡,看看天罡之一有何神妙?”樑紅英答應了。
高方平又拍拍梁紅玉的小腦袋道:“慢慢吃,別噎着。你姐餓着你養嗎?”
樑紅英老臉微紅。
小小蘿莉文縐縐的說道:“阿姐很窮,也從不偷盜打家劫舍,爲了拿到來汴京報仇的盤纏,變賣了她能賣的東西。她說小玉是豬,太能吃,其實是她吃的太少了,每次我吃的都比她多。”
高方平這才恍然道:“難怪當時我吃點你的零食,好似踩了她的尾巴一樣。”
樑紅英注視着他少頃,柔聲道:“謝謝你。早先有人誣陷我偷錢,你一口回絕不可能,是對我的肯定和信任。”
樑紅英就這德行,兇悍,但是腦袋結構單純,很容易滿足。
高方平曖昧的拉着她的手拍拍,表示鼓勵……
朝堂之內風雲再起。
原本蔡黨是死灰復燃之態,趙相公一黨勢微。
但自從蔡京的惡政大十錢影響到汴京,遇到了張叔夜是可忍孰不可忍、被高方平煽動、蠱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陳諾予錢。滿怒氣值上陳官家,怒斥弊政後,直接把蔡黨打了個目瞪口呆。
老趙無奈之下見風使舵,帶着一羣瘋狗怒批蔡黨禍國殃民。
如此一來看似蔡京上臺會被延遲。但有點無奈的是,高方平知道趙相公活不過明年冬天。就算不下臺,他也會病死。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希望,歷史上老趙鬥不過蔡京,罷相被貶,胸悶得不到抒而加重了病情。但是如今出現轉機,心情好的話,多活個一年半載或許能行。
這一年半載對高方平非常重要。
另外的一件大事是官家下旨,張叔夜加認東京留守司,加閣職樞密直學士。
目下老張就真的牛了,已然形成了和蔡黨現今核心人物、大名府留守樑中書的爭鋒之態。
另有高俅進讒言說:高方平憂國憂民,盡心盡力的配合張叔夜維持汴京的錢幣次序,目下已初見成效。
官家問張叔夜可有此事。張叔夜硬着頭皮回答真有這事。
於是官家問:小高卿家是否有能力前去江南,消除大十錢危害?
如來一來嚇得奸臣老爸汗流浹背,奶奶個熊,當然可以消除,不就是燒錢嗎?然而多大的家底也扛不住啊。
好在張叔夜及時幫腔說話:江南積弊已大,非一月之功、非目下之財力所能顧。百姓損失已成。但大宋百姓容錯率奇高,只需廢除大錢,些許年月休養生息,便可慢慢恢復。
“容錯率?”聽說當時官家沒怎麼注意張叔夜憂國憂民的氣質,只是又學了個新奇詞彙。
鑑於張叔夜也不方便干涉江南,但朝堂上話頭已經挑明瞭,於是趙相公主持朝儀裝逼,依照慣例的建議免除江南兩年賦稅。
趙佶一聽又要損失錢財,便有些不太高興,然而見羣臣激憤,一個個引經據典,老淚縱橫的憂國憂民,趙佶是相對隨和、膽子小的人,真個被他們這些老夫子打敗了,只得勉強同意了免去一年賦稅。
然後趙佶卻不理會趙相公,反問高俅老兒:“小高卿家最近還有什麼新詞?”
這樣一來,整個朝堂大跌眼鏡,包括張叔夜在內,不約而同的恨死高俅父子這兩害蟲了。
沒辦法,大宋的士大夫和皇帝就這德行。
現在趙佶暗下對蔡京肯定有些惱火了,官家他雖然有點糊塗,還沒正確認識到蔡京有多壞,但是老蔡害他損失了真金白銀,這種事就算是白癡,也會狠狠牢記着。
歷史上這樣的消息不容易讓皇帝知道,至少初期絕對不讓皇帝知道,往往是譁變了,皇帝就忙着平亂了,也就沒心思去想爲什麼譁變了。但是如今,被高方平張叔夜狼狽爲奸的亂捅一番,趙佶愣是知道了,他或許記不住高方平扛住汴京次序有多難,但只要他能記住蔡京讓他的國庫損失很多錢,這就行了。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高府外依舊排得車水馬龍,都是等着換錢和開戶的大頭百姓。
汴京奢靡繁華,從不宵禁,聽說有的人二更天就來排隊,害怕晚了就換不到。一但手裡的坑爹的大錢換不出去,對小老百姓的生計是致命的。
賬房已經添加幾次人手,東京街市上較爲機靈的掌櫃會計什麼的,也跳槽過來了很多,卻依舊忙不過來。
高方平很興奮。目下是挑戰,但也真是機會。這些人可都是銀行的儲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