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幽燕鎮戍

月二十日,折彥直離開大同,趕赴西北。

同日,李虎下令,任命董小丑爲中路統帥,率怨軍、義勝軍等主力軍隊向雲內推進。羅青漢爲東路統帥,率黑山、神龍等主力軍隊出德州,沿着金河北岸向雲內推進。毛軍爲西路統帥,率虎烈軍西渡黃河,會合折家軍,沿黃河西岸北上,直殺雲內。

十幾萬大軍蜂擁而出,代北形勢驟然緊張。

同日,李虎請黃涉、柴雲趕赴汴京。

李虎聽了折彥直一番話後,對李綱和宇文虛中不敢過份信任了,尤其在這個策略上,李虎不敢有任何泄漏,唯恐他們密報汴京。

虎烈府的大軍浩浩蕩蕩地殺出來,三路同攻,氣勢洶洶。西夏人沒有過多猶豫,馬上後撤,直接撤到了天德軍。

李察哥已經接到了女真人的報訊,知道李虎放棄了燕京,而女真人爲了征服大漠,也放棄了燕京,這樣一來,形勢對西夏就非常不利了。

李察哥和李仁禮、李良輔等人一邊急報興慶府,一邊商量對策。想來想去,只有撤。

攻擊大同的機會已經喪失,在雲內和李虎決戰,正是李虎求之不得的事。西夏人的兵力有限,實力有限,如果兩線作戰,同時對付李虎和強大的大宋,根本堅持不下去。這時候把有限的兵力拿來和李虎決戰,得不償失,就算贏了也無法攻克大同。李虎的背後有大宋撐腰,西夏拿不到大同,所以最好的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撤退,全力防守,動員整個西夏國的百姓,拿起武器爲保護家園而戰。

完顏在給李察哥的信中也是建議他放棄代北,全力戍守西夏。這話很直白,等於告訴察哥,我不能幫你了,你好自爲之吧。

金國在未來一段時間地目標是大漠。顧不上西夏。但爲了消耗宋夏兩國和李虎地實力。女真人當然希望西夏人收縮防守。然後和大宋地軍隊。和李虎地軍隊打得兩敗俱傷。如果西夏過早失敗。撤到遙遠地河西甚至撤到西域一帶。那就不利於金國實現統一北方地策略了。

察哥沒有選擇了。正好興慶府地命令到了。同意他撤軍。於是西夏人全部退到了天德軍。而且其部分主力火速南下。增援南部邊境。防備大宋人地攻擊。

三月。

李虎到達雲內前線。和耶律馬哥、耶律大石見面。現在耶律大石是同知樞密院事。和馬哥共同主掌大遼軍事。

李虎直截了當。明確告訴馬哥和大石。不要再猶豫了。馬上廢黜耶律延禧。另立新君。否則我就要出手。你們不願廢黜他。我就殺了他。

馬哥和大石依舊猶豫,不敢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但這個消息還是通過投奔李虎的契丹人傳到了宮帳。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李虎要報復了,他要殺大遼皇帝,立秦王爲新帝。

契丹皇帝害怕了,叫馬哥率軍收復倒塌嶺,叫耶律大石到鴛鴦一帶牽制金軍主力,把兩位統帥都調走了。

耶律大石到了鴛鴦一帶,馬上派人秘密聯繫耶律餘睹,勸他離開女真人,和自己一起到大漠重建大遼。耶律餘睹鐵了心,再也不去服侍那個皇帝了。這個消息被他的部下知道了,並密告完顏。完顏大怒,把耶律餘睹和他的部下全部抓了起來,好在證據不足,否則全殺了。就在這時,宗望奉旨到了西北戰場,他極力勸諫,完顏這才把耶律餘睹等人放了。

四月,宗望趕到李虎軍中,叫李虎兌現承諾,馬上把耶律延禧抓起來。李虎不想自己動手,那會激怒契丹人,搞得不好把契丹人都推到女真人那裡去了,所以他把耶律延禧的宮帳位置告訴了宗望,叫宗望自己去抓。

宗望大喜,返回鴛鴦後,設了一計,叫耶律餘睹佯裝倒戈,把耶律大石誘到了埋伏圈。耶律大石中伏,拼死突圍,最後蕭隆帶着一千多人逃到了李虎軍中,但耶律大石爲掩護自己部下突圍,受傷被俘。

宗望、完顏斡魯隨即率軍偷襲遼宮帳。耶律延禧正好帶着軍隊打草谷去了,秦王、許王、諸妃、公主、從臣全部被抓,連皇帝玉璽都被搶去了,唯獨跑掉了一個樑王。樑王耶律雅裡是皇帝的第二子,被太保特母哥帶着逃跑了。

宗望不捨不棄,和婁室、銀術可率軍追殺耶律延禧。雙方在大草原相遇,耶律馬哥帶着援軍也到了,雙方決戰,遼軍大敗。

耶律馬哥帶着殘兵敗將逃到李虎軍中求援,而耶律延禧則再次逃到天德軍。夏國皇帝李乾順請他到興慶府避難,

再三,覺得寄人籬下的日子不能過,繼續在陰山一帶)

李虎聞訊,急忙派人到金軍大營贖回耶律大石,但宗望還在追殺耶律延禧,耶律大石在宗望軍中,一時半會要不回來。

李虎希望耶律馬哥正視現實,到大漠上和耶律雅里斯、耶律敵烈會合,並尋求部分大漠蕃族的支持,自立爲帝,重建大遼。耶律馬哥拒絕了,他帶走了蕭隆和兩千多殘兵,又向李虎要了三千匹戰馬和糧草武器,急赴陰山,尋找耶律延禧。

耶律延禧渺無蹤跡。耶律馬哥和西北軍副都統耶律敵烈相遇,兩人找到了太保特母哥和樑王耶律雅裡。仔細商議之後,三人決定帶着樑王到大漠去,重建大遼。

李虎接到馬哥的消息,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契丹人終於放棄了耶律延禧,開始踏上了艱難的重建大遼之路。

四月,金軍撤出燕京。童貫、蔡攸率軍進駐燕京,正式接管山前七州。

王安中和童貫、蔡攸爲建立鎮戍軍的事傷透了腦筋。河北軍隊少,而且沒有戰鬥力,無法鎮戍幽燕,急切間若想建立幽燕鎮戍軍,只有用郭藥師的常勝軍。郭藥師的常勝軍本是遼東漢人,郭藥師本人又是大遼高級軍官,讓他來鎮戍幽燕,按道理的確很合適,而且可以表明大宋對幽燕漢人的信任,但大宋偏偏不信任幽燕漢人,他們擔心這些漢虜造反叛亂,擔心他們投降女真人,擔心他們像李虎一樣擁兵自重。

然而,時間不等人,李虎的軍隊已經進入雲內,開始西征了,西北軍要馬上返回陝西,另外,北伐軍也要班師了,這樣長時間耗下去,軍需開支太大,但同一時間,蕭乾的軍隊頻繁攻擊盧龍一帶,張覺的軍隊也時刻威脅着燕京,大宋急需一支強大的幽燕鎮戍軍。

四月下,汴京下旨,由檢校少保、武泰軍節度使、同知燕山府事郭藥師負責建立幽燕鎮戍軍,其中主力就是常勝軍。郭藥師感皇恩浩蕩,一面率軍迎戰蕭幹,一面積極派人聯繫張覺,準備收復平州路。

四月底,童貫率北伐軍撤離幽燕。

四月,察哥約見李虎,雙方開始了議和談判。

李虎一面和西夏人討價還價,一邊在雲內練兵,準備西征。

黃涉和柴雲在汴京見到了鄆王,雙方几次商談。鄆王對李虎的建議怦然心動,經過仔細考慮後,他向皇帝上書,主動要求代替皇帝到雲中路巡視安撫。

皇帝沒有答應。這件事遠比想象得要複雜,必須權衡清楚了,再做考慮。

王隨即書告折彥直,詢問西征之事。

五月,皇帝下旨,宰相王收復燕雲有功,賜玉帶。幾天後,拜王爲太傅,鄭居中爲太保,進宰執官二等。過了幾天,皇帝意猶未盡,又拜王總治三省事。

童貫升官加爵,進封徐豫國公,但因爲年事已高,主動請辭,皇帝恩准,致仕回家。蔡攸則拜少師。劉延慶負有戰敗之責,但關鍵性的證據不足,誰也無法證明是不是有十萬大軍要夜襲良鄉,所以皇帝從輕落,坐貶率府率,安置筠州,不久又官拜鎮海軍節度使。

王春風得意之際,皇帝召見他,說打算叫鄆王代替自己到雲中路去巡視安撫,以督促李虎儘快動西征。

王一聽就明白了,皇帝給的甜蜜棗好吃是好吃,但要付出代價。此刻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正在得意的時候,也沒有想許多了,一口答應,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把三省長官搞定,修改祖制,確保鄆王可以領實職,代替皇帝巡視雲中路。

五月下,皇帝下旨,鄆王趙楷以特使身份,巡視雲中路,其中特意加了一條,重要使命是督請李虎西征。朝堂之上,大臣們紛紛上書勸諫,認爲此舉不妥,違背祖制,但皇帝和宰相王置之不理。

五月,幽燕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郭藥師率軍擊敗了蕭幹,並砍下了蕭乾的腦袋送到汴京。蕭乾的軍隊基本上被郭藥師俘虜了,郭藥師的實力大增。

其二,平州路的張覺背叛了女真人,投奔了大宋。大宋接納了張覺,拜其爲泰寧軍節度使,世代鎮戍平州路。

完顏阿骨打聞訊大怒,一面書告大宋,請大宋遵守盟約,不要接納張覺,一面調集軍隊,攻打平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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