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大傢伙越來越發現不守規則的好處,因爲那樣可以出其不易,攻其不備,往往你更少的人馬,也可以打個勝仗。這樣,又有誰會遵守那個規則了呢?
特別是到了後面,孫武在寫兵書時,特意點明“兵者,詭道也”。由此,可見一斑。
秦牧來到范仲淹臨時搭建的中軍帳,進得帳內,看得裡面雖然簡陋,但是麻雀雖小,倒也五臟俱全。見得范仲淹此時正在吃着早餐,一碗白粥,外放着一碟鹹菜,僅此而矣。
秦牧便笑道:“怎麼範將軍還是如此習慣,莫非當了這麼些年官,還吃不慣山珍海味?”
范仲淹聽到秦牧的聲音,擡起頭來一看,也沒有多想,答道:“誒,本將這肚子習慣了,若是吃着那山珍海味,還怕他受不了呢。再說,這出來糧食雖多,可也容不得本將揮霍呀。”
“這倒也是的。”秦牧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怎麼樣,範將軍,那些党項人有沒有再來進攻了?”
范仲淹在秦牧問第二個問題時,忽然想到這個秦牧似乎對他很是瞭解,自己早年間因爲吃慣了苦,所以不去吃這些美味佳餚的事情,他竟然也知道。范仲淹正想詢問一番,可是聽到秦牧如此相問,便也只好把這個好奇之心,收了起來。
“你走的那一天,這党項人便來過了,只不過,他們只是派出一個小隊人馬過來探探風,跟我們的人馬稍一接觸,那些党項人便脫了。你也知道,他們的騎兵同我們騎兵的區別,所以,也沒有去追。
現在呀,只等着他們來攻了。只怕,接下來恐怕是一場惡仗,我們得小心應對纔是。”范仲淹喝完最後一口粥,說道。
“仔細應對,這確實不錯,只是這守城,說到底,我卻沒有多少信心,你也知道的。之前那一次守城,全憑運氣,若是党項人衝鋒,或是採取其他什麼措施,只怕我也守不住。”秦牧倒不是在謙虛,他這說的是實話,人嘛,最重要便是自知之明。
“誒,秦,你這麼說,倒有些妄自菲薄了。你之前指揮的守城,哪怕是孫武韓信白起之流,怕也很難有此表示,那可是一人未損呀。”范仲淹可不這麼認爲,他倒是覺得秦牧在指揮上有很大的的。
聽到范仲淹給予自己這麼高的評價,秦牧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是自己的偶像來着,能得到他的高評價評語,又如何會不高興呢?
“範將軍,你過獎了,只是現在這守城,我真的做不了什麼了,現在機關陷阱,人員的調配,你都已經佈置好了,我也不太熟悉。若是我留下,不但不能給你什麼幫助,只怕你在指揮上也有些顧忌,倒不如,我現在離開,你指軍起來,也順手些是不是?”
秦牧說的這倒是實話,監軍制度由來以久,這主要還是擔心領軍者對朝廷圖謀不軌,這才設置一人作爲監軍,時時注意領軍者的心態動向。若是有什麼不軌之舉,那麼他就可以率領這支軍隊,你這反也就造不成了。
可是,也因爲監軍有太大的權利,在實戰上,若是監軍不管事還好,若是管事,又覺得你這個方法其實不可行。便想着自己指揮一下下,結果就不懂裝懂,那這戰爭也就失敗了。
所以,秦牧講說離開這裡,讓范仲淹一人獨自指揮,其實於范仲淹而言,那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不但自己指揮自由,不會有個人跳出來說,自己這裡不對啦,哪裡不行啦等等問題。
更何況,也可以通過這件事情看出,其實這個秦牧還是很相信自己的,自己在官家身邊有一個信任自己的人,那麼自己做起事來,那也是方便多了。如此一想,他也就不能拒絕秦牧提出來的要求了。
“你現在離開,你打算去哪裡?慶州的情況怎麼樣?”這時,范仲淹纔想起己好像沒有問秦牧到慶州,把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你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範將軍,我是這麼想的,你現在守城,自然是走不開的,而且這消息也獲取不到。我雖然派出一些人員進入到党項人地盤,可是要獲得戰事情報,還是很難得。
所以,我的打算率領一支隊伍進入黨項人的地盤,你放心,我拿着軍人的身份進入,如果那樣,我不就是找死了嗎?我們扮作商隊進入,一方面可以把情報彙集起來,送到將軍你的手上。
另一方面,我也可以指揮已經進入黨項地盤那些細作了。這是我在路上,想了一路,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若是讓我留下來守城,只怕這幾十萬會死在我手上。”
秦牧一口氣把自己的戰略設想全都說了出來,這可是他一路上一邊騎着馬,一邊想出來的。范仲淹一聽,自己本身就想着秦牧可以不在這裡,可是讓他帶着一隊人馬進入黨項人的地盤,萬一死了怎麼辦?當時官家可是囑咐過自己的。
如此一想,范仲淹便拒絕道:“你這樣不行,太過於危險了,萬一你有個什麼閃失,我如何向官家交待?嗯,這樣不行,不行。”范仲淹越想越覺得不可以同意了。
秦牧呢,他纔不管那麼多呢,他現在已經決定要去党項了,一方面他不知道待會的戰事有多嚴重,自己這條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那時候的党項人的是怎麼樣的。
他之所以不怕,那是因爲他以商隊的名義出發,定然沒有任何事情。因爲憑着張成白都沒有事,他能有什麼事?再說,到時候,隊伍里加入一些秦老爺子手底下的人進去,有什麼安全問題?
是以,秦牧堅持道:“範將軍,爲我安全,你就不用那麼擔心,秦牧雖不敢說有多大本事,但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其實,秦牧自己也是知道範仲淹擔心什麼,真如果碰到了党項人,他們可不會跟你一對一,那可是羣毆呀。
范仲淹還想再說什麼,秦牧卻把話搶到了前頭道:“範將軍若是不放心,那派給我的人手多一些便可以。”
聽到秦牧這麼說,范仲淹也就沒有了再拒絕的理由了,人家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范仲淹只好笑了笑道:“秦大人放心,這人手一定給你選足咯。”想想,如果秦牧去党項人那裡,興許可以打探出什麼消息也說不定。
看到范仲淹有些同意了,秦牧便興奮道:“範將軍,你的人手若是給我了我,你那什麼守城?再說講了,你此戰的目的,可不是守城呀,你可是要尋找他們,然後決一死戰的。
若是人手不夠,這仗輸了,我不會死在党項人的手裡,也會死在官家的刀下。再說了,我現在是以商隊的名義出發的,若隊伍太多人,你覺得党項人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只怕到了那個時候,這些不但不能救我,而且還會把我害死。倒不如,我自己選個百八號人便行,加上我在慶州找的人手,大概也有兩百多號人,若是碰到一般的毛賊,也可以應付。
若是主力,即便我方人數再多,我也不會指揮呀。如果範將軍,不想我死得快,趕緊先守住這一城,待重創党項人後,趕緊追他個十萬八千里,到那時候,也就算救了我的命了。”
“既然秦大人如此堅持,那本將也就不再堅持,這樣,本將立刻吩咐下去,選一些忠誠可靠之人,以保秦大人周全。大約選多少人合適?”范仲淹詢問道。
秦牧一聽,答道:“不在太多,一百多人左右最爲合適。”秦牧可不敢說這些人,由自己選合適,一則自己對這些人根本就熟悉,不知道他們的特長;二者,自己選出來的人,因爲沒有不是范仲淹選的,或許不太聽自己的也是正常的。倒不如,換一個熟悉有威望的人選,那不是更好嗎?
“好了,本將現在便吩咐下去,不知道秦大人什麼時候要?”范仲淹倒也是個急性子,連忙這麼問道。
秦牧看到范仲淹這個模樣,笑了笑道:“我現在去找些人手,還請範將軍儘快把人手選出來。還有,消息我會派人送來的。還有,範將軍可得記得窮寇莫追。”
“秦大人之言,本將受教了。”范仲淹感謝道。
出得將軍府,秦牧去看了一下城裡頭的百姓,發現他們個個雖然都在忙活,卻並不是一臉死色,看着也能覺察到他們其實也是有期望的。如此,秦牧便也放心了,不過想想范仲淹的名聲,他可不是一個只會吟詩作畫的文人,那可是能文有武的牛人呀。
秦牧笑了笑,對身旁的錢順道:“你現在去我們的人馬找出來,這一次,我表哥還有燕老九也一併找過來,我有新的安排,快去。”
“是,。”錢順一臉嚴肅地開始了尋找。錢順不是天跟秦牧,他知道,秦牧一般出現這樣子表情,說明事情緊急,也很重要,自己可不能把他的事情給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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